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和罗西伯来至酒楼的后院,这里地方敞亮,还没人。二人站好,相互拱手,“请。”
但见,罗西伯凝神聚气,“开!”右手成刀,浑似铁饼,朝着阿七劈来。阿七早已默默打定主意,这次定要给他们立个威,将来不在帮里他们也不敢找七小帮的麻烦。
看到罗西伯带起的一团掌风阿七便已知道此人是劲敌,恐怕算是他出道以来最厉害的一个对手。心下不敢大意,使出了十成的白羽幻仙掌,但见白雾自身上冉冉升起,煞是奇异,罗西伯看在眼里,不由一愣。旁边的秦虎更是瞠目结舌。罗西伯思虑片刻,仍是朝着阿七攻来。阿七一式“幻海涅槃”应运而出,但见掌影霍霍,罩向罗西伯全身数十大穴。这招曾经一招放倒大金刚。但此刻面对的是纵横江湖近五十年的罗西伯。只见,罗西伯双手急圈,在身前划出一个圆形防御气墙。阿七的掌影全部在气墙面前失效,其中虚中藏实,真正的杀招便于百花落尽一花独秀,罗西伯看的分明,抬起一掌与那真实的一掌迎面撞来,但听嘭的一声,阿七往后退了三步,而罗西伯则后退了一步。显然,这一招比拼罗西伯胜。阿七是吃亏在内力不及罗西伯,毕竟罗西伯已经六十出头的人了,一身内力修为达五十年,江湖上早已跻身一流高手之列。
阿七见内力不及,便也放弃再跟他对掌。凭借着身法灵活与罗西伯展开游斗。二人你来我往,拳来掌去,斗了三百余招,不分胜负。看的一旁的秦虎,不住摇头,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秦豹在旁看的也是分外心惊。暗想,当年二哥与这罗西伯比斗都在他手下坚持不了一百招。眼前这个阿七年纪轻轻,便如此了得。
阿七和罗西伯又斗了一百来招。罗西伯毕竟年纪大了,胸口已是剧烈起伏,额头见汗。而阿七年轻体力旺,看上去仍是斗志十足。阿七心里也是对罗西伯暗暗佩服,怨不得,洛阳老牌正道势力鹰爪门的姜力对其也是佩服万分。眼看,这老人家体力已经有所不支,阿七人情世故自是十分了然,便抽空往后一跳,脱出战局。抱拳道:“今日打得痛快,老前辈老当益壮。但在下身体不适,便就此停手如何?”
那罗西伯正自苦苦支撑,眼瞅着再几十招下去,自己非累的吐血不可。却没想到阿七自己主动要求停战,愣了一下,便已明白阿七的意思,心下十分感激,对阿七好感剧增。心想,谷昭教了个好徒弟,不恃强凌弱,却也懂得尊老,给人留情面,不错不错。便双手抱拳朝阿七施了一礼,阿七赶忙跳开,道:“老前辈使不得,你这是折煞小子。”
秦虎在旁道:“使得,他这是敬你师父。”
罗西伯叹道:“唉,名师出高徒,果然名不虚传。”
阿七见这二位江湖豪客已经看出了自己师承,也没多做计较,便道:“秦爷,这局我二人平手,你看日后你我两家的事情该当如何处理。”
秦虎哈哈笑了片刻,对阿七道:“你要是早说出师承,哪里会有这么多事。”说着朝秦豹摆手,秦豹从袖中取出一纸文契,递给阿七,“这便是洛河土地,说实话,这块地是块宝地,但对我白虎帮用处并不大。现在,它是你的了。有了这块地你们七小帮不用在为生计发愁,便也不可再找我们的麻烦。自此,你我两家便是兄弟会,互助互利,你看如何?”
