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富春道:“果然是深秋了,雾说起就起。”说着一脚向门外踏去,却发现自己根本走不出去。
杜翎看得奇怪,自己试试,发现也走不出去。她拉着母亲快速地跑进药店,试图从药店的大门走出去。药店的大门外,依然是白茫茫的雾气,母女俩试了几次,也走不出去。
两个人绝望地抱在一起,都哭了。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去了趟那个古代房间,就跟这个世界绝缘了不成?
母女俩回到屋里,相对落泪。
田富春也没有心情做饭了,晚上在美团订了外卖,等了很久,没有听到外卖小哥敲门,却看到订单上已经显示送达。
田富春愣了愣,她明白现在与世隔绝了,拉着杜翎到门口去,果然在门口取到了外卖。
“感谢上苍!还能取到外卖!”田富春激动地说。
娘俩在家里吃了几天外卖,一商量这样也不成啊。难不成就在家里吃几十年外卖了?
田富春说:“我们还能穿回那个古代吗?”
是啊,就算穿回那个古代,也比这样下去好些。
杜翎闷闷不乐,穿回古代,她就成了三个孩子的娘,还有一个何康。对此,她内心十分抗拒。
田富春说:“我有个办法,不知行不行,何康不是要去做生意吗?让他走!至于三个奶娃,咱们只好认倒霉了。反正,咱们手里有几个亿呢,需要什么,尽可以网购的,也不在乎三个奶娃的吃穿。”
杜翎点头:“也只好这样了,先穿过去,再寻找机会。走一步看一步吧。”
娘俩抱在一起,意念想着穿回古代那个房间,睁开眼睛,果然站在了那个房间里。
娘俩激动了,第一次穿越到这里是意外,第二次来到这里是惊喜。
赶紧相跟着往大门外跑,两个人担心:这边是不是能走出去。
拉开大门,抬脚就到了门外,娘俩互相看了一眼,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
这是一个古代的巷子,家家户户都是古代的建筑风格,清一色的灰砖黑瓦,全是四合院。这对喜欢古代建筑的田富春来说,是大大的惊喜。她观摩着,在心里,与她学过的建筑学,融会贯通了一遍。
不知不觉,娘俩就走到了巷子口。远远的,看到一辆牛车,向这边驶来。
牛车上坐着的,正是何康跟何胄。那天何康出去请郎中,回来就不见了娘俩。何康以为,一定是他去请郎中这个时间,娘俩醒过来了。负气出走了。
她们两个人能去哪呢?肯定去了田洼村,田富春的娘家。
何康现在心里懊悔,因为自己的冲动,导致了现在这个局面。22岁,他已经不是孩子了。
何康决定备上礼物,带着三个奶娃,去田洼村,负荆请罪。
却说田富春的父母,已经过世。家里只有哥哥嫂子,何康到了田洼村,见了田富春的哥嫂,才得知,田富春和杜翎,根本就没来过。
何康有点晕。莫非跑到自己的叔叔婶婶家里,跟亲家公告状去了?何康又来到叔叔婶婶家,婶婶说:也没有来过。
何康的叔叔何胄,比何康大十二岁,他把何康叫到里屋,仔细问了事情原委。对何康说:“你太急躁了。你一个人回到少阳国,又能做什么?诺大的皇宫,莫说进不去,就算进去了,也是羊入虎口。要说打探消息,民间的消息,多以讹传讹,皇宫里的消息,又岂是民间能打听到的?”
何康羞赧道:“是我做事冲动,考虑不周。请佟叔责罚!”
何康叫何胄“佟叔”,这得从何康的身世说起。
原来这何康的父亲,名司马贤,是少阳国皇上的长子,也是废太子。
二十年前,西北部啸国屡屡进犯,二十岁的司马贤,作为长子,领兵出征。在边关浴血奋战了五年,收复了失地,击溃了啸军。五年后班师回朝,即被册封为太子,协理政务。
转眼又过了五年,司马贤的母后殡天,皇上册立新后,杨妃上位,称杨皇后,掌管后宫。随即,杨皇后8岁的儿子司马彦被册封为太子,司马贤被废。情势危急,司马贤把司马康托付给太子府一个普通侍卫——佟胄。
佟胄带着他和家人,一路向南向西,越过边界,潜入郎国境内,又向南跑了一百里,到了杜家庄这个地方,定居下来,一家人改姓何,对外谎称:何康是他的侄子,父母都已亡故。那一年,何康12岁,何胄24岁,“堂弟”5岁。
“叔叔”督促他读书、练武,十八岁那年,由婶婶出面,给他定下了一门亲事,就是杜翎。从此何康入赘杜家,成了上门女婿。因此,何胄夫妻,受了庄子里不少人的嘲讽:
“叔叔婶婶,到底不是爹娘啊!看看,变着花样,把侄子赶出来了不是?”
“是哦!家里三进的四合院,镇上还开着买卖。舍不得给侄子娶媳妇儿,人家还有儿子呢!”
“我早看出来了,去年他家儿子上了私塾,这些年,侄子上过私塾没有?何胄两口子偏心着呢!”
“那两口子心术不正!说不定哪天,就让雷劈了!”
村民们骂骂咧咧,何胄充耳不闻、无动于衷。杜翎的父亲,不管怎么说,考中了进士,杜翎是庄子里,唯一识字的姑娘。看那性子,也是贤惠的。在这荒僻的山村,也只能这样了。
何胄叹了口气。这几天,他跟着何康,找遍了方圆几十里,也没有看到田富春和杜翎的人影儿。
何胄对何康说:“两个女人,按说走不了多远,多半是躲在附近,不愿意出来相见罢了。你这几天也跑得疲累了,先回去歇歇,再做定夺。”
叔侄俩赶着牛车,朝着巷子口走来,远远地看到田富春和杜翎,站在巷子口,东张西望,像村妞进城似的。
何胄差一点笑出声来。赶紧加快了速度,到了近前,跳下牛车,向田富春拱手:“亲家母一向可好?康儿这孩子,是我管教不严,给您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