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之晓说着，曲起指节，使坏似的轻轻挠了下宁白露的脚心。
她狡黠地笑了笑：“就像这种非常幼稚的事，以前的颜之晓绝对不会对你做，但是我会。”
宁白露浑身一颤，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脸颊微红，忍不住嗔怪：“你这个人真是……”
颜之晓笑而不语。
相处的这半个多月以来，她一直觉得宁白露有些过于成熟，无论做什么都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寡淡如水。
现在因为惊讶而睁圆的眼睛和红彤彤的脸颊，终于让她看到了一个16岁少女应有的纯真可爱。
颜之晓心中一片柔软，轻声说：“偶尔也要像个小孩子一样，好不好？”
宁白露愣住了，黑曜石般的眼瞳泛着水光，心中因这句话掀起了巨大的风浪。
颜之晓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发言过于理想主义了。
她没有经历过幼年失去双亲寄人篱下的生活，不可能对宁白露背负的痛苦感同身受，又哪有资格要求她像个孩子一样纯真。
她歉疚道：“对不起啊，我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宁白露咬了下唇，垂眸良久，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如果我真的像小孩子一样，你会包容我吗？”
“当然了。”颜之晓漂亮的眼睛弯了弯，毫不犹豫地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最好的朋友……
宁白露低下头，眸光剧烈地晃荡着，久久不能回神。
……
按摩完，颜之晓去浴室洗自己满是中药味的手，按了一泵橘子味的洗手液，问杠铃：
[我这次表现得不错吧，既贴心又不狗腿子，简直是完美闺蜜。]
杠铃：[值得表扬。]
颜之晓抽了张纸巾擦手，见缝插针地求福利：[夸我有什么用，来点实际的。]
杠铃：[提供三张功能卡，供宿主选择。]
下一瞬，颜之晓的眼前就出现了三张卡片。
第一张叫“数学家”。
第二张叫“隐形眼镜”。
第三张叫“GPS”。
颜之晓又是一阵意想不到的狂喜，想了想，说：“那我就要‘数学家’吧。”
数学家，光是听名字就觉得逼格很高，说不定能分分钟拯救她不忍直视的理科成绩。
杠铃：[已为宿主启动功能卡“数学家”。]
颜之晓双手撑着盥洗台：[选也选了，可以告诉我什么功能了吧？]
杠铃：[“数学家”可使女主对他人的好感度具象数字化，触发条件为女主视线范围之内，区间为0~100。此功能便于宿主执行任务。]
颜之晓有点惊讶：[好感度？]
她还以为是和学习相关的功能，没想到依旧离不开主线任务。
杠铃：[是的。]
颜之晓叹了口气：[也行吧。]
毕竟还挺有用的。
她想试一下效果，于是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宁白露，你进来一下！”
坐在床沿的宁白露应了声“好”，放下手机走过来，扶着门问：“怎么了？”
颜之晓神神秘秘地冲她勾勾手指，压低声音说：“你通过镜子看我。”
宁白露一头雾水，依言将目光落在镜中颜之晓的脸上。
“镜子怎么了吗？”她问。
“没怎么。”
颜之晓看着镜子，乌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忙着在自己的脸上找好感度。
只是盯着瞧了半天，她的脸上却什么数字都没有。
颜之晓懵了：[怎么回事，不是说在她视线范围内的人就能看到好感度吗？]
杠铃：[温馨提示，此功能对使用者无效果。]
颜之晓：[……你不早说！]
宁白露眨眨眼睛，问：“所以，我可以不再看你了吗？”
“啊，可以可以。”颜之晓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没什么事我回房间了，你也早点睡，晚安。”
说完，也不等回答，直接一溜烟跑没影了。
宁白露一句“晚安”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无奈地笑了笑，返回床边坐下。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亮屏幕，上面显示着浏览器的页面，搜索框里还有她刚才打上去的字。
——“精神分裂”
宁白露脸上没什么表情，乌亮的瞳仁映着屏幕的光。
片刻后，她删掉了这几个字，重新输入。
——“双重人格”
宁白露用指尖滑着屏幕，一目十行地查看相关搜索。
——“双重人格的真实案例”
——“双重人格的表现症状”
——“双重人格的人可怕吗”
——“双重人格杀人犯法吗”
“……”
宁白露渐渐蹙起眉，退出搜索引擎，熄了手机屏幕。
她揉了揉太阳穴，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是不是想太多了？
但如果不是这样，要怎么解释颜之晓近来的异常和刚才说的那一番话？
想不通。
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夜色已深，今晚月光微暗，窗外一片漆黑。
宁白露再次叹了口气，说服自己不去想颜之晓的事，拿着水杯出门，准备下楼去厨房接点热水喝。
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她突然听到客厅的方向有两个熟悉的声音在压抑着情绪低声争吵。
是颜之晓和颜景旭。
宁白露顿住了脚步，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前走。
就在她犹豫的几秒内，两人的争吵声一字不落地传到了耳朵里。
颜景旭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阴沉有压迫感：
“你看白露不顺眼多少年了，真以为装一个月好人就能把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颜之晓嗤笑一声：“我做不做好人，对她好不好，关你什么事？”
宁白露愣了一下，垂眸思索片刻，靠着楼梯扶手，决定悄悄听完这场与自己相关的对话。
颜景旭厉声质问：“颜瑞快要回来了，你想装乖讨好他，让他把你当成继承人？还是对白露另有所图，想蒙蔽她，让她对你放松警惕？”
颜之晓不答他的话，笑着反问道：“扯了这么多，其实你就是看不惯我和宁白露走得近吧？”
颜景旭闻言怒火中烧：“颜之晓，你真是和你妈一样贱！”
颜之晓冷笑一声：“颜景旭，你不会以为在颜瑞眼里你妈的地位会比我妈高上一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