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这吉平小镇,地处关外比较偏僻的地方,四周全是大山,原始森林遮天蔽日。最早便是白筱天将家安在此,后来一些参农和猎户为了方便,也为了安全,将家人迁居到此与白家为邻。后来,几经战乱,逃到这里的人越来越多,逐渐汇聚成了一个小镇。迄今为止,小镇已经有七百多户人家。白筱天便在镇口立了个牌子上书“吉平”二字,原意是吉祥平安的意思。从此小镇便叫吉平小镇。
小镇自设立起,确是人人友爱,家家团结。人多了,便有了路。有了路,便向外延伸,逐渐与山外的郡城都有了联系。再后来,知道这里出产皮毛、人参、虎骨、鹿茸、猴头、灵芝,便常有达官显贵前来收取,小镇上的人生活也越来越好。这一切说白了都是白筱天的功劳,小镇人无不把白筱天当做族长一般敬拜。
这一日,小镇上迎来了四个身影。
铁匠铺的王铁匠正在打铁,抬眼看了铺外一眼,正巧看到四人踽踽行来,张口喊道:“白老,谷兄弟,哈哈哈,你们回来了,实在是太好了。”在当地人眼中,白家人无疑也是地方的保护神,有他们在大家内心方才安定,尤其是这兵荒马乱的年月。
白筱天微笑着与路人打招呼,他在吉平小镇那可是天一般地存在,无人不对其弓腰点首。白筱天也不摆架子,一一点头回礼。
“这不是白老哥吗?”只见一名老者从小镇唯一的酒肆跑出来,这人也是一头白发,满脸皱纹,看样子也在七十上下。白筱天今年七十整,但是不论多大年纪,哪怕就是八九十岁的人在他面前通通喊他一声老哥。那人上前握住白筱天手,“哎呀,老哥有大半年没回来了吧?”
白筱天自然认得此人,此老姓黄,也是早年跟他一起上山采参的老人,属于最早搬来的一批人,也算是小镇最初的创建者之一吧。现在年龄大了无法上山采参,便在镇街开了这全镇唯一的酒肆。也就是因为唯一,所以生意非常不错。
白筱天道:“许有大半年没回来了,自年节过后,我们便去少林寺了。”
“走走走,老黄我给你摆个接风宴。”说着便抓着白筱天手不放,往酒肆内去。谷昭苦笑摇头,知道师父的个性,师父其实不爱喝酒,更不爱酒场,但他最不愿拂乡亲的面子,恐怕少不得先喝上几轮。果然,白筱天朝着发愣的谷昭道:“昭儿,先回家知会你师娘,师父过一会儿就回去,莫要她担心。老雁,还愣着干嘛,来来来。”
雁南迁哈哈一笑,拍了拍谷昭肩头,也自进去。雁南迁自打跟白筱天亲近这几年,从之前高高在上的雅士首领,变为市井凡俗的乡间老人,内心却多了一股子非常平淡而真实的感觉,让他非常欢喜。于他而言,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小隐于野,大隐于市的感觉。
谷昭看向花子邛。花子邛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紧跟在谷昭身旁。此刻,花子邛已经换回了女装。穿一袭浅黄色的收腰细褶裙,足蹬棕色小蛮靴,头发依旧是梳成斜斜一根朝天髻,看样子调皮搞怪,透着一股子机灵劲。谷昭道:“邛儿,走吧,回家去。”
花子邛道:“师父,离家还远吗?”
