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康还是每天负责送货,但是没那么辛苦了,冯贤几个人的门店,离这里很近,往返只需要半个时辰。
北桓镇又没地可种,日子就很闲暇。何康对田富春说:要在后院布置一间书房,让孩子们读书用。
说得合情合理:前院招待客户,中院放着琉璃,还要来回搬运,只有后院适合做书房了。
田富春想了想说:“孩子们还小吧?”
何康却说:“娘,我说的孩子,也包括我自己,我还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考取功名。去碰碰运气也好。”
田富春茫然失措:“……”
书房就这么布置起来了。何康出去买了很多书回来,摆满了两个大书架。
现在何康吃完饭,就到书房读书,读书累了,就在后院练武,引得何骏何骋,也跟着比比划划。看上去,父子三人其乐融融。
每天晚上,何康都读书到很晚,有时,就住在书房里。
田富春也搬到后院来了。她说中院太冷清,两个人带三个娃,晚上也能轻松些。
这样一来,一家人都挤在了后院。何康挑灯夜读,田富春和杜翎哄着三个奶娃。
为了让何康安心读书,杜翎从网上购买了两个太阳能台灯,放在书房里。
这个东西引起了何康的兴趣,他问:“翎儿,这个台灯还有吗?如果货源充足,必定大卖。”
杜翎说:“没了,就这两个。”
何康有些失望:“这两个哪来的?”
杜翎:“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我爷爷的爷爷,去山里砍柴,就是跟郎国交界的那座山里,遇到了一个神仙,神仙说,我家后世要出两个举人的,就给了两盏举人灯。”
何康看着杜翎,似笑非笑:这女人,把自己当傻子糊弄。
他蓦然出手,杜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何康拽进了怀里,温热的唇覆上了她的唇。杜翎的意识渐渐模糊…,不知道过了多久,何康放开了她。
杜翎面色通红:“你、…”
何康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还敢不敢骗我?”
杜翎摸着微微肿起的唇,不说话。
何康把手放在她的头上,摩挲了两下:“回去休息吧,我再看一会儿书。”
杜翎从何康怀抱里,挣脱出来,走到门口,回过头来,何康也正在看着她,四目相对,杜翎垂下了眼睑,低声说:“你也早点休息”。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
接连几天,杜翎都恍恍惚惚的,她很害怕见到何康,心里却又时时刻刻的有他。
跟何康一起吃饭的时候,杜翎总想表现得淑女范一点,却总是不小心打翻了碗,或出了别的洋相。
这些尴尬瞬间,何康全装作没看见。若无其事地吃完饭,去了后院的书房。
转眼又过去了半年,时序已经是秋天,何康真的去参加乡试了,并一举夺魁,中了案首。喜报传来,田富春请来了冯贤、何胄、卢氏夫人、何若成、算是举行了一次家宴。大家兴致都很高,只有田富春,笑得牵强。
田富春喜忧参半,根据原主的记忆,杜翎的父亲,考中了进士,就在外面娶妻,不回来了。这半年,杜翎跟何康,眉来眼去的,老样子是恋爱了。如果何康明年再中了进士……田富春有点替女儿担心。
冯贤很高兴。从田富春家回来,这天又在聚仙楼,大排宴宴,请了四十多人,何胄、何若成、扈松年、程锦渝、汤朴仁、霍思远、刘振业、古逸仙,这些人都来了。
弟兄们很久没有聚了,大家都喝得有点高,正吆五喝六地划拳,三个唱曲的姑娘走进来,冯贤一看,愣住了。正是她的三个女儿:司马纨、司马绮、司马绡。
冯贤赶紧上前,向几个女儿使眼色,塞了几块银子,使眼色让三个先出去。
冯贤随后跟到外面,和几个女儿低语了几句,又回到雅间,悄悄把何康拉出来,让他送三个妹妹回家。
兄妹四人出了酒楼,抱头痛哭。原来,去年冬天,冯贤(司马贤)逃出皇宫,太子妃邹氏和三个女儿,被杨皇后发往掖庭为奴。后来杨虹达带兵攻进皇宫,邹氏带着三个女儿趁乱逃出,一路乞讨,辗转大半年,先去了窦国,又到了郎国。实在没办法,租住在北桓镇一个大杂院里,姐妹三人在酒楼卖唱为生。
何康赶着马车到了城南的那个大杂院里,在一间十来平米的小屋,看到了面黄肌瘦的邹氏。何康跪倒在地,抱着邹氏的腿大哭。
回到冯贤的家里,母女四人沐浴更衣,安顿在后院。一会儿,冯贤也匆匆赶回,夫妻父女互诉离情,到此,冯贤也算全家团聚。
得知老皇上、杨皇后和司马彦都死于乱军之中。冯贤感慨万端,他口呼父皇,对着少阳国的方向长跪不起,泪流满面。
翌日,冯贤召集几个主要侍卫:何胄、扈松年、程锦渝、汤朴仁、霍思远、刘振业、古逸仙,商议起兵,讨伐杨虹达,为父皇报仇。
