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艾博腾替荆泽回答了韩世清的问题,不过艾博腾也可以猜得到,就算他不替荆泽说出来,恐怕荆泽也只会沉默而已。
亲自来表示感谢这种话按照荆泽的性格当然不能说出口,只能通过实践来表示,比如来的时候荆泽还想着要不要带什么礼物,不过偌大一个云端。
带什么礼物都显得有些寒酸,更何况荆泽左挑右选还找不到什么好礼物。
不过为了表示诚意,荆泽挨个鞠躬也不是没有可能,云端在吟灵段帮了他很多,所以这次路过德莫克的时候他坚持要来这里一趟。
荆泽也是知道的,为了帮他,云端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一码归一码,虽然当年他被卖的事情到现在回想起来还是那么令人难受。
但是至少荆泽觉得往后他和云端之间还可以保持正常的往来,荆泽和云端之间再以后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但是可以成为“熟人”。
“那还好……”韩世清不禁把心放了下来,他可不想刚刚从吟灵段回来就再一次在死亡边缘徘徊。
“要喝茶吗?”韩世清又说,“正宗龙井!”
“让云端的人泡茶我可没
有那个面子……”荆泽看了韩世清一眼,孤独殿里连杯子都不会有,韩世清说这话仅仅只是寒暄而已。
“左凌煜呢?”荆泽看了看周围,这么半天了,除了韩世清之外一个人都没有来。
荆泽身上的伤虽然也一样没有好,但是还能走路,多数时间他都在某艘轮船或者是火车上,真正需要他大动作的时候没有。
在吟灵段荆泽使用的禁术的副作用还没有消失,荆泽时常会感受到虚弱,晚上的时候会格外地烦躁,还是一样听不见声音,无论做什么,耳朵都听不见声音了。
一个星期以前还能偶尔听见别人大吼的叫声,但是最近地话就完全不行了,像是耳朵废掉了,荆泽完全变成了一个聋子。
好在荆泽作为奇迹流的眼力一向惊人,凭借眼睛读唇对于荆泽来说不能算是难事,如果只是一般简单的对话,荆泽大多都能处理。
“很遗憾,老大回来之后就病倒了,已经好几天没有起来的,我们轮流照顾老大,好在这些日子里德莫克没有太多的繁琐的事情,老大应该能好好休息一阵,不过晨会应该是来不了了。”
“谁说
我来不了了?”左凌煜从独孤殿后面走出来,他的身边是同样熟悉的陈凌峰,还有很多的云端成员,也许是因为巧合,他们来的时候碰到了。
荆泽粗略地看了一眼,差不多是云端的所有人了,他们看着荆泽的眼神各有不同,这里面当年仍然有荆泽在云端时面熟的人。
之前在吟灵段的时候没有还好说上话,现在倒是不差这个机会了。
“别装了吧,我又不是来杀人的……”最终还是荆泽先开口,不然场面大概会很尴尬,即便是云端成员想说话,他们也得等左凌煜先表示出对荆泽的态度。
如果云端成员对于荆泽倒是显得很友好但是左凌煜却是一脸不爽的样子那不就成了个二五仔了么。
左凌煜的脸色其实很苍白,走路甚至都还需要别人的帮助,但是他不愿意把这副样子暴露出来,可能是那份来自内心深处的倔强。
“我没打算在你面前装什么,只是觉得有些诧异。”左凌煜轻声说,“道谢地话就不必了,没准儿将来哪天云端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喻陵川呢?”荆泽说,在这些人里荆泽并没有看到喻陵川
的脸,那小子年轻气盛,荆泽怎么觉得他都会在这里的。
“他是谁?”左凌煜没有回答荆泽,反而把视野放在了艾博腾的身上。
“无关紧要的人,年轻的后辈,算是荆泽先生的跟班……”艾博腾对于左凌煜的态度完全就不一样了,哪怕现在左凌煜身体状况并不好,但是艾博腾仍然显得很激动。
艾博腾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左凌煜就是他的偶像,但是艾博腾不是一个会因为情绪而控制不住自己的人,如果不是荆泽坚持,艾博腾仍然会带着荆泽先回约瑟吁提。
“行了……你屁话真多。”不过左凌煜对于艾博腾倒并没有显得多感冒,反而一脸的不屑于顾,或者说是很放心,左凌煜根本就不担心艾博腾会做出点什么来。
这里是云端的基地,即便是全盛时期的荆泽,都不能说自己有活着从这里出去的把握。
“喻陵川可能在某个地方躺着在,这几天没人约束他,算是给他放个假……”左凌煜轻声说。
“原来如此,是因为内疚么。”荆泽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虽然很多年没有和云端打过交道,但是对于左凌煜
这个人荆泽还是有很大程度了解的。
光是几句话深处蕴含的意思倒也能猜出来个七七八八,喻陵川本来就是一个敏感的孩子,现在看来云端的损失不小,至少死了不少人。
所以喻陵川伤心,以为是自己把他们害死了,那是他的过错。
荆泽看了看现在云端所有人身上的着装,他们都和韩世清身上是一样的,包括身上负伤的左凌煜在内,他们全身只有黑白两色,清一色的正装,像是要出席什么统一的活动。
“葬礼么……”荆泽低声说,这个问题并不难猜,只是荆泽心头莫名地涌出伤痛。
在吟灵段死去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些云端的新人,还有不少的加入云端多年的老人,喻陵川会因为这个埋怨自己,荆泽也不好受,那当年都是朝夕相处的人。
更何况他们还是因为自己而死,荆泽不难想象左凌煜内心的悲伤,不过作为云端之主,他必须把伤痛咽在肚子里,不能被看出来,也不能被情绪所影响。
荆泽有理由相信,如果只有他和左凌煜在一个隔音效果很好的屋子里独处,恐怕左凌煜会毫不犹豫地抽他两大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