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她在明国常听,自从回国,便再没人敢说她像男人,今日倒是又听一回。
君若笑了笑,没搭话,继续品茶。
其实君若生得比君度略高几分,只是瘦白,面容偏柔,便显得孱弱。
君度看她早不顺眼,若逮到机会不侮辱于她,君若才觉奇怪。
君度笑着凑过去,摸向她手上戴的那串菩提子:“瞧瞧,哪有女人戴这些饰品的。”
君若面色冷下来,不动声色抽回手:“明国友人相赠。”
君度不屑笑了两声,又伸手去勾她脖子上挂着的红绳,啧啧:“皇妹这怎还戴上红绳了,本王倒是听说过明国有些女人有点特殊爱好。”君度朝君戎看了一眼,大笑:
“这赠红绳玉扣是何意啊?常听说皇妹与正君恩爱,这怎成婚将近三月,还没有动静传出来呢?”
君戎也大笑起来,萧眠在一旁看得心口突突,暗道要遭。
笑声间,啪的一声,君若骤然拍开君度去勾红绳那手,她猛然起身,抡起拳头直击君度面门。
君度也不是吃素的,她对君若怨念深重,她既先动手,她早就想揍这个病弱皇妹一顿了,直接迎着她拳头上去,二人扭打在一起。
君若是真愤怒,这君度得寸进尺,君若每拳皆是往她脸上砸,气得狠了,也顾不上什么拳法,两人全靠蛮力,面上皆是挂上伤。
君烨连忙去拉君若,这皇妹看着如此病弱,怎能打过君度这个混账子?见君烨过来管闲事,君度心中怒气更甚上涌,直接两个一起揍。
君戎更是个脾气暴的,她从小就恨死君若了,这回逮到机会必须把她揍得半死,直接上去跟君度一起动手。以大欺小,君悠直接不能忍,五皇妹人品贵重,怎能任由侮辱?萧眠更是不顾臣下礼仪直接冲上去,她最受不了钦安受欺负。
见萧眠也来,君度又是一拳打到君若肩上,大笑看着萧眠:“诶哟,本王倒是忘了,雷将军和五皇妹很是交好呢!雷将军今年有二十二了吧,本王听闻,你至今未娶啊!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君若肉眼可见失去理智,直接把君度按在地上,漫天皆是她的惨叫声。
御花园直接炸开,成年皇女亭中斗殴,简直惊天丑闻,皇夫为首一众后宫君侍匆匆赶来,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桥贵君连忙奔过去拉开君烨,余细语把君戎拉到身后,亦贵君也推开君若把君度从地上拉起来,贤君心疼地给君悠擦着嘴角的血。
君若一个人站在那,神情狠戾,嘴角挂着血,与苍白面容交辉,显出诡异的瑰丽,但她其实是受伤最轻的。
君度被打得最狠,正和亦贵君哭诉骂骂咧咧,江淳闻声而来,一眼便瞧见了君若,萧眠
他吓了一跳,连忙跑进了亭子,见她嘴角血迹阴狠模样,直接红了眼眶,心疼地接过萧眠手中帕子,踮脚给她呼了呼:“疼不疼?”这么大人,怎还跟别人打架,打架也就算了,怎还也受了伤?
君若自己抹了下嘴,伸手抱紧他:“不疼。”
…
正午,尚书房,君懿如啪啪摔碎了茶杯,直接砸到跪着的五人面前。
“你们这是反了天了!脸还要不要了?!谁给你们的胆子?”
君度捂着肿成猪头的脸,哭哭啼啼:“儿臣不过是开了几句玩笑,五皇妹就上来打儿臣,儿臣若不还手,现在就被她打死了!”
君懿如看她这样子,又看向君若,她只是嘴角破了皮,细微几道刮伤:“老五,你为何打她?”
“儿臣觉得她欠揍。”
君悠气愤连忙插嘴:“三皇姐她说五皇妹喜欢女人,这谁能忍!!”
君度看向君悠:“我何时这般说了!我只是说她和雷将军过于交好!”
君戎:“就是!五皇妹仗着明国武艺,招招死手,何曾顾忌姐妹亲情?!”
君烨忍不住:“那也是活该!哪有你们这般侮辱自己妹妹的?!”
君度更生气了:“谁叫她成日戴着那男儿的东西!我担心她辱没皇族威严,提醒两句怎么了!”
“既是友人相赠,五皇妹重情之人,戴着怎么了!”
“哪有人赠女子红绳的!她天天戴着,正常吗!”
君悠:“这有何不正常?!玉扣乃祈求平安之意!还是你心思龌龊,所以才要拿那龌龊心思看别人!”
“我怎么就心思龌龊了!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君烨:“你自己平时什么样,自己心里没数吗?!”
“够了!”
君懿如重重捶下桌案,看着面前五个女儿,都是她用心教过的,现竟因件首饰打成这样,不成体统。
五人安静下来,君懿如继续捶着桌案:“你们五个!每人二十板子,滚回府思过七日!”
君懿如气愤指向君度“你!回去给你五皇妹写道歉信,写完先给朕看!”又看向君若,恨铁不成钢:“还有你!她说的又不是真的,这是什么大事?!给你三皇姐打成这样?!你也一样!写完先给朕看!”
五人跪着,服气的不服气的,皆是应是,被侍卫架到长凳上,板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响彻整个尚书房。
君懿如在一旁还是怒不可遏:“一个个!平时白教了!都把朕的话当作耳旁风!”
她简直百思不得其解,这老三确实人嫌狗憎,但也不至于把一向宽和沉稳的老五气成这样啊!
老大一向暴躁,也算正常,老二因为正君之事也可理解,就是这老四,平时也老实,小时候她被欺负她也总能第一时间为她做主,一碗水端平,也没叫她被其他皇女孤立了去,怎也不知道拉架!
“使劲打!朕看谁敢松懈!”
…
淮王府,君若趴在床上,江淳把她剥光了擦身上药。
他皱着小脸娇斥:“你怎还与人打架!这般冲动作甚!”他是属实没想到他这一向温和的妻主也有动手斗殴的时候,还把人打成那样。
君若委屈:“你是怎还为君度说话,明明是她先挑衅我。”
江淳手上加了力道:“那你也不该打人啊!那怎么着也是你皇姐!现在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
看着君若血肉模糊的腰臀,江淳吸吸鼻子,直接抹了眼泪儿,这得下得多重的手,阿姐作为侍卫统领,也不叫人轻点。
他总觉君若无所不能,直到他今日见她独自一人站在君侍们和其他皇女中间,他心口蓦地堵得慌,才明白君若当日所谓孤独为何意。
君若见他委屈模样,想给他擦眼泪奈何动不了:“夫君教训的是,我知错了。”
江淳瞪她一眼,他算是知道了,这人有时候就是任性得不行:“所以她到底说什么,把你气成这样?”
君若转脸抿唇,君度所言多为事实,是她恼羞成怒,她不愿让他知道她在明国时曾为利益勾引淳礼之事,这是她一生愧疚,午夜梦回,常常心中不安,甚至潸然泪下。
她默了默,索幸不答。
江淳见她模样,本意是想了解她,现在也不忍她自揭伤疤,往腰臀上垫了纱布,给她盖好被子:“你想看什么书,我给你取来。”
“我不要看书,夫君上来陪我可好?”
江淳又是娇斥:“现在你又动不了!大白天的,我上去作甚?”
君若挑眉:“我只是想靠你近点待会,莫不是你嫌弃我动不了?”
这小人儿怎得脑子里尽是与她做那等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