杨虹达现在,就在附近。他在兴隆镇北边的山脉里,距离兴隆镇五十里。去年冬天,他打进了皇宫,抢掠了金银财宝,举行了登基仪式,怕被四面开来的司马家族包围,匆匆带兵向西南逃窜。路上遭遇司马剑和司马丹乔,被杀的片甲不留,逃窜到少阳国西南端的黄岭,兵士只剩了一万多人。就在黄岭驻扎下来,也不称帝了,当了占山为寇的土匪。
而皇城那边,更是硝烟一片。老皇上驾崩了,杨虹达跑了,司马剑、司马霆、司马聪,三路兵马各不相让,为争夺皇位,杀得昏天黑地。倒是啸国,占领着桃花山坳一带,按兵不动。
司马贤召集侍卫骨干,商议起兵讨贼,几个人都觉得资金不足。虽然积累了八九个月,勉强称得上富商,全家锦衣玉食。但要养活十几万士兵,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而且,将领也不是太够,当年逃出来的侍卫,都把家小从少阳国接到了北桓,在这里安家立业,成了郎国的商人。很多人不愿意再带兵厮杀,只想守着家人,过平淡的日子。包括何胄。
目前没有成家的,只有在桃花山坳接应冯贤的几个:扈松年、程锦渝、汤朴仁、霍思远、刘振业、古逸仙。
商议没有结果,冯贤决定,再蛰伏几个月,春节前后,再看形势。
冯贤回到后院,愁眉不展。
邹氏咧着苦瓜脸,正琢磨三个女儿的婚事,自从逃出皇宫,一路乞讨,邹氏一举一动就透着穷酸相,她双臂交叉着抱在胸前,缩着脖子,弓腰塌背地在屋里走来走去,看起来鬼鬼祟祟的。冯贤见了她,更加一肚子火。怒道:“你走来走去的干嘛?”
邹氏立刻停下来,弯着腰站定。那模样,活脱一下人。
冯贤的心里一酸,赶紧拉着她坐下,给她泡了杯茶:“喝杯茶,压压惊。吓到爱妃了”
邹氏听到“爱妃”两个字,愣了片刻,扁着嘴,哭了。
冯贤把这个又老又丑的妇人,拥在怀里:可怜的女人,跟着自己受苦了。
到了晚上,邹氏就絮絮叨叨地说起几个女儿的婚事。她说把三个女儿年纪这么大了,没了皇室郡主身份,又流落街头卖唱,还能嫁什么体面人家?
冯贤的三个女儿,现在是冯纨、冯绮、冯绡,最大的21岁,最小的17岁。确实都是大姑娘了。
冯贤道:“明天给你答复。”
第二天,冯贤把冯纨指给了扈松年,把冯绮指给了程锦渝,把冯绡指给了汤朴仁。
扈松年、程锦渝、汤朴仁,都是冯贤的贴身侍卫,对司马贤唯命是从,当下谢恩,不敢有任何异议。
冯贤的决定,邹氏不敢反驳。虽然她知道,扈松年、程锦渝、汤朴仁,都三十多岁了,还是唯唯诺诺答应。
一个月后,冯贤的三个女儿就风风光光地出嫁了。冯贤给了丰厚的嫁妆。
冯贤多了三个女婿,如虎添翼。这为他以后夺取皇位,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当然,这是后话。
何康依旧在书房里苦读,杜翎却闲不住了。何小妹已经两岁,杜翎已经不满足于销售玻璃茶具,和田富春商量,再出售点别的,比如:太阳能台灯。遭到田富春的反对。田富春说:“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拿出来是危险的。玻璃的暴露,已是过失。不能再暴露别的了。”
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开一家酒楼,利用现代调料的优势,提高菜的口感。而调料放在菜里,是不容易被发现的。比如:十三香,比如:鸡精。
酒楼就开在冯贤的玻璃店对面,中间只隔着一条街。田富春网购了大量火锅底料,创造了麻辣鲜香的口味。又网购了重庆的老鸭汤,推出来特色鸭子。杜翎网购了牛肉,牛肉在这个时代,一般情况是吃不上的,所以吸引了大量顾客。厨房重地,除了田富春和杜翎,其他人一概免进。
开业第一天半价大酬宾,就火爆了全场。富春酒楼,立刻在北桓打出了名号。几个月客满为患,桌子坐满了,后面还有一长串的人排队等桌子。
田富春累得满头大汗,她连连说:“不行了,我得雇个厨师。”
春节前,终于雇到了厨师,田富春告诉厨师,每盘菜放多少火锅底料,教完了,就逃跑似的回了家,继续哄三个奶娃去了。
杜翎带着一只煮熟的鸭子,去了书房,递给何康:“给,煮熟的鸭子。吃吧。”
何康把鸭子放在桌上,反手抓住了杜翎。顺手把书房的门锁上了。
杜翎慌了:“何康你干嘛?”
何康邪魅一笑:“吃煮熟的鸭子啊。”
书房里的床帐放下来,一片春光旖旎。
从那天起,何康不住书房了,他大刺刺地住到了杜翎的卧室里。堂而皇之地把田富春和三个奶娃,挤了出去。
春天来的时候,何康又去科考了,在扈松年的陪伴下,去了京城。
杜翎和田富春,把酒楼转了出去。开始给酒楼供应火锅底料、老鸭汤和牛肉。这波生意又是大赚。
很快,又传来了喜报,何康一举夺魁,高中状元。北桓镇出了状元,这消息传遍了北桓镇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