“你说......江琼?!”
豫王皱着脸,摸着胡子,努力地回想着二十年前,那个北原奇女子的面貌,再在脑子里和府里这个小道士一比对......
“清儿,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几分相似,可江琼死了那么多年,兴许是我们记不太清了。”
“啊,对了!”豫王妃突然坐起身来,光着脚跑向屋里另一边,翻箱倒柜之后,找出了一幅画像。
豫王见状也跟了过去,看清画上的人物之时,他愣住了。
“清儿,你......你为何会有江琼的画像?”
“这个......记不太清了,好像是二十年前,我从宫里偷来的。”
“宫里偷来的?可是......宫里又为何会有江琼的画像?”
“你问我我问谁啊?当时我在宫中......好像是哪个放废物的仓库翻东西,突然就看到了这幅画,瞧着画上的人和江琼有九分相似,便带出了宫,拿去问了她,然后我记得......”
“我记得她说画上之人确实是她,因为画上人的一个发髻,全帝京城只有她一人会打,可是,她也不清楚作画之人是谁,又为何要画她。”
“奇怪......”豫王的视线落到了画像上,“不过看到这幅画,倒真和那个小道士有几分相似......”
“对吧对吧!而且啊,我瞧着那小道士的年纪,也就二十岁上下,江琼正好也去了二十年,你说,会不会是江琼投胎转世了,这辈子成了一个道士,在关键时候突然出现,为了救我一命?!”
“胡扯!”豫王反驳道,“不过是巧合罢了。”
另一边,江离把整个王府都逛遍了,如今百无聊赖,到了下午,更是闷得发慌,直到在园子里看见云安的圆脸丫鬟,他才意识到这一整日都没看见云安的声音。
于是他赶忙上前,一把将冬巧给拦住。
冬巧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路上,吓得圆脸一抬,圆眼一瞪,一看是江离,立马甩过来一个白眼。
“好狗不挡道!”
江离没想到,一个小丫鬟都把他视若无物,一定是云安在这丫鬟的耳边说了他不少坏话。
即便如此,江离寸步不让,他强撑住笑容,弯下身子,直视着冬巧的眼睛。
“冬巧姑娘,贫道可是救了王妃的命,如今可是你们豫王府的大恩人,你这般对我......是为何啊?”
“哼,一码归一码,郡主说了,你这道士诡计多端,就算对我们王府有恩,也要小心提防着。”
“哦,原来如此,看来贫道在郡主的眼里......完全就是个卑鄙小人哪......”江离摇摇头,一脸遗憾。
“哼,你这道士知道就好,等三日一过,立即滚出王府,我们郡主再也不想见到你!”
“哦,是吗......”江离装腔道,“那可由不得她了......”
“你此话何意?难道你还想赖在我们府里不走?”
“哈哈,也不是,贫道只是在想,帝京就这么大点地方,今后还是会碰见的嘛......”
“痴心妄想!”冬巧拧着脸反驳道。
“算了,不跟你胡扯了,贫道只是想问问,为何今日一天都不见郡主身影,她去哪儿了?”
“郡主出门办事与你何干,就连王爷王妃也不怎么过问,轮得到你一个道士来置喙?”
“哦,所以郡主出门办事了......”江离点头道,“那郡主去办何事了?”
“哼,你个山野道士,怎会懂得我们郡主行侠仗义的雄心壮志,劝你还是少问,说了你也不知道。”
“哦,所以郡主是去行侠仗义了,谢谢你,冬巧姑娘。”
这时冬巧才反应过来,她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又发现已是亡羊补牢,于是她伸出愤怒的手指,一脸委屈地看着江离。
“你......你居然套我话!”
“我有吗?刚刚可是冬巧姑娘你自己告诉我的。”
“哼!”
冬巧脸一横,转身跑走了。
江离站在园子里,望着惨白的天空,“行侠仗义......云安这丫头真是努力啊......”
府里的时间仿佛放慢了倍速,江离好不容易撑到了晚上,被打更人的锣声惊醒,已经到了子时,他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便起身穿好衣服,来到了竹阁前。
竹阁的门虚掩着,他轻步进去瞧了瞧,除了冬巧睡得跟死猪一样,屋里再无他人。
也就是说,都到半夜了,云安还未回来。
于是江离坐在了竹阁前面的台阶上,搓着手等着。
夜风吹过了一阵又一阵,乌云飘过了一朵又一朵,他还未等到云安回来。
不知不觉,他愈发的紧张,一双腿抖个不停,心里惴惴不安,脑子里面也冒出种种猜想。
莫非......她有了什么不测?
想到这里,江离再也按捺不住,他倏地站起身来,准备出去找人,可就在这时,一个白色身影从竹阁旁边的墙上跳了进来,只见那人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朝着江离走了过来。
江离定睛一看,云安头顶白布斗笠,一身白衣上面血迹斑斑,最要命的是,有鲜血从她的指尖滴落下来。
“你......你受伤了?!”
江离赶紧朝她冲了过去,就在这时,她再也支撑不住,整个身子如同羽毛一般倒了下去,江离赶忙伸出手,揽过她的腰肢,把她抱到怀中。
江离揭开她的面纱,看着她苍白的脸庞,眼里尽是怜惜。
“你这傻丫头,行侠仗义连命都不要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云安也悄然睁开了半只眼睛,有气无力地看着江离,嘴角挤出一个无奈的笑。
“喂......你这无耻好色之徒......没完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