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前,周思与唐克跑回到了原来丛山部落所在的荆地,那六个木棚子还矗立在那里,但是已经人去楼空,部落里只有他俩回来了。
周思和唐克回到自己住的木棚,赵稚还在木棚子中。赵稚近期能够坐起来了,但还是不能走动,所以这次没有随部落里的人去活动,这反而躲过了一次大的灾难。
赵稚虽然对丛山恨之入骨,但还有那些朝夕相处的兄弟姐妹在这次灾难中都遇难了,不禁心中一阵难过。
三人须臾良久,感到肚子饿了,但这时空空的木棚子里哪还有能吃的东西。
一晚上三人相依而眠。这一晚,唐克难过之余又感到一丝的庆幸,他和周思及赵稚都躲过了这次灾难,同时他还遇到了他的弟弟,知道了妈妈和妹妹的情况都挺好。
而周思的心情是黯淡的,他与惠娜失散了,惠娜是他现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大寄托,是他精神上的依靠。
在刚来到这片大陆时,周思一心就是要回到从前那个世界,回到父母的家中。
后来来到了甘巴部落,遇到了惠娟,又有了周阳,他就安心在这里扎根生活。再后来失去了惠娟和周阳,让他感到非常绝望。
及至在朱莉部落遇到惠娜后,他慢慢从灰暗的阴影下恢复过来,现在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甚至也喜欢上了与惠娜朝夕相处的日子。
而今天这种生活被打破了,忽然身边没有了惠娜,他感受到了无尽的孤独。
今天,他亲眼目睹了侉父对惠娜的毒打,惠娜由于剧痛而扭曲变形的身体,以及她绝望地与他的道别,这都让他感到极度的痛心。他暗暗定下了未来的目标,他要找回惠娜,并且要为她报仇,尽管今天他没有这个力量,但他相信终究有一天会有的。
三个人组成的小团体生存是困难的,特别是赵稚还不能走动,唐克要把全部精力放在解决赵稚吃喝的问题上,这个问题的解决就异常艰难,尤其是喝水的问题。因为目前只能采集多水的植物,而在荆地附近,这种植物又是非常难以寻找的。
不仅是喝水问题,食物也是一个大问题,他们已经不知有多久没吃到肉类了,只吃些少而难吃的果类是难以满足他们对营养物质的需求的。
三个人看上去都很消瘦和憔悴,尤其是赵稚,嘴唇干裂,眼窝塌陷,一看就是缺水造成的。如果缺水的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她的最终结局是很难说的。
这一天,周思和唐克决定上远处打一下猎,看能不能抓到一只动物,如果能吃次肉就好了。同时周思也想到一个方法,如果能抓到一个大一点的动物,把动物的皮剥下来,是否就可以包水过来,解决赵稚的喝水问题。
这是唐克没有想到的,他觉的如果能把水包过来,那就太好了,就不用每天都跑到河边喝水去了,更重要的是也就解决了赵稚的喝水问题。
他俩走了很长的路,非洲的白天太阳照射的大地非常炎热,他们看到了许多的野生动物,比如羚羊群,羚羊们异常警觉,一有异常就跑得飞快,这些大型动物单靠他俩是绝对不可能抓到它们的。
一连两天都是这个结果,他俩只采到一点能吃的草根和可怜的一点果类。
这一天,他俩又踏上了狩猎的路上,周思暗暗地祈祷,盼望今天能有个好的收获,要不然他们就坚持不下去了。
这一天他们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在走出木棚并不是非常远的地方时,他们发现了一只死去的猎豹。他俩如获至宝的扑了上去,看到猎豹尸体并没有变质,还是完全能够食用的,也许是刚刚死去不久。他俩赶紧把猎豹尸体拖到一片灌木林中,否则就会引来秃鹫和其他动物。
他们无法知道这只猎豹是如何死去的,也许是在它在捕猎当中受伤后死去的吧,在非洲的荒野上,这种事情是时常发生的。
周思在甘巴部落时,就看到过由于猎豹在捕猎一头大羚羊时,由于猎豹的失误而命丧大羚羊角下。
但他俩没功夫管这些,他俩考虑的就是尽快把它弄回去。
好在这里离他们住的木棚并不太远,他们将猎豹尸体切割成几块,然后把它分两次运回了木棚。
赵稚看到他俩拉回来的猎豹尸体,她也很高兴,但是她的精神状态并不好,只是勉强地笑了笑。
唐克看了忧心忡忡,他知道如果这样耗下去,赵稚生命总是要耗尽的,现在最主要的是缺水。