阿七闻言大喜,谢道:“如此多谢秦二爷,回头,我便派人送来两万两银子。”
秦虎挥手,“凭你师父这个名字,便值几十万两银子。你送来我也不敢要,哈哈哈,走,继续喝酒去。”
绮红一听喝酒,也高兴大喊,“继续喝去,今儿个谁先趴桌子底下,谁就是狗熊。”
阿七顿感汗流浃背。旁边的何大人,秦家兄弟哈哈大笑,“今日双喜临门:一来,结交了阿七兄弟;二来,认识了七夫人。女中巾帼,哈哈,爽快。”
众人回座,重新上了酒菜。这一顿喝,直喝到二更天。秦家哥俩即便海量也一个躺桌子下,一个歪在椅子上,而何大人早已被人送回了衙门。但酒局并未停下,却是绮红和何夫人仍在交战。阿七暗暗吃惊,没想到看似温柔端庄的何夫人竟然也是海量,怨不得何大人把她带在身边参加酒席,看来其目的也是和阿七一样。不过,此刻的二女早已没了正形。一个放荡不羁,一个狂放洒脱,二女撸胳膊,踩椅子,正在划拳斗酒,当真是不让须眉。
眼看天色不早,阿七便将绮红拉到身边,对何夫人道:“夫人,天色已晚,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话音未落,阿七两耳便各自被人揪住,“去你的,我们姐俩还没分出胜负呢。”
“就是,你这小鬼一边呆着去。”
阿七赶忙求饶,躲到一边。想自己跑人,又怕绮红自己孤身一人喝多人被人欺负,便往门口一坐,盘膝凝神,默运白羽罡气,游走周身。不一时,便觉身心放松,渐入佳境。
第二日,阿七迷迷瞪瞪间感觉有人在捏他的鼻子。阿七睁眼看去,竟是绮红笑嘻嘻趴在自己身上。阿七往周边看去,自己昨夜明明是在打坐,怎的跑到床上了。原来,他昨日太过疲劳,打坐一会便睡着了。秦豹先行醒来,看到屋里醉倒的两女,还有门口睡着的阿七,便吩咐人,将这两口子抬到房间内休息。绮红最先醒来,看到身边躺着的阿七。一时间,欢喜得很,上手抚摸阿七的脸庞,便把阿七也给弄醒了。阿七翻身坐起,看绮红面色酡红,显然酒还未全醒,便问:“昨夜喝了那么多,你咋醒的这么快。”
绮红笑道:“自小在风月场所,这点酒算什么?”
“倒是那何夫人,看上去温柔可人,不想酒量却也海一般大。”
“嘻嘻,你知道什么,那何夫人和我是同样的出身。只不过,人家命好,遇见何大人肯接纳她,而且还是正房呢。”说罢,直勾勾瞅着阿七,恨不得一口吞下他似的。
“哦哦,”阿七挠头道:“这个何大人看来也是性情中人。”阿七跳下床,看看窗外,对绮红说:“该走了,大家伙等的着急了罢。”
二人很快回到了七啸堂。一进大门,只见从各个屋子里奔出全副武装的帮众。显然,大家都一夜未眠。阿七暗叫惭愧,便和马球儿等人讲明了经过,众小一片欢呼。
马球儿道:“太好了。城东那片地可是风水宝地,年年丰收。有了这些地,弟兄们再也不用挨饿了。”
阿七对马球儿道:“既然,秦虎仁义,咱们也不能在做对不起人的事。从此刻开始,勒令众小,谁都不许去找白虎堂的麻烦。以后不用再去乞讨了,咱们从此不缺吃喝的了。”
众小跳脚欢呼。唯见蒙球二仍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阿七便蹲下身子,忍不住敲了蒙球二一指头,“你这球娃,听到没有,不许在找事了。”
蒙球二揉着脑袋,委屈道:“可是,我的仇还没报呢。”
“什么仇?”
“他们家的姑娘,捏了我的脸。”
阿七呵呵直乐,估计人家姑娘是看他可爱,伸手在他脸蛋上捏了一下,这可被爱记仇的蒙球二视为奇耻大辱。阿七又敲了他脑袋一记,“那我也敲了你脑门一记,你是不是也要报仇啊?”
