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秉下朝回府,难得的没有见到司珹,回了书房正疑惑着,司珹推门而入。
“大哥,我在阳都都待了三四日了,也该回兴州去了。”
司秉有些失落,这三五日的时光,是他和司珹为数不多和谐相处的时光。
“怎的三四日就要走?你还未好好看看阳都城吧?多待两日再回也不迟。”
司珹却心意已决。
“大哥不必留我啦,虽只几日,大哥身上的东西我也学了不少,何况,家中妻儿……”
司珹低下头面似十分不好意思的搓手笑笑。
司秉这才反应过来。
“原是思念家中妻儿,罢了罢了,再留你也是留不住,用过早膳再启程吧。”
司珹笑着点头称是。
“自然是用过再走,大哥只管放心,此次我回兴州,必当做出一番成就来,想来不必多日,定能重在阳都相见。”
司秉见弟弟如此上进,也放下心来。
父亲交给他祖上的基业,怕的就是司珹将它挥霍一空。
如今司珹也日渐成器的样子,该是他的东西,也该找机会一一归还。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哈哈哈,待你再来阳都,为兄定跟你彻夜畅饮长谈一番。”
用过早膳,得知司珹将走,府中再无顾忌,司清卿也将成衣铺子提上了日程。
“班如红乐,找两套寻常普通些的衣裳来,咱们出府一趟。”
“小姐是要去看铺子吗?还有老爷给的城外院子,也一并去看看罢。”
司清卿笑着点头,又嘱咐两人将帷帽也拿了来,这才换了衣裳往府门口走去。
这次出府,司清卿还带了五个暗卫。
司珹不会这样容易放弃的,就算是派人盯着,也得盯到确认他出城为止。
另一边司珹自然是得了指点,下人收拾好细软,他便坐上马车直直朝着城外走去。
……
阳都城内阡陌交通四通八达,规划得十分整齐。
而城内东头的扶湘街,正是尚书府附近最为繁华的一条。
司清卿没乘马车,而是带着班如红乐带着帷帽步行在扶湘街。
整条街上熙熙攘攘,东阳的繁盛一览无余。
而扶湘街上,数中心的铺子最是热闹。
不论是茶水铺子还是酒楼,往来络绎不绝。
名动阳都的千乐楼,也正坐落于此。
听闻那千乐楼里的女子,才情一个赛一个的好,饭菜也是一绝。
若不是今日有事在身,司清卿真想进那千乐楼看看。
附近不远处,是刚好空下来的一座小楼,司清卿上前查看。
小楼有两层,位置自然是极好的,看去也十分宽敞,只是有些旧了。
一楼堂内坐着一人,面上全是愁容。
“不知在未何事发愁,说与我听,或许能帮帮你。”
司清卿见那人的样子,心中已是猜了个七七八八。
铺子老板见来人是几个看起来不过十来岁年纪的小孩,想也不想就摆摆手。
“去去去,一边去,我烦着呢。”
司清卿却不动。
“若我没猜错,你是为了钱财发愁吧?这铺子可是你的?”
老板闻言,来了精神。
“我本盘了这个铺子做点小本买卖的,可做的好好的,一批货在船上出了意外。”
说到此处,老板不像是说与司清卿听的,更像是说给自己。
“原想做把大的,还清了这么多年的债,我也好向夫人交差,如今,这铺子只怕也守不了多久了。”
他打量着铺子四周,连顶上都没放过,一寸一寸都是他多年来的生活残影。
司清卿抓住重点:“铺子,你不打算要了?”
老板叹了口气:“唉,我就是想要,如今也翻不了身了。”
司清卿复又打量起整个铺子,光是一层,就有近百平那么大。
虽说旧是旧了些,却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更添颜色。
“这样吧,你开个价,这铺子我要了,你拿着这笔钱,也权当再从头来过一次。”
老板听了这话,不由得笑起来。
“你是哪家的姑娘,我这铺子八年前,就花了近千两银子才盘下,你可知这可是扶湘街上最繁华的地段?”
“我既说出这铺子我要了的话,你难道还怕我赖账不成?”
司清卿也不动声色,冷漠回答。
老板这才细细打量起面前戴着帷帽的女子。
虽说衣裳都是些寻常样式,但用料十分考究,那布料便是寻常百姓家不识得的。
这才正了正身子,看着司清卿比出两个手指。
“两千两?”
老板点点头。
“如今我已是绝境,若你真有心将这铺子接去,我不多拿你的,就当是我留个念想,好好保住这铺子就是了。”
司清卿也不反驳,当即从袖袋中掏出几张银票,数了三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老板。
这条街,这个位置的两层小楼,两千两确实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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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这老板十分面善,并不是坑蒙拐骗之辈。
如今他人绝境,就当是自己做善事帮他一把,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