智人时期没有锅,因此处理肉只有烤制这一种方法,而不能进行水煮。丛山部落遗留下来两个烤坑,所谓的烤坑就是在地上挖一个圆形的地坑,形状与现在的炒勺类似,但是要大很多。用时就在坑里放置干柴或干草,点燃后,把肉架在火上直接烤。
这里有一大一小两个烤坑,显然大的是烤制大型的动物,小的用于烤制小型动物。大坑大约有直径一米,小坑有一尺多。周思把许久不用的两个坑都收拾了一下,把里面的余灰清理出来。但最后只是用上了大坑,因为显然猎豹的大小适合用大坑烤制。
这一天,他们吃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吃过的烤肉,赵稚也提起精神吃了一些。当烤肉的香味从烤坑上飘出来时,周思感到这是人间最美的味道。
次日一早,周思和唐克就起来出发了,他们急于拿着那张猎豹皮去卡拉河取水,因为再不给赵稚喝足够的水,赵稚是不可能再有活下去的希望的。
原本赵稚是能坐起来的,但现在由于长期缺水,已经又无法坐立了,这让唐克和周思心急如焚,所以那天周思想到用动物皮包水带回来的方法后,两人今天就迫不及待地实施起来。
他们走了几十里的路程,终于到了卡拉河,他俩先贪婪地喝足了水。
水是生命之源,只有充足的水才能孕育生命,古人没有现代人那样的运输水的方法,他们必须居住在附近有稳定水源的地方。
他们俩拿出了那张猎豹皮,在里面放了一些水,但是皮子干了以后有些干硬,为了不至于把水洒出去,放不了太多的水,但这毕竟是人们有史以来第一次进行水的运输了。
两人兴奋异常,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这些水往回走。往回走的路程有几十里路,尽管他们两个人小心翼翼,但由于没有进行封口,一路上大部分水都洒了出去,到木棚时,只剩下一小部分了。
尽管如此,这是赵稚十几天来第一次喝上了水,喝了水的赵稚,精神头明显好转一些,尽管这些水并不够她喝的。
支撑坐起来的赵稚对他俩费劲心机为她找水表露出感激之情,她紧紧握住他俩的手。
这一天晚上的半夜突然下起了大雨。木棚子本身挡雨的功能很差,外面下的是大雨,木棚里面下的就是中雨了。
看到下雨了,唐克兴奋异常,连忙叫醒了周思,要到外面给赵稚接雨水喝。
唐克拍拍赵稚的头,让她醒醒,一会儿就有水喝了,但是他发现赵稚浑身发热,冷的直发抖,把自己缩成了一个团。
原来赵稚一直身体虚弱,今晚遇到下雨,温度骤降,加上木棚不怎么挡雨,雨水直接浇到赵稚的身上,导致赵稚着凉发烧。
那个时候没有盖的被子,也没有药,没有办法保暖,智人们遇到这种情况时,本能的就用人们互相拥抱的方法取暖。
拥抱取暖是一种本能,不仅古人类如此,动物也是如此。比如最耐寒的南极帝企鹅,在南极最寒冷的日子,帝企鹅也感到寒冷难耐,大群的帝企鹅会拥挤到一块。又比如,北方农户养的鸡鸭,在寒冷的冬季时,有时也会本能地挤在一起取暖。
所以唐克很自然地直接把赵稚搂在怀里,通过拥抱给赵稚取暖,赵稚也紧紧搂着唐克,通过唐克拥抱保暖,赵稚的状况有些许好转。
但是只种缓解只是暂时的,随着从木棚顶上漏下的雨越来越多,整个木棚内都被漏雨覆盖,木棚里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躲避这些冰冷的雨水。
冰冷的雨水落在了赵稚裸露的后背和大腿上,由于雨水带来的寒气,使得正在发高烧的赵稚不停地颤抖,表情也更加痛苦。
唐克对周思说道:“快,你从后面搂着她,我们三个人抱在一起,给她很多的热量。”
在唐克或者赵稚看来,这没有什么,就是很正常的取暖,以前部落里也会遇到这种情况。但是周思无论如何接受不了三人抱在一起取暖的事情。
在周思看来,两个男人搂着一个女人不就是变态吗,更何况都是赤身裸体的,这无论是在何种情况下都是接受不了的。
见周思迟迟不过来,眼看着赵稚痛苦的表情,唐克急切地催促着他,他不明白周思为什么不快点过来帮忙。
周思最终还是难以移动向前的脚步,但承受着唐克和赵稚巨大的无形压力。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他拿起了那件猎豹皮,这张皮很大,原来是准备用于长期包水的,现在被卷成一团放在角落里,恰好那个位置没有雨浇到,猎豹皮还是干的。