蒙球二道:“那不一样,你是太上长老,是我的头儿。”
绮红笑嘻嘻过来,两手捏在蒙球二小脸蛋上,“姐姐这样对你,你是不是也要记仇。”又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
蒙球二皱着小眉头,奶声奶气地说:“那也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
蒙球儿转着小脑袋瓜,想了想,“反正就是不一样。”
众人哄笑。
阿七道:“果然是个憨球。”对马球儿道:“白虎帮大气,咱也不能小气,你这就去给秦二爷送去两万银票,这是我昨日答应的。以后,咱们有了这两千亩地,大家都有好日子过了。”
不一时,去送钱的大猪牙回来,说:“秦虎把钱退回来了,他说不敢收,就算这钱是白虎帮孝敬谷师父的。”
阿七暗叹道,师父你老人家,简直让徒儿我太佩服了。
便对马球儿道:“既然他不肯收,等宅子修整完毕,拿这些钱多置办些桌椅床柜,以后不能再让孩子们睡在地上了,吃饭也不用坐在地上吃。把大院中央空地,一分为二,一边盖一间学堂。另一边,盖一所学武堂。让孩子们分成两帮,有学文的也有学武的。”
马球儿一一点头应着。回头,阿七让绮红又去找了一躺秦豹。他昨夜发现绮红简直是最好的交际花,凡是需要与别的帮派、官府、场面人物交际,便让绮红出马。无论斗心机,还是拼酒量,绮红都是无敌的。
绮红去找秦豹是替阿七带话,就是让白虎帮也帮着找手持折扇的男子。
接下来的时间,阿七就是静静等待了。每日起床,指导孩子们武艺。冉小雪带着孩子们念读书识字。大宅院里便朗朗的读书声,和时时传来的练武呼喝声,声声入耳。这边,大宅院的翻盖也已进入尾声,过几日重新涂上涂料,便焕然一新。新的开始,未来充满憧憬,阿七暗暗高兴。
有一件事又让阿七烦恼,他毕竟不能久留在此。他走了后,谁来教孩子们武艺呢?大猪牙虽然不弱,但他根本不会教人,平时说话都不利索。而且,他的功夫全是仗着力气大,说白了也没啥技巧可言。
马球道:“不行,咱们出钱请一位武师前来。”
绮红在旁嘿嘿笑,阿七知道她定有主意,便看向她。绮红却把头一抬,等着阿七来讨好。阿七知道她这驴脾气,便趁马球儿不备,伸手便在绮红双峰上揩了一把油,在她耳边吹了口气,道:“好姐姐,有何高招。”
绮红果然大乐,“交给我了,你等着瞧好吧,保证让你们满意。”
马球儿道:”这事你若办好,你以后就是咱们的礼部尚书了。“
第二日大清早,阿七还没起床,便听到武堂那边喊声赫赫,雄壮许多。看似孩子们地精气神被提起来了。阿七过去看,只见一个老者手里拿着一根竹枝,在孩子们屁股后转悠,谁偷懒,便立即挨上一竹子。那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罗西伯。
阿七上前施礼,道:“老前辈,你这是……”
“听绮红说,你们正在为孩子们找寻武师,你若是不嫌,老朽愿意一试。”
阿七闻言大喜,对绮红佩服许多。连这老头都能请来,再好不过了。
“前辈能来,那实在是太好了。"
”呵呵,老朽也是闲来无事,整日在白虎帮里挂个护法,其实啥事没有,实乃闲人一个。还不如,在这里教教孩子。"
“那秦二爷,知道此事不?”
“贵夫人前去说的时候,秦二爷也在。我与他说好,帮里若是有事,我随时回去便是。”
“好好,那就拜托老前辈了。”
“不用客气。我问你,你师父他老人家可好?”
阿七心想,你明明比我师父年纪大的多,竟还称我师父为老人家。内心对师父更加敬佩了。便回道:“师父他老人家身体好得很,平日里采参打猎,过得倒也无忧无虑。”
“呵呵,那就好。你师父一生为国为民。侠之大者,我辈敬仰。日后若有机会拜见,老朽何其幸甚啊。”
“难,我师父已经六年不履中原,日后恐怕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