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没见到司马康,杜翎听到他回来的声音,只是,他并不到西套间来。
杜翎知道自己错了,稚子无辜,千不该万不该,去暗算他的儿子,自以为做得很隐秘,很稳妥,却不料司马康的洞察力,远在自己的估计之上。原来“万无一失”,只是自己的以为,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事已至此。到现在,还能奢望什么呢?能保命已经不错了。
杜翎是真真正正的后悔了。
司马康这几天,频繁地去看望郑承徽,自从他找到事情的真相,知道郑承徽挨了一顿冤枉板子。就找了个理由,奏请父皇,把郑承徽晋升为良娣,请府医为她好好调理。貌似,也更疼爱司马琢了。
对杜翎,司马康心里很矛盾,虽然他早就知道,现在的翎儿,已经不是十六岁就嫁给他的翎儿,他还是不可遏制地爱上了她。杜翎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慷慨解囊,助他父皇起兵复国。到战场抢救伤员,也曾善待尤侧妃的儿子司马喆、善待陈昭训的女儿司马姀。
心地淳良的杜翎,怎么变得如此阴险和毒辣?竟连孩子都不放过了。
司马康此时躺在东套间,正在长吁短叹。如果,父皇没有赐给他侍妾,他和杜翎,是幸福快乐的吧?可他不敢忤逆了父皇,废太子的下场,司马康不敢想。
终究,是他亏欠了杜翎。
司马康起身,来到了西套间。杜翎背对着她,正睡着。司马康轻轻拿起杜翎的手腕,已经有些淤青了。他拿出钥匙,打开铁链,又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杜翎醒来,发现手腕上的铁链不见了。她愣愣地坐着,是留下来还是跑去空间,她很犹豫。司马康用铁链锁着她,无非是怕她通过空间跑了。现在,司马康又给了她这个自由。何去何从,她要想一想,也要揣度一下司马康的意思。
司马康在皇宫里,帮助他的父皇处理政务,很晚才回府。一进寝宫,丫鬟就来报,说太子妃不吃不喝,已经跪了一天了。
司马康赶紧推开西套间的门,看见床榻边上跪着一个瘦削的人儿,在宽敞的房子里,显得羸弱、孤单和无助。
司马康奔过去,抱起那个清瘦的人儿,怀里的人蜷缩着,依偎在他的胸前,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司马康把她放在床榻上,吩咐丫鬟快拿红花油来。他用双手去按揉她的膝盖,嘴里语无伦次地埋怨:“你怎么这么傻!肚子饿不饿?膝盖疼不疼?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是傻瓜吗?”
他想去吩咐丫鬟传膳,又转回身来把她抱在怀里,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怀里的人却含着泪嘶哑地开口:“殿下……”
司马康低头吻住了杜翎干裂的唇,他知道杜翎要说什么,他不敢听,他怕听了会把心揉碎。
他抱着杜翎就这样走出来,对外面的人说:“传膳。”
再说郑承徽,那天被杜翎掌了嘴,心下怆然。恰逢司马康,意外发现,司马琢生病的真相,于是,急匆匆地赶来看望郑承徽,却看见郑承徽,被杜翎打成了猪头。当时就怒不可遏,立刻答应,惩罚杜翎,把郑承徽晋升为良娣。
两天之后,圣旨就下来了,郑承徽晋升太子良娣。
如今少阳国的东宫典制,位份由低到高:奉仪、昭训、承徽、良媛、良娣、侧妃、太子妃。良娣仅在侧妃之下。
郑良娣十分开心。加上府医的调理,司马康送来的补品,这几天,竟是好起来了。
她不断地派心腹丫鬟,去打探消息,看看杜翎受了什么样惩罚。时刻准备着落井下石,郑良娣感觉,扳倒杜翎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