他把猎豹皮整个盖在了赵稚身体的后面,有毛的一面冲里,没毛的一面冲外,把赵稚从后背到大腿都严严实实地包上来了。猎豹皮厚厚的皮质加上浓密的长毛保暖性能极佳,同时它还足以抵挡住木棚顶上不断漏下来的冰冷的雨水。
赵稚如同突然感受到了巨大的暖流,她惊愕地看到一张巨大的猎豹皮包裹在她的身上,而且起了这么大的作用。在这张猎豹皮的作用下,她很快就不冷了,并逐渐地缓了过来。
唐克也站了起来,这张猎豹皮也解放了他,不用他再替赵稚取暖了。
他惊愕起来,想不到猎豹皮还能有这个用途。
实际上,这个周思看来非常简单而又自然的动作,在智人那里却很难想到,这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遇到类似的情况,也就无法把类似的事件联系起来。
比如,周思知道冷了可以采取盖被子的方法解决,所以遇到赵稚需要盖被子的场景时,自然脑海里就知道要想保暖就要找个被子,而眼前没有被子,就自然而然想到猎豹皮是被子最好的替代物。
智人没有盖被子取暖的概念,所以就是旁边真的有一个被子,他也想不到用被子取暖,唐克只是本能地采取最原始的拥抱取暖。所以这并不是智商的原因,完全是知识积累或者说是见识的不同而已。
自从周思使用猎豹皮取暖之后,智人群落里就逐渐发现了兽皮的新用途,大的部落的头领或者具有崇高地位的人把整只大型动物的兽皮割成适合盖在身上的被子,后来有人又进而割成褥子铺在了身下。智人们完全有能力在这方面进行模仿,并举一反三增加它相似而又更广泛的用途。
天很快就亮了,经过一夜的保暖,赵稚很快就从发热的病态中恢复过来。
早上大家起来的时候,大雨早就停了。经过昨晚的大雨,外面出现了许多的水坑。唐克兴奋起来,连忙出去用手捧着水喝起来。下雨对所有的人以及所有的野生动物都是一种利好,解决了喝水的问题,至少这几天不用再长途跋涉找水去了。
唐克用那张猎豹皮包了很多的水送到了赵稚那里,由于距离近,运送效率很高。这次让赵稚喝了个痛快,赵稚许久没有喝得这么痛快了。
下雨后,以往很好走过的路上都变得泥泞起来,但是这丝毫不能影响唐克和周思外出觅食。
这几天食物也比较充足,他们俩只是摘一些果类就行了,上次的猎豹肉没有吃完,都被烤制出来,能保持几天不变质。
他们三人就这样度过了几天舒适而平静地日子。
但是几天后,他们发现外面的水坑都消失了,太阳的蒸发以及不断地向地下渗透使原来水坑里满满的水都消失了。
唐克忧心忡忡,以前是因为不能喝水的问题使赵稚的身体极度虚弱,影响了她身体的恢复。而这几天解决了赵稚的喝水问题,也由于有了猎豹肉改善了饮食,她的身体逐渐恢复过来,已经能够站起来,慢慢的走动,但如果要远行还要有相当长的时间。
但就在这节骨眼上,原来水坑里丰富的水很快就没有了,这让唐克感到非常担忧。豹皮远距离包水的效率太低了,根本就无法满足赵稚的饮水需要。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非常担心再回到赵稚没水喝而身体要垮掉的时候,这种担忧的情绪也传染给了周思。
周思非常同情赵稚,也变得有些忧虑。他默默地走出了木棚,在前前后后转了起来,希望还有个别水坑里的水还留存一些。他来到了最大的木棚,这个最大木棚原来是头领丛山住的地方,它位于周思木棚的后面,周思木棚的门是朝向前方的,从门的方向无法看到它。
他想在这个大木棚附近找找,希望在这里碰碰运气,但是这个概率是非常小的。因为大木棚坐落的地势比较高,水都会流向地势比较低的位置,周思的小木棚前面才是存水最多的地方。
周思转到这个大木棚前,在它的后面有一处隐蔽处,周思有了新发现。这个隐蔽处是丛山部落的“厨房”,也就是烤肉的地方,那里有两个烤坑,一大一小,大考坑用于烤制大一些的动物,小烤坑用于烤制小型动物。
周思发现两个烤坑里还有一些水,大烤坑里前几天用于烤制猎豹肉,水坑里的水非常浑浊,而且由于里面原本被烤制的木头和木头燃烧后的木灰占满,里面的水并多。而小烤坑里周思上次一起清理干净了准备使用,但还没有来得及使用,因此里面的水比较清,并且水量也稍微多些。
烤坑里的水只是蒸发了一少部分,但并没有向地下渗透,因此消失的慢些,故此现在还有一些水。
