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妃......和郡主......来看病?
“王妃和郡主来了?!”甘泉喜上眉梢,“正好啊!江离公子也在本观,才子遇佳人,美事一桩啊!”
江离吓得赶紧站起身来,心急如焚:什么美事一桩!是小爷我要完蛋啦!
当务之急,要赶紧逃出去,千万不能和郡主见面!
为今之计,只能不择手段了。
“甘泉师父!请问茅房在哪?”
......
豫王妃带着郡主进屋的时候,屋内只有甘泉一人。
“贫道甘泉,见过王妃,见过郡主。”
“平身吧,”豫王妃在左右张望,疑惑发问,“怎么不见王兄?”
“回王妃,师父为了炼药,正在闭关中。”
“不妨,你的医术深得王兄真传,云安她不过是昨夜遇到贼人,受了点惊吓,由你来诊治,是一样的。”
“谢王妃赏识,贫道一定尽我所能,为郡主医治。”
与此同时,江离和木成舟二人,正穿山越林,急速赶往山顶别院,也就是清泽道人的闭关之处。
甘泉所言是否属实,将见分晓。
一刻钟后,两人已站在别院门前。
木成舟伸出手,正要叫门,又莫名停下。
“少爷,你看这门环。”
江离定睛一看,只见那铜制门环,已是锈迹斑斑!
两人用眼神交汇了意见,随即登墙而上。
站在墙上,整座别院一览无余。
只见院里空无一人,连草木都已尽数枯萎!
于是两人毫不犹豫,直奔别院正中的炼丹房。
把门一推,地上立即灰尘四起,在日光下疯狂地飞舞。
江离捂住口鼻走了进去。
只见炼丹房内,冷冷清清,丹炉无人打理,药材随意搁置,墙角还有几只耗子爬过。
木成舟把门合上之时,手上已有一层灰尘。
“少爷,此地应有一段时日没人打理了。”
江离在房内四处查看,可无论他把手放在哪里,接过都是厚厚一层灰。
最后,他把手伸进丹炉,里面的残渣没有一丝温度。
清泽道人闭关炼丹?
笑话!
谎言不攻自破,这下还不得回去,找甘泉那小子问个清楚!
砰!
大门从外面被一脚踢开!
“我就知道你们来者不善!”
木成舟立即拔刀警戒。
“少爷当心,此人气息甚强!”
江离定睛一看。
来者,竟是守门的小道士!
只见小道士目光凌厉,已经摆好拳脚架势,头顶的武功境界显现——一个大大的【柒】
我去!
这十岁的小道士,竟是七境高手!
江离来不及惊讶,因为那小道士马上要杀过来了!
只见小道士脚下用力一蹬,石板便碎成块状。
他的身法迅猛如虎,凌空飞来,形如导弹,带动灰尘乱舞。
“贼人拿命来!”
刹那间,拳头已经飞到江离面前。
江离立即推出气流,向侧方闪去,勉强躲过小道士的拳头。
可他身后的丹炉,就没有那么幸运。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丹炉四分五裂!
诶唷,那拳头,要是被击中了,怕不是脸都被打烂!
“少爷!此处地势狭窄,到屋外再战!”
江离和木成舟起身飞出炼丹房,小道士也腾空而起,紧追而上。
这小道士,不仅拳法霸气,轻功也不在话下。
眼看快被追上,木成舟立刻回身截住小道士,两人在空中交手。
小道士火力全开,拳拳坚硬如铁,又不失攻速。
木成舟不知什么时候收起了武器,仅以巧妙身法化解猛烈攻势。
一时之间,两人竟不相上下。
江离停在院墙上,稍作休息,一边观望着二人打斗。
十几个回合过去,他终于等得不耐烦。
他奶奶的,这木成舟明明是八境高手,怎么跟一个小孩儿打得不相上下!
但转念一想,要是他一直在这看着,木成舟哪敢露出真本事?
那不就暴露他的武功了吗!
江离灵机一动,立刻捂住眼睛,放声大喊。
“哎哟我去!一定是刚刚,那小孩儿的掌风把我的眼睛打伤了!现在少爷我啥也看不见了!啥也看不见了!成舟你自己加油啊!”
这招果然奏效,木成舟立即掌心聚力,霸气破身,一下就把小道士推出老远,再以卓绝轻功冲上前去,小道士还未调整好架势,木成舟就已经闪现到他面前!
紧接着,木成舟伸出手,对着小道士额头轻轻一弹。
“啊!”
