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轩说道：“我不是说了嘛，鬼市定在晚上，只是为了方便那些异族修士罢了。”
“毕竟还是以人族为主的。”
“所以虽然名叫鬼市，但是白天其实也是不歇业的。”
“所以全天都要有人在鬼市才行。”
虽然吴文轩解释了，可是方凭还是不明白：“除妖司就这么缺人吗？”
吴文轩叹了口气，说道：“唉，要不说这大景朝廷管得宽呢。”
“咱们除妖司又不是朝廷机构，却偏偏要把除妖司的人数限制的死死的。”
“就说咱们朱城，说是小城，却管着方圆三四百里，数十上百个村镇。”
“除妖司就算满编，都将将百人而已。怎么可能不缺人手？”
方凭闻言，若有所思。
他在伙房待得时日也不短了，因着焦大爱听故事，也时常有除妖师在吃饭时说说自己的经历。
想到他曾经听到的抱怨，方凭接口问道：“所以山神土地这些地仙没有手下，也是因为朝廷打压限制了？”
吴文轩脚步顿了一下，看方凭没什么别的话说，这才恢复了正常。
不经意的随口抱怨：“反正地仙手下没人，那些村镇的祈福仪式就得除妖司派人去才行。”
“若是地仙手下阴兵齐备，且不说之前的妖魔鬼怪之事，便是现在，祈福驱邪，也用不着咱们呀。”
方凭问道：“去鬼市监市，只有你一人吗？”
吴文轩说道：“怎么可能，我虽去鬼市当市监好几次了，但都是李田前辈带着的。”
“可是也不知是出了什么状况，孙头儿突然把他调去了吕家寨，我这可不就剩下我一个了吗。”
方凭闻言，顿住了脚步。
眯着眼睛，问道：“吴哥，你到公厨抓丁，这事该不会是你自作主张的吧。”
吴文轩笑道：“怎么可能？”
“是孙头儿让我来找你的，毕竟你已经引气入体了，也打算当个除妖师了，不差这么几天，早晚都要来当个市监练练手的。”
方凭闻言，这才放下心来，跟着他，往鬼市的方向走去。
吴文轩带着方凭出了除妖司，往南边走了不远，就是一个茶水摊子。
摊主是个佝偻老者，见到吴文轩与方凭一言不发的往后面走，本来是想拦一下的。
但是看到吴文轩的服饰，还是停下了动作，就当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吴文轩笑着对方凭介绍道：“鬼市是司里的前辈用大法力开出来的一处界域，与城隍庙的法域有些相似。”
“不过入口颇多，一般那些修行者在城里开的铺子，都能进鬼市。”
方凭回头看了看茶水摊子的摊主，不解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在司里设一处入口？”
吴文轩说道：“这鬼市嘛，终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买卖。”
“虽说有除妖司监管，可还是有许多见不得光的生意。”
“若是在除妖司内设了入口，只怕鬼市立时便要空空荡荡，无人敢来了。”
方凭恍然。
二人从茶水铺子后门出来，就是一处宽广的街道。
方凭见此，也是颇为震撼。
吴文轩带着方凭，熟门熟路的去了一处店铺。
方凭看着店铺里货架上摆放的木雕，有些摸不着头脑。
正在他纳闷的时候，吴文轩敲了敲柜台，惊醒了打瞌睡的小厮。
那小厮抬起头来，方凭这才瞧出来，竟然是郑长林，王道人手下的一个力士。
郑长林见到吴文轩，连忙站起身来，说道：“可算是来了换班的了，无聊死了。”
等到他注意到边上的方凭，却是愣了愣。
吴文轩当先解释道：“方凭已经引气入体了，司里不是招人嘛，他也打算来了。”
“另外今天我们孙头儿把老李头叫去吕家寨了，没人呐，只能先找方凭了。”
郑长林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扭头冲着后院嚷道：“老吴，咱们下班啦！”
他的话音刚落，便见到吴举步履匆匆的走了出来。
见到吴文轩与方凭同来，也是愣了愣，吴文轩无奈，也只得又解释了一番。
郑长林指了指柜台上的账本，说道：“今天生意不大好，没什么人来呢。”
吴举已经穿好了除妖司的墨色大氅，郑长林却是懒得穿，只是搭在手上，便出了铺子。
吴文轩脱了自己的大氅，扔到柜台后面。
见到方凭一脸疑惑的样子，不由得笑道：“你倒是方便了，不用来回换衣服这么麻烦。”
方凭不解问道：“怎么来当市监，还要隐藏除妖司的身份吗？”
吴文轩说道：“除妖师来鬼市当市监，镇场子，那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只不过来鬼市做买卖的那些人，天生便对规矩有些抵触。”
“咱们在这当市监，闲着也是闲着，司里就给开了这么个铺子。”
“若是穿着除妖司的大氅，哪还有什么人来买东西呢。”
方凭闻言，这才明白过来，说道：“原来如此，那司里的买卖，就是这些傀儡了？”
吴文轩笑着赞道：“你倒是见多识广，还认得这些傀儡呢。”
方凭动作僵了一下，然后才恢复了过来。
吴文轩却是没有在意，继续说道：“这间铺子，也没具体的买卖，就是看司里谁有了想要卖的东西，都可以拿来代卖。”
吴文轩指着货架上的木雕傀儡，说道：“这些都是邹游徼做的，他做傀儡可是有一手呢。”
“据说平日里还能有王游徼的符纸，白游徼的镇魂铃，张游徼的丹药。”
“不过最近司里一直都在忙，也只有邹游徼前些日子处理心诡的案子，反倒是得了几日的空闲，才有功夫做这些个傀儡了。”
方凭自是见过邹渐许多此，却还是头一次知道他还有这么一门厉害的技艺傍身。
吴文轩又指着柜台上的账本，对方凭说道：“这账本也是用上了假物术的，做成了一笔买卖。”
“记了帐之后，就将灵石封印到账本里面，按照老李说的，比以前可是方便多了呢。”
方凭对假物术知道的可不少，听了吴文轩的话，却颇为诧异，说道：“假物术？那假物术不是这样的吧。”
吴文轩笑道：“集众人之力嘛，老焦虽然厉害，但也就是出个点子罢了。”
“真到了实处，总是各有各的用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