周思赶紧来到自己的木棚中,把小烤坑里有水的好消息告诉了唐克和赵稚。他俩走过去,看到小水坑里有这么多水,他俩脸上也露出来兴奋的笑容。赵稚甚至在周思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智人们在表示亲近时,经常互相亲一下脸颊,这也是他们的一种礼节吧,西方有些国家至今还保留着这种习惯,无疑这都延续于遥远的过去。中华民族最初也一定是延续智人的这种礼节,但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逐渐改为作揖,现在则是握手。
为了让烤坑里的水能够让赵稚多维持几天,周思与唐克商议从今天开始,他俩仍然到远方卡拉河喝水,而把烤坑里的水留给赵稚。
周思等到赵稚喝完了水之后,用猎豹皮把小烤坑罩上,防止太阳对烤坑里水的蒸发。
又过了几天的时间,烤坑里的水也喝完了,由于近几天有充足的营养,赵稚的身体有所恢复,但还不能正常行走,更不能远行到卡拉河那里去喝水。
怎么办呢,周思与唐克又像上次找到烤坑里的水那样,到远一些的地方去寻找水源,但是这一次就没有上次那样幸运了,哪里有水的半点影子。看到天上如火的骄阳,俩人彻底的绝望了。
周思走到了那个小烤坑前,小烤坑里空空如也。小烤坑是挖在一片黏土之上的,小烤坑由于被火长时间烘烤,坑里的表面十分坚硬,因此水不能渗透下去。从坑口的边沿上看,坚硬的部分大约有一寸后。
周思陷入了沉思之中,他观察许久之后,拿起了石斧。他的石斧是唐克给他做的,唐克是制作石斧的能手,石斧的一面有薄刃。
周思用这一面的薄刃开始切割起来,他顺着硬质和软质的结合部进行切割。他小心翼翼地操作着,生怕将硬质的部分碰坏。他在地面部分切割了大约一寸多的深度后,他又开始把软土部分挖去,渐渐地,他把硬质部分挖了出来。
这个硬质部分原来也是一样的黏土,但经过长期的烘烤,变的十分坚硬。它的现状保留了小烧烤坑的现状,就如同现在的一口大锅。但是它厚度较厚,并且薄厚不均。
尽管这样,周思也兴奋异常,这个东西是可以装水的。如果他和唐克带着这口锅,从远处带回水,不就彻底解决了赵稚的喝水问题吗。
唐克和赵稚看到这口锅,两人都对周思搞出来的这个怪东西感到既好奇又惊讶。周思把这个口锅盛水的用途告诉他们后,唐克和赵稚顿时感到非常兴奋,同时对周思也感到由衷的佩服。
在他们长期形成的古老观念中,水是无法拿走的,想喝水就要找的水源,并且一定要亲自去那里喝。不管是幼童、老人还是病人,都无一例外地要跋山涉水地去喝水,这是那时的生存法则。
其实,需要跋山涉水去喝水以及寻找食物的不仅是人类,还有那些食草动物。它们不仅要追寻水源,还要追寻草场,养成了它们不断进行长距离迁徙的生活习惯。
而就在今天,周思居然想到用这个做出来的东西把水拿回来,这与他们常年形成的思维定式形成了巨大反差。
然而此时的唐克和赵稚内心中既充满了希望,但也有些将信将疑,担心周思做出的这个东西不能够把水带回来。但是如果真的能够用这个东西把水带回来,就能够让赵稚总是能喝上水了,直到赵稚完全好了。
第二天,周思和唐克就开始行动了,两人把那口锅带上。这口锅与今天制作精巧的陶瓷锅相比还是重了些,但是那时的智人体力和耐力都远超过我们,对他们来说,这口锅的重量其实并不过分。
但是,如果由一个人抱着走几十里路,并且还要装上水,这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的。周思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也在昨晚冥思苦想了许久,最后他终于想到了一个方法。
早上他让唐克找到两根长木棍,把锅架在这根木棍之间,然后用绳子固定好,周思和唐克两人可以通过这两根长木棍抬着这口锅。果然这种方法很有效果,他两人抬着走就感到非常轻松了。
到了卡拉河边,由于走了很远的路,俩人感到有些累,也有些渴,就放下了这口锅。
唐克直奔河边,就要用手捧着水喝水。周思赶紧拦住了他,告诉他不必再用手直接捧着河水喝了,因为那样很危险,河里有很多的鳄鱼,随时会从河里冒出来,在你低头河水的时候,趁你不注意,一下就把你拖进水里。
唐克愣住了,奇怪地问道:“我们一直就这样喝水的啊,这样喝水时是有危险,我就亲眼看到过许多人就是在河边喝水时被鳄鱼拖入水中,你还会有什么不到河边就喝水的方法吗?”
