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四人路过一个小镇,就在镇上停下来,找了家酒楼用饭。
许是受那伙歹徒的影响,陆则知几人胃口不佳,脸色也不太好,四菜一汤大半进了宋溪溪的肚子。
宋溪溪也觉得困乏,便提议在找个客栈休整半日,明天一早再出发。
其他三人没有意见,在酒楼掌柜的指引下,很快就找到了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要了两个最好的房间。
当然与凌云客栈相比,完全没有可比性,仅仅是床罩被褥干净点罢了。
待放好行囊,宋溪溪敲响了隔壁的房门:“陆大哥,我有事与你说。”
陆则知快步上前打开房门,退到一旁邀请她入内:“溪溪妹妹进来吧。”
见陆二虎正在里面铺床,宋溪溪摇了摇头:“去外面说罢。”
陆则知心里闪过种种念头,轻轻关上房门,随宋溪溪来到后院无人的角落。
“陆大哥,那十几个歹徒是冲着你来的。”
宋溪溪没有一句废话,向陆则知道明了前因后果:“他们受武安侯府的秦立指使,一路骑快马南下只为取你性命。”
陆则知脸色微变:“武安侯府上下,仅仅是殿试那天见过武安侯,这个秦立我不认识,他为何要追杀我?”
宋溪溪没想到他竟然见过武安侯,便直接道出了秦立的意图:“武安侯的长相与你酷似,如今秦立又在追杀你,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能猜到原因。”
说罢,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入宫面圣那次,见过武安侯一面,当时就发现他与你酷似。”
陆则知不是那些读死书的人,被宋溪溪一提醒他就反应过来,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难看:“我不可能与武安侯有关系!”
宋溪溪沉声道:“陆大哥,你与武安侯有无关系我不知道,但是秦立敢对你痛下杀手,定是武安侯私下查过你,才让他不惜下血本也要除掉你。”
说话间,她拿出刻着“业”字的翡翠牌交给陆则知:“秦立派人追杀你,还试图栽赃到秦业的头上,这是我从匪首身上拿道的。”
宋溪溪提了下秦业与武安侯的关系,也说了他与武安侯没有一丝相像的地方,让不少人怀疑他不是武安侯血脉。
陆则知冷静下来,接过翡翠牌:“溪溪妹妹,多谢。”
宋溪溪摇了摇头,到底没忍住多了句嘴:“陆大哥回去后,最好问问陆叔陆婶当年生下你后,有没有什么异常。”
陆家夫妇对陆大哥的疼爱,没有半丝虚假,她倒不是怀疑他们,但是武安侯府存在内斗,极有可能是三房为了夺爵,干出偷换孩子一事。
眼下陆大哥被不怀好意之人盯上了,只有查明真相才能彻底解决隐患,不然今日这场追杀,还会出现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秦家三房的目的达成为止。
陆则知心乱如麻,再次向宋溪溪道谢,一时间心乱如麻:“溪溪妹妹,我知道了。”
陆二虎已经铺好床,正倒在床上数着剩下的银子。
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他赶紧拢起包袱藏好银子,扭头一看是自家大哥,他顿时松了口气随口问道:“哥,溪溪找你啥事啊,竟然不让我知道。”
陆则知目不转睛的地看着弟弟,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点什么。
从小他就长得不像爹娘,和弟弟亦无相似之处,没少听村里人嘀咕,说他不是爹的孩子,甚至还有人骂娘不检点,让爹做了绿毛龟。
爹娘知道后,冲上门去撕烂了造谣人的嘴,但依然有人说他是爹娘捡来的。
直到他去镇上念书,得到夫子的夸赞,这种流言蜚语才消失不见。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份,哪怕琼林宴上见到武安侯也觉得是巧合。
今时今日的遭遇告诉他,这或许不是巧合,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陆二虎心里发毛,走上前拉住他的手,却不想触手冰凉:“哥,你的手怎么这么冰,是不是生病了?”
他焦急地探向陆则知的额头,发现并没有发烧的迹象,才松了口气:“定是站在风口吹着了,我去打点热水给你喝。”
陆则知回过神来,拦住了弟弟:“不用了,我不冷。”
说罢,他握了握有些僵硬的手,牵着弟弟来到床边坐下:“二虎,我……”
陆则知一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弟弟充满关切的脸,他的心里愈发难受。
“哥,你到底怎么了?”
陆二虎十分焦急,再迟钝也察觉到哥哥有心事:“我们是再好不过的亲兄弟,有什么事不能说的?”
陆则知握了握弟弟的手,扯了个借口:“没事,只是想到日后我去了京城,我们兄弟见一面就难,心里便有些难过。”
陆二虎松了口气,咧开嘴乐道:“哥,你别难过,等我学会骑马了,一定会去京城看你,只要你不嫌我烦,我每个月看你一次都成!”
陆则知也笑了:“好,只要你不怕麻烦。”
陆二虎自然不怕麻烦,恨不得天天骑马逛遍东南西北。
接下来几日天气晴好,几人也没有遇到歹徒,十分顺利的踏入红枫镇的地界。
一行人来到宋家铺子的后院,见院门虚掩着就知道里面有人。
“爹,娘,我回来了。”宋溪溪推开院门,忍不住朝着敞开的屋子里喊了一声。
正在吃饭的牛花儿愣了一下,急忙放下碗筷拔腿往外冲:“乖宝,是乖宝回来了……”
宋青青也跑了出来,看到抱作一团的三个人,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容,同站在一旁的陆家兄弟打招呼:“一路舟车劳顿,你们快进屋坐吧。”
这话提醒了牛花儿,一手拉着女儿,一手拉着侄女:“快,快进屋,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宋溪溪他们忙着赶路,确实没有吃午饭,便来到饭桌前坐下来。
宋青青没让牛花儿动手,自己去隔壁厨房忙活了。
其他人要给她打下手,都被撵了出来。
“瘦了瘦了,乖宝瘦了,这几个月定是吃不好……”
牛花儿拉着宋溪溪的手心疼的絮絮叨叨了一会儿,又搂住了多年不见的牛呦呦:“好孩子,都长成大姑娘了,姑姑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