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好琴技,外臣佩服。”
明昭和起身拱手,在明国时,君若抚琴乃是受辱之意,而如今在桑苏,她只能恭恭敬敬向她行礼拜服。
“世女过誉。”
君若笑着回礼,回了座位。
江淳扯扯她袖子,眼眸亮亮:“没想到你琴弹得这样好。”
“不若夫君弹得好。”
君若笑着在桌子下面捏捏他手,她常去花月楼看江淳教那些小倌弹琴。
江淳红脸咬唇,小手捏紧袖子:“那我回府跳舞给你看可好。”
那明国皇子跳舞时总时不时看君若几眼,又柔又媚,他又不瞎,怎会看不见。
在桑苏,正经男儿只为心仪之人起舞,他从小便学会许多,她喜欢看跳舞,那他跳给她看,才不要她去看别人。
君若挑眉:“好。”
她还从没见过这小人儿跳舞呢,端看这标致的小模样,必是别有一番风姿。
夜深,宫宴散,淮王府。
君若定定坐在软榻上,等着江淳换完舞衣出来。
乐声响,是阿柳阿桃在敲鼓,君若眼眸入定瞧着屏风。
屏风后,江淳一袭青色纱衣走出,是极轻薄的衣料,水袖低领,纤腰镂空。
明明是寒冬,他却一双纤白曼妙玉腿,在纱衣下若隐若现。君若不由蜷起几根手指,怔怔盯着他瞧。
她发现他似乎比刚成婚时长大许多,眉眼之中少了些童真,多了些妩媚,倒是有了几分成熟韵味。
他轻轻笑着,踩着摇曳生姿的舞步,靠近她,跟随着鼓声节奏,开始晃动那腰肢。
水袖翩翩甩着,纤细的小臂时而露出,他若有若无眸光扫向君若,是耐人寻味的眉目传情。
江淳腕上金饰,挂着铃铛,随着他动作,叮叮当当轻响。鼓声渐渐高昂,青色衣摆浮动,衬得他皮肤愈发白皙。
乐声中,君若也不知该往他身上哪处瞧,只觉得每一处皆是会勾引人的。
他是那般轻盈、明媚,那纤媚扭动着的腰臀,君若不禁回想,那浑圆蹭在她掌心时的美妙滋味,那左右摇摆的手腕,被她攥在手中的绮丽风光。
乐声愈发急促起来,他离她远了些,随着乐声,他身形快速旋转,下摆也跟着飞扬。
君若呼吸一滞,她骤然发现,他下身竟只穿了件小衣,布料亦是少的可怜,所有风光暴露无疑。
他旋转着,踩着舞姿,又朝她来了。乐声渐渐低落,他亦是放轻步子,离她愈来愈近。随着最后一声鼓息,他跌入她怀中,勾住她脖子,媚眼瞧她,甜腻笑着:“妻主。”
阿柳阿桃退了出去,君若心脏狠狠跳动两下,他平常从不这般唤她。
双手搂紧他几分,垂首埋入他颈间亲着,声音低哑起来:“怎么这么会勾引人?嗯?”
江淳轻笑两声,把唇凑到她耳边轻呼:“我想要。”
君若心猿意马,眸中生出火焰,喘息轻嗯一声,握住手腕将人压在软榻上,俯身吻住他唇,十指相扣。
殿内银碳丝丝烧着,暖洋洋的。
江淳轻喘着,小手抓着床单,勉强眯起眸子看她:“君若,你爱不爱我?”
她粗喘着,些微激动:“爱,我爱你。”
“是只爱我吗?”
他喘息着气音,君若抱又紧了他,身下动作不停:“嗯,只爱你,我只爱你。”
…
初一,休沐日子,下午,江淳一如既往到花月楼当夫子,君若在一旁陪着。
“皇姐?”
花月楼门口,君若挑眉,君悠何时喜欢来这种风月之地了?身旁还跟着楚令浔?
“诶,钦安,我瞧寿王每日过于无趣,便带她来找找乐子。”
楚令浔笑着,一手搭着君悠肩膀,很是熟络模样 。
“是,府中无聊,便出来逛逛。”
君悠瘦了太多,没了往日的壮实,倒是愈发朝着君若身形迈近了,瞧着也聪明许多,没有那股子傻气了。
君若也笑了:“这花月楼妙处甚多,皇姐定会得到乐趣。”
君悠自从丧夫,每日皆是闭门不出,酒精醉身,如今原意出来走动,君若为她开心。
仅三年而已,那么个品行不堪男子,定会在她心中渐渐淡去。
君悠也是这般想的,也许她不一定只喜欢他,过往种种,皆是被他迷惑而已。
把江淳送到三楼,君若又随君悠楚令浔下楼,还未走下楼梯,便听到争执吵闹声音。
“你这贱人,都来这种地方了,还装什么清高!老娘就碰一下你怎么了?”
轻宜挥舞着双手,面上泪痕,余京谕狠力抓向他,一旁的小倌愤愤,却不敢上前阻拦。
余京谕可是右相嫡女,岭王堂亲,向来嚣张跋扈,无人敢惹。
轻宜哭喊着:“不要,我与楼里签了协议的,只卖艺,不需做别的。”
见是他,楚令浔连忙起势向前,而君悠却快她一步,直接冲上去把余京谕拉开,冷眸看向她。
余京谕刚要发作,抬眸见是君悠,眸色一惊,连忙恭敬行礼:“寿王万安。”
她颤着身子,这专一出名的寿王怎还来这风月场所了?这可是皇女,她惹不起。
楚令浔上前推她一把,怒不可遏:“你在醉春楼撒野也就罢了,竟还来这花月楼欺辱卖艺男子,眼中可还有王法?!”
她是花心,可她也从不做强迫之事,轻宜是她看中的人,她怎会让他被这种人渣欺负了去?
余京谕不敢反驳,讨好笑着对君悠:“是臣女失礼,扰了殿下清眼,臣女定当思过,再不会做出此等污浊之事。”
楚令浔冷哼一声,上前扶起轻宜,君悠却是怔住,这小倌眉眼神态,皆与郑思云七分相像,这般巧合。
轻宜擦了擦眼泪,对楚令浔感激笑笑,整理衣衫起身款款走到君悠面前,盈盈一拜:“多谢寿王解围。”
君悠又是一怔,连语调都如此神似。她攥了攥拳,收回视线,不自觉冷了面色:“举手之劳。”
君若站在楼梯口,挑眉,她先前总觉郑思云眉眼熟悉,原是与轻宜长得相似。
她打量着君悠,又觉不妙。这四皇姐又要勾起心中伤痛了,该如何是好。
但轻宜人品,她信得过,若君悠真就是喜欢这类男子,倒也是缘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总有人要治愈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