一声充满童真的尖叫过后,小道士败落地面。
江离见状上前,查看战果。
“这小道士,不会死了吧?”
“没有,属下只是将他击昏了过去。”
这时,木成舟眉头一皱,察觉到了异样,“不过少爷,你的眼睛?”
“哦哦,现在好一点了,刚刚可是什么都看不见!”
木成舟失语。
“哈哈,真的!啥都看不见!哎哟这小屁孩儿下手太狠了......”
一番整理后,江离命木成舟直接扛着小道士回军府,另做打算。
而他独自回到了临泽观内,准备向甘泉讨个说法。
正要进屋之时,里面传来女人的说话声。
看来王妃和郡主尚未离开。
江离遂登上屋顶,悄悄揭开一块瓦片,竖耳探听。
“你说什么?奔原将军府的少爷方才来过?”
“回王妃,他自称是宋将军的儿子,却又姓江......”
“那就对了!”豫王妃喜笑颜开,“当初我与他母亲交好,还给两家定下了亲事呢!”
听到这话,云安郡主便再也按捺不住。
“娘!那位江家少爷,数年未曾回京,长在北原蛮荒之地,才能、品性一概不知,怎能随意替女儿做决定!”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王妃白眼一翻,“这小子长在江老太太膝下,江老太太是谁?北原文坛女中豪杰!她的文章,拿来跟当朝大儒比都毫不逊色,她的诗词,甚至就连你皇帝叔叔也赞不绝——”
“女儿不管!女儿可是听说了,他刚进帝京,就在大街上,当着众人的面,把穿山军府的人打得鼻青脸肿!无论如何,这婚事,要等女儿见了他本人再说。”
江离隔着小小洞口观望,见此情形,轻声一笑。
他不由自主地觉得,这云安郡主撒泼的时候,也莫名可爱。
听到云安的话,王妃有些急头白脸。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江老太太亲手教出来的外孙子,还能是个粗人?”
江离在屋顶点点头:王妃,会说话就多说点。
一番争论后,王妃才回过神,追问甘泉:“那他此刻是否还在观中?”
“这个......江离少爷说,他要出去......办一件事情,”甘泉紧张地搓手,眼神飘忽不定,“但算算时间,也很久了,也许他已经下山了。”
江离心中感念:这道士很会做人,没说他急着出去拉屎,为他保全了颜面。
“真是不巧,那只能另寻时日了。”王妃一脸遗憾,“那既然他来问药,是因何疾病?”
糟!怎么突然又问起这个了!
江离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伤疤的事可不能被郡主知道。
眼看着甘泉就要开口了,江离不得不采取行动。
啪!
一块瓦片掉落屋内。
“王妃郡主小心!屋顶有人!”
江离扔下瓦片后,立即朝山林中逃去。
同时,王府的府兵冲进屋内,护送王妃和郡主迅速下山。
一时之间,临泽观内人声四起,道士们和府兵四处探查。
直到弦月高挂,观中才恢复平静。
这时,江离蒙面偷偷潜回道观内,躲过巡查的道士,一路摸到了甘泉的房间。
甘泉被木窗响动的声音惊醒,还未发出半点声音,就被一股蛮力捂住了嘴。
“默数三下,我会松手,你若发出半点声音,小命不保!”
甘泉连连点头。
只见那蒙面人松手后,兀自拿起烛台,燃起烛火。
接着,他竟然主动摘下面巾!
“甘泉师父,几个时辰不见,不认识我了?”
“江......江离少爷!你为何——”
“慢着,现在可不是你逼问小爷我的时候。”
烛光打在江离的脸上,留下漆黑的阴影,让他的面容多了几分邪气。
“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甘泉呆在原地,再不敢问半个问题。
“之前你告诉本少爷,清泽道长在山顶别院闭关......你猜怎么着?”
江离狡黠一笑。
“那破地方我去过了,一个人也没有。”
甘泉听罢,一脸煞白。
手持烛火,江离围着甘泉踱步。
“更诡异的是,你用山顶别院撒了谎,院内却毫无布防,想必是事发突然,且事关重大,你尚未想到对策,又不敢惊扰众人,只能靠一句谎话搪塞过去。”
把烛台放在桌上后,江离在一旁坐下,眼神犀利,似要挖空人心。
“说吧,清泽道人发生什么事了。”
甘泉听后,即刻跪地磕头。
“贫道跪求少爷,救救临泽观吧!若此事被皇室知晓,我们临泽观上下,怕是难逃一死!”
“别急,你先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甘泉抬起头,泪流不停。
“师父......师父他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