谷昭笑道:“前面再走一里路就是了。”
“太好了。”花子邛蹭一下,便朝前撒欢窜去。谷昭摇头叹气,果然是爱动的个性。一直以来,她怕极了谷昭,在他面前不敢造次,现在才是真情流露。
不一时,谷昭二人来到一处阔宅门前,但见丈高的朱漆大铁门,匾额上有白府二字。鎏金描漆,气势不凡。这就是歏善专为谷昭打造的豪宅。当然,这个七进豪宅占地面广,每一进都有三个小四合院,每个小四合院都可居住一家人,彼此之间既通往来,亦可以隔离开来。许巍白菡夫妇就住在第二进的东厢四合院内。一进西厢里住着老海和歏善遣来的四名护卫,平时就负责守在宅门口,迎来送往。一进的东厢因为靠近街道,早被白歆怡打通做成了医馆。没等谷昭走进大门,老海便已看到他,出来将他迎进去。老海已有六十多岁,但身子骨依然健朗。
师娘韵清住在四进的正堂四合院,和她一同居住的还有绿笛儿娘俩。西厢里住着白歆怡和婢女小红,东厢里则是留给红泠的。歏善的小妾则在三进里居住。谷昭走进二进,便看到乔莲儿母子和铁柱大汉在院子里。原来他们比谷昭早一步来到关外,韵清安排他们住到二进。许巍夫妇住二进的东厢,他们娘四个便住西厢。
李思君见到谷昭,跑过来喊:“师父,你终于回来了。”
谷昭笑着,拿手抚摸他的小脑袋,朝着铁柱大汉道:“铁柱兄弟辛苦了。”
铁柱大汉憨笑着说:“没事,没事。”
乔莲儿道:“谷大哥,没想到这里这么好,民风淳朴,家家都很友爱。”
谷昭道:“都是乱世遗民,家家都懂得团结二字的重要——我先去探望下师娘。”
说完,便不再多言,朝三进走去。
“谷大哥,老人家不在里面,她在医馆帮忙呢。”
哦,谷昭方才想起师娘也是医生,自打白歆怡开了医馆,师娘每日都去帮忙,日子过得很是充实。于是,转身朝外走。这时,那铁柱走上前来道:“谷大哥,我任务已经完成。在此便是想等你回来好跟你辞行。现在,我要走了。”
谷昭道:“你不是孤家寡人一个吗,要去哪里?”
“这……”铁柱摸头道:“我也不知道,走走看看再说吧。”
“不要走……”思君扑上来,抱住铁柱的大腿。“求你了师父,留下铁柱大叔吧。”
谷昭心里也很喜欢这个朴实的汉子,便对铁柱道:“兄弟若是没有去处,不如就留下,我老海叔年事已高,你就帮他跑跑腿什么的。”
“好哇……”铁柱也舍不得孩子,闻言大喜。一把将思君高高抛起,“不走了,铁柱叔留下来陪你。”
谷昭返回一进,走进东厢小院,只听里面一个奶声奶气的女孩子背诵着医书。谷昭看去,正是李思妤。这才几天功夫,都已经背上医书了,看来白歆怡对这个徒弟颇为满意。
医馆内,韵清师娘正在为一人把脉。看那人穿着不俗,想来不是小镇居民。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因为,白歆怡精湛的医术。本地方圆几百里地,每日不乏达官显贵前来问诊。小红看到谷昭,叫道:“老爷回来了。”
谷昭笑笑,问:“歆怡呢?”闻言,白歆怡抱着一个襁褓婴儿从里屋走出来。谷昭忙接过,”已经生了?”谷昭走前,白歆怡身孕就已经八个多月了,并不感到意外。
白歆怡道:“还三天就满月了。”
谷昭掀开衣服,想看看孩子下面有没有***。却被白歆怡打了手,嗔道:“是女孩,别叫孩子着凉。”便接过孩子,不让谷昭再看。
谷昭摇头叹气,“护犊啊。”
“哼,那是当然。”
花子邛道:“师父,这位是我小师妹吗?”
白歆怡这才仔细看花子邛,道:“你又收了个徒弟?”
谷昭道:“是啊,她是花兄弟的后人。”
白歆怡跟谷昭多年了,自然也知道他的一些事情。便朝花子邛点头道:“好,我是你二师娘,回头给你礼物。”
“谢师娘。”
这时,韵清师娘也看完了一个病号。走过来,上下打量花子邛,道:“哎呀,多俊俏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