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你……你……你把他们都杀了?!”
“李管家你说啥呢。”江离回过头,看到那么多人横七竖八地散落在院子里,确实有点尸横遍野的意思。
“额......不是,他们还活着呢!贫道本来想把他们一个个送回房间,但是太麻烦了,所以就扔在院子里了。”
看见管家满是怀疑的眼神,江离一把捞过管家的肩膀,全然抛弃了清雅道士的形象。
“放心吧李管家,这些人都还活着,不信你可以去探探他们的鼻息,可现在最要紧的,是侯爷的腿,还有就是把这些人给搬回房里去,贫道自然是要去为侯爷诊治,所以这搬运的活儿......”
沉默,管家整个人都只有沉默,紧接着他一开口,巨大的困惑便从口中喷涌而出
“道长啊!你说了这么多,但到底发生了何事啊?!这全府的下人怎么都躺在院子里面了呢?!”
“哎呀,很简单,”江离捋了捋头发,“昨天晚上你家的下人不是要杀我吗,于是贫道略施小计,给他们全部撂倒了......”
要是以前听到这种嚣张的话,李管家还以为是哪个大将军说的,没想到这话居然出自一个道士之口。
“嗐,李管家,别傻站着了,快来和贫道一起搬尸——哦不,把他们都搬进去,你瞧瞧,他们这样横七竖八地躺在这里,多不美观。”
虽然还有些事情尚未理解,管家也乖乖地走上前去,先是试了几个下人的呼吸,松了一口气后,便开始着手搬运。
可他刚刚扶起一个下人之时,府门那边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吓得两人同时停止了动作,面面相觑。
这大早上的......谁会跑来这荒郊野外拜访平川侯府啊?
怪了。
突然,府门外传来几声呼喊。
“铜面军!南郊第六营!前来向平川侯问安!”
......
......
江离和管家一起愣住了两秒,随后猛地瞪大了眼睛。
“铜面军?!”
大清早的,鸡都才刚刚叫两声,怎么铜面军就上门巡查了?!
事发突然,江离轻声示意管家手脚快些,而自己则轻步来到了正门,开门之前,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心想待会儿靠着临泽令,应该能和铜面军周旋一会儿。
门开之时,一个道士站在了铜面军的面前。
下一秒,铜面军南郊第六营的指挥使眉头一皱,“把他给我拿下。”
江离刚做出一副道士的风骨,话都还没说一句,令牌都还没摸出来,就被铜面军押在了侯府大门口。
“贫道......贫道犯了何事?!”
“贫道?”指挥使似笑非笑地看着江离,“你马上是不是要说,自己是临泽观的道士啊?”
“你......你怎么知道?”江离人都傻了,毕竟在这个世界只有他预判别人的份儿,没想到今天反倒被别人预判了。
“哼,本指挥使是从东郊调任过来的,虽然没有进过临泽观,但临泽观的道士我还是见过几次,像你这种,穿着临泽观的道袍冒充神医的贼人,老子见得多了!”
“大人冤枉啊!贫道真的是临泽观的道士啊,清泽道人亲赐的临泽令就在我的道袍中,不信你伸手来我胸上摸摸便是!”
“你变态吧,谁他娘的要摸你的胸?!”
“那你总得让贫道拿出来证明啊!”
指挥使轻皱眉头,挥手让擒住江离的士兵松手,接着江离站起身来,把手伸进道袍内摸索起来。
警戒着,他自己也皱起了眉头。
他继续浑身摸着,仿佛在重演吃饭忘带钱的剧情。
“诶......诶......嘶......怎么找不着了?”
摸着摸着,江离倒吸一口冷气,难道......难道是昨晚在湖上瞎折腾的时候,不小心把临泽令掉进湖里了?!
眼看着场面越来越尴尬,铜面军指挥使的目光也越来越尖锐,江离自然是不能继续摸下去了,只好舔着笑脸开始说起好话。
“哎哟那个......贫道身上的临泽令......好像掉了,要不改天我再给您看看?”
铜面军指挥使不耐烦地挥挥手,“把他拿下。”
接着,无论江离再说什么,指挥使都当耳旁风一般,充耳不闻,一行人见正厅未开,便绕过侧廊直入后院,此时江离便开始祈祷,希望后院里已被管家清理干净。
要是让铜面军看见后面几十号人躺尸的情况,那事情可就闹大发了。
江离被铜面军押进了后院,只见院里空无一人,管家正拍着袖子上的灰尘,从房门里拖着步子走了出来,气喘吁吁的样子,他抬起头,先是与指挥使的眼神对上,接着又看到了旁边被擒的江离。
两人一对视,便清楚了状况,刚刚可真是千钧一发的时刻。
“在下是平川侯府的管家,敢问军爷是......”他这时才注意到来者脸上的铜面,两个手掌一拍,“你们是南郊的铜面军吧!只不过你们突然造访我府,所谓何事?”
指挥使走向了管家,低头行了一礼。
“管家,事情是这样,今天天还未亮,一猎户跑来我营中,说昨夜平川侯府里有大动静,数人拿着火把和兵器四处奔跑,不知昨夜......府中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没想到,昨晚的事情竟然莫名其妙地传到了铜面军的耳朵里,指挥使的追问之下,李管家又看了看江离犀利的眼神,回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不......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天晚上,府里......嗯......府里窜进了一条蟒蛇,对,窜进了一条蟒蛇,我们才拿着火把和兵驱赶。”
“蟒蛇?!”指挥使大惊失色,“那府中可有人受伤?侯爷情况如何?”
“没人受伤,侯爷也还安好,就是昨晚下人们赶蛇太累了,到现在刚睡下不久,都躺在房里呢......”
江离看着李管家,眼睛一亮,心里只有敬佩,没想到这管家的脑子转得这么快,谎话说得又快又好。
接着,不等指挥使开口,管家主动问起了江离的事情。
“敢问指挥使,这临泽观的道长是如何冒犯了您,您才把他抓起来啊?”
“这......这道士真是临泽观的道长?”
“他手中的临泽令,我已经看过了,不会有假。”
“哦是吗?”指挥使从上往下看了一眼管家,只见他的双脚微微发抖。
“可是管家,你为何发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