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一墨身着浅色风衣外套,里面一件黑色衬衫,挺拔光滑的面料,微微泛出丝绒般亮色,越发勾勒出修长的身形。
“我知道是谁杀了他,不过——”慕容一墨略微顿道。
“谁?”慕容迪和付海娟着急道,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我的一个朋友,然而,没必要告诉你们。”慕容一墨面色平静如水。
“一墨,他可是你的弟弟啊!”付海娟凄声道,因为情绪波动过大,身子有些虚,半倚在丈夫慕容迪身边。
“又不是亲弟弟,不过是一个远方亲戚罢了,即便是,他死了也与我无干。”慕容一墨缓缓道,语气不急不躁,仿佛只是在称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好硬的心肠啊!一墨,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么多年你到底在国外经历了什么?”付海娟抹着泪道。
“没什么,”慕容一墨目光躲闪,“慕容安的死是他咎由自取,杀死他的人,你们不是他的对手,也没必要去报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活着未必好受,死亡未必终点。”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付海娟泪眼婆娑。
她还记得慕容一墨很小的时候,虎头虎脑的,
说话像小大人,出口成章,早早就测出了极高的智商。
每次家中宴请亲戚,慕容一墨都是她餐桌上最值得夸耀的儿子。
然而,这一切在慕容一墨出国后全部改变了。
而这一走便是十余年。
印象中,母子二人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每一次短暂的回国,儿子身材日益高大,面部轮廓也越来越有男子汉气概。
可是,慕容一墨身上的冷峻气息让她感到陌生,面对的仿佛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数年前那一次归国,一向不混京圈的慕容一墨突然高调露面,连踩十多个世家子弟,手段雷霆。
那一年,慕容一墨名动京城,众人这时才正视这位低调的五大家族大少,暗道原来慕容家的这位大少也是个棘手的主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硬生生将整个京圈翻了个底朝天。
可自此之后,这位慕容大少又沉寂了,当众人快要遗忘之时,他再一次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前段时间的私人别墅盛宴正是他的宣告。
见慕容一墨面无表情,如同木偶人,付海娟颤抖着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臂。
“一墨,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心里苦,只是憋着不说对不对?把一
切都和妈说出来就好了!”
“没有,你想多了。”慕容一墨摇头,转身往房间内走去。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付海娟哭的更伤心了。
“让他去!”慕容迪低喝道,“权当我们没有这个儿子!”
“老公,他毕竟是我们的骨肉,如果连他都有个三长两短,我……”付海娟依着慕容迪的肩,声音越来越低微,最后轻到再也听不到。
回到自己房间的慕容一墨,坐在书桌前,静静望着楼下庭院中尚在举行的葬礼。
桌上的笔电边沿突然闪起深蓝色的呼吸灯,慕容一墨连忙打开电脑,在运行中输入一段指令,随后弹出一个类似于上世纪win98的黑白用户页面。
页面中出现一个标着数字09的静态页面,随之传出低沉的西语,是个男人嗓音。
慕容一墨戴上耳麦,用流利的西语对话,“……是,阁下,我还在华夏,但很快就要回来了。”
“11,你说的那位华夏手术天才如今在何处,你和他谈过了吗?”
“还没有,”慕容一墨沉默了会,“但我觉得现在不是最好的契机。”
“他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神?毕竟我们已经集中了世界上
最优秀的医生为会长阁下诊治,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不能冒险让会长暴露于世人目光之中。”
“这个我明白,”慕容一墨轻叹一口气,“我先回来吧,在华夏已经没有我的事了。”
“如此也好。”
结束了通话,慕容一墨当晚乘上了飞离京城的班机。
等付海娟拨打他的电话,已经提示不在服务区内。
听着电话中的机械女声,付海娟不禁流下泪来,可能自己永远也捕捉不到儿子的行踪吧!
……
京郊一处雅致的私人会所。
身着黑色西装的安保人员在外围巡逻,不时用对讲机传讯。
若有游客靠近或是问询会所情况,他们给出的答案无一例外不是“正在休业整顿”。
见这架势,原本想要放纵一把,不在意高消费的外地游客也只能姗姗而归。
会所侧门处停着两辆黑色奥迪,从牌照上看不上什么特别的,但若是有心人细看便会发现车窗下夹着几张通行证。
而这通行证上的单位标识无一例外不是当下最重要的几大职能机关。
位于三楼,整个会所装饰最豪华的包厢中,几个中年男人围坐着,身前摆着雅致的小茶几。
站在墙角的旗袍服务生用行云流水的茶艺为几人泡完茶后,微微一躬身,便悄然退出了包厢。
“凌家那老匹夫居然还没死,跑到我们这儿来耀武扬威!”魏家老二魏先达怒不可遏道,而他正是魏子谦的父亲。
“魏老二,慎言啊!你这话要是搁早几十年,那可是要杀头的!”崔向阳叹道,“凌老怎么说也是和我们父亲一辈的人物,当世仅存的几位硕果之一……”
“崔向阳,死的不是你儿子,你自然这么说!你贪生怕死,担心凌家报复就直说!”魏先达气道。
“我,我怕凌家,今天我会陪你坐在这里么?”形象较儒雅的崔向阳也不由着急上火,“蔚然虽然不是我们崔家的嫡系子弟,但也是我们崔家的种!
你应该知道,蔚然一直把魏子谦当大哥,凡事都听他的,蔚然的死和你们魏家也脱不了干系!”
“你他妈犯什么混!”长期在防区里待着的魏先达怒骂道,操起小几上的茶杯朝地上掷去。
“凌风云的一个保健医生杀了你们崔家的人,你们连一个屁都放不出,反倒怪在我们头上?那老匹夫上你们家,你们是不是还当做祖宗供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