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午,寿王府。
郑思云喂君悠吃着饭,殿门外管家喊话:“殿下,淮王侍从求见。”
君悠咽下食物,朗声:“快请进。”
“寿王万安,寿王君安。”
“不必多礼,皇妹可有事交代?”
棠冀恭敬抱拳:“淮王感激殿下当日亭中相助,对连累殿下挨打之事甚是愧疚,特派属下来关心问候,这是两株老参,留给殿下补身,还有这玉露膏,活血化瘀效果甚好。”
君悠笑着示意纪兖收礼:“那些都是应该的,皇妹客气,替本王向皇妹问安。”
棠冀走后,郑思云继续喂君悠吃着饭,面上显出浓浓心疼:“祈风,不是我多说,只是淮王太过鲁莽冲动,若不是她,你怎会挨打。”
君悠拉住他手安慰着:“我就这一个皇妹,待我又这般诚意,她受欺负我怎可不管?你放心,皇妹对我绝无恶意,这不隔天就给我送礼来了?”
君悠对君若愈发信任,郑思云暂时也不敢多说“我只是心疼你,下回可莫要与人打架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三皇姐不挑衅皇妹,我又怎会帮着揍她?”
郑思云心下鄙夷,莽妇就是粗俗,净会用武力解决问题,一点脑子没有。
“你说的对,祈风,快吃饭吧,一会菜都凉了。”
淮王府,宜兰院。
“母皇说七天后交便可,你这急什么?”
江淳坐在床边小榻上研墨,看向趴在床上奋笔疾书写道歉信的君若,很是不解。
明明可以等过两天能坐了再写,她非要现在写。
君若头也不抬:“君度肯定也是这般想的,我一定要比她交的早,母皇才会喜欢我胜过她。”
江淳:……
人家可是皇帝,都是犯了错的,还在乎这点细节?
“殿下,越青求见。”
“进来。”
君若放下笔,仔细听她在屏风外说。
“削将军正君周欢与右相正君周兴为表兄弟,正如殿下所言,二人当年生产时间相差无几,周欢生下一子,周兴生下双生子。
锦王正君余诗旋,削将军之子,属下查到他曾爱慕当今陛下多年,后来是被锦王向先帝请旨赐婚。”
君若随意捏着江淳小手,思索着。既是表兄弟,那必定是易子的戏码了,只是二人为何这么做,她尚且无法推出。
至于锦王正君,这个不甚重要,没什么好推的,无非就是锦王对削家军图谋甚久。
越青:“属下还查到一事。”
“说。”
“先皇夫与陛下成婚,是先帝赐婚。”
君若挑眉,这个她还真不知道:“为何赐婚?”
“右相曾在春猎时无意中救过皇太夫一次,当时右相正君怀孕,皇太夫盛宠,先帝为感谢右相便答允右相若生了儿子,便为右相之子与当时还是五皇女的陛下赐婚。”
君若皱眉,脑子飞快转着。
既是赐婚,那她之前猜错了,易子之事还是与皇权有关。
先帝时期,皇夫与当今皇太夫后宫争宠不断,但在前朝,小锦王作为嫡女赢面会更大些。
若是当真将儿子嫁给母皇,日后势必被当时锦王一党仇视诛灭,为保全亲生儿子,换个孩子嫁给母皇也不无可能。
母皇成年后两年才开始锋芒毕露,锦王势力渐弱,右相便觉得大事不妙,为了权势地位,便又嫁了个真儿子给母皇?
如此这般便说得通了,君若想着,右相这计谋略逊,兜兜转转,被换的那个亲儿子却嫁给了失败的锦王,应是也没有好日子过,君若不能理解。
六日后,君若下朝,照例去给江淳买梅糕。
刚迈入春阳阁门槛,一个小身影冲了出来,君若躲闪不及,被撞了个满怀,低头一看,是个没见过的贵气少年。
君景秀略显惊讶,后退两步连连道歉:“对不起,我走的太急了。”
“无碍。”君若拍拍被弄皱的衣衫,继续往前走。
君景秀却又追了上来,拉住她袖子,微微屈了下膝瞧她:“你是淮王表姐?我是君景秀,锦王世子。”
君若挑眉,这娃娃,他姐和他娘没告诉过他不能和她玩吗?
“景秀表弟。”
君景秀对她甜甜笑了:“我在锦城待着无聊,便独自一人来帝都玩玩。”
“不打扰表弟游玩。”
见君若又要走,君景秀连忙又拉住她:“我与侍从走散了,我对帝都不甚熟悉,可否请淮王表姐送我去阿姐府邸?”
君若看向一暗处:“瑶梁,送世子去世女府。”
瑶梁现身:“世子,请跟属下来。”
君景秀:……
“多谢淮王表姐。”
买了梅糕,君若乘车回府,进了宜兰院书房。
江淳已在桌案旁坐好,桌上摆着纸笔,棠冀站着研墨。
江淳用下巴指了指桌面上摆着的白纸:“回来啦?快来写名字,要写三个字的。”
君若笑出声,走过去把人揽在怀里坐着:“好,你就在这监督我。”
江淳才不想呆在这枯燥看她写字,奈何被她厚颜无耻圈在怀里,他也挣不开她:“我陪着你得多写十遍!”
“好。”
看君若写出的整齐划一的名字,江淳都犯困,勉强聊天来提精神:“今天上朝可有什么趣事?”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下朝去春阳阁买梅糕时碰见了君景秀。”
“锦王世子?这时期他不躲在锦城,来帝都作甚?”
“他说是独自出来游玩,或许是不懂事偷跑出来的呢。”
江淳哦了一声,没太在意:“叶三公子半月后就要嫁给三皇女做侧君了,你准备送些什么?”
君若写着字,不在意的口吻:“叫允荆去库房里看看什么东西你不想要,送给她就是。”
江淳:……
这人怎得比他还记仇。
“那便把那两件我不能穿的云锦送给叶公子好了。”
世女府,书房。
“阿姐,淮王都不叫我碰,我根本没办法单独把她骗出来,也不能把东西弄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