周思笑笑并不回答,抬起他的那口锅,到河边往河里一舀,随即锅里就有了很多的水。周思把锅抬离了河边,抬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然后指着这锅水对唐克说:“在这里喝吧,不会有任何危险。”
唐克又是惊讶不已,他大声说道:
“宙思,你哪来这样奇妙的主意,我感到你一定是受到了神的启示才做到的,或者你就是神的化身吧。”
“我哪里是什么神啊!我只是多多思考了一下吧,恰恰想到了这个而已。”
不管怎么说,这是他俩喝的最痛快的一次水,永远不用担心水里会冒出一条鳄鱼把人拖下水。此时周思看到远处有几只羚羊也在河边喝水,小心翼翼地伸长脖子试探着喝水,深怕鳄鱼突然就会从水里冲出来,他突然感到他自己想到这个方法真是太奇妙了。
喝完了水,周思和唐克把锅里装满了水,照样绑在两根木棍上,急急忙忙地往回赶。
他俩回到了他们的小木棚子,赵稚正躺在小木棚子中,从门往外看到他俩抬着那口锅回来了。由于长时间的行走,两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几乎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
尤其是周思,身体没有唐克那么强壮,早已走不动了,但唐克仍然不断地催促着,就是希望赵稚早一点喝上水。
到了小木棚,他俩卸下了盛有很多水的那口锅。赵稚看见两人后也走出了木棚,她惊讶地看到锅里有那么多的水,激动的无以言表,看到他俩由于长时间挑担而肩膀微微发红,她上前默默地抚摸着。
她终于不再为喝水而发愁了,这才表明她真正脱离了危险。
由于解决了水的问题,唐克和周思也不用天天到卡拉河去喝水,而是把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投入到解决吃的问题上来,获取食物的效率也大大提高,由此三人的营养也有很大的改善。
在唐克和周思的照料下,赵稚终于完全恢复过来了。她提出明天要与唐克和周思一起参加一天的活动,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了。这么多天足不出户,她也十分向往在外面奔波的日子。
唐克和周思同意了她的要求。
到了天要黑了的时候,他们都在木棚里准备睡觉。唐克拿出了一件用猎豹皮制作的一件围裙,把它递给了赵稚,这是他这几天暗中为赵稚赶制的,就是为了她能够外出时穿着它。
赵稚从生下来就没有穿围裙,一辈子都是赤裸的。
来到丛山部落之前,她在母亲所在的部落里是地位最低的,从来没有穿过围裙。来到丛山部落里也经历了很长的时间,用今天的时间计量,也有好几年了。但在丛山部落里也从来都没有得过一件围裙,因为丛山部落能够狩猎到大型动物的机会并不多,只有丛山头领、几个重要的男人以及丛山最宠爱的几个女人才有机会获得围裙。
当赵稚接过唐克手里的围裙之后,竟然留下来激动的泪水,她紧紧地把围裙搂在怀里,用手一寸一寸地抚摸着。她向唐克投出了感激的目光。
看到赵稚激动的情形,唐克也感到非常的满足。
我们知道,人们最早穿起了围裙,原本是为了保护人的关键部位不受到树枝的伤害,也避免一些掏肛类动物类的袭击,因为人直立行走后,生殖器露在了前面,缺乏人身体自身的保护,成了最危险的软弱之地。穿上了围裙后这种伤害就可以极大地避免了。
但是那个时候,生产力极为低下,围裙也不是容易得到的,特别是在小部落,因此很多人是没有的,其地位就如同现代人的奢饰品服装吧。
长而久之,围裙的用途就多了一个,即是地位身份的象征。人类社会一直存在严格的等级制,即使在母系社会,男人之间以及女人之间也是存在等级的。围裙就是直接体现为等级的象征,在一个部落里的两个人,穿围裙的必定比没穿围裙的地位要高。
围裙显示地位的用途实际上体现了围裙具有的装饰功能,这种装饰功能就产生了美的效应,受到了人们更强烈的追捧,特别是受到了女人们的追捧,因为女人们是最爱追求美的。所以,赵稚看到了唐克送给他的围裙,心里是十分兴奋的。
赵稚原本以为吕扶不在了之后,世上已没有人再关心她了。没想到唐克这么照顾她,是那种无微不至的照顾。使赵稚从原本的万念俱灰到逐渐升起了新的希望,赵稚的心里对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发生微妙的变化,在感情上慢慢地靠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