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早晨,简老板刚开门就看见林欣从一辆出租车上蹦跶了下来,她手上带着一包折好的风铃,简老板心想,今日又是两人份的早餐啦。
八点整,祝瑶带着一束蓝色满天星叫醒了整个花店的清晨,随行的风叩响清脆的铃音。
祝瑶将花束放在桌上,林欣朝内喊来客了,简老板侧身看见是祝瑶,于是回身继续修剪花枝。
“留下来吃饭吗?”简老板等了片刻,祝瑶并没有往里走。
“不了,他的花,别说我来过。”
“收好,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
祝瑶想了想,好像是不太合适,祝瑶有些尴尬地捋了捋面颊处的头发,顿了顿方才问。
“可以只转运吗?”
“可以将红绳留在树上。”简老板猜,这才是祝瑶此行的目的。
十年前,程川迟只有十六七岁,正好高二,一次假期的旅行,程川迟在花鸟市场看见简老板一个人搬一大批花卉,于是上前帮了忙,花简送了他一包满天星的种子,那是开过灵的种子,只要程川迟心中有喜欢的人,花便生长一点,那份喜欢越深,花便越旺盛。
祝瑶是个十分漂亮有灵气的女孩,笑起来有小虎牙,看起来乖乖巧巧,实则是个很要强的女孩,喜欢祝瑶的男孩可不止一个,但只有程川迟敢于表达,他对兄弟仗义,对其他女孩都当兄弟,开得起玩笑,扛得起事,但对祝瑶总是温温柔柔,不说一句重话。孩子面对想要度过一生的人总小心翼翼,生怕某日她\/他会突然离去,于是总刻意讨好,我们勉强将“刻意”定义为“有意”,将“讨好”定义为“珍惜”。
足球赛,祝瑶总站在前排,路过篮球场,祝瑶总走右边道。那年,祝瑶跟朋友说不会早恋,但不久后,朋友祝她永远幸福。
祝瑶有很多的担心,担心家人,担心老师,担心他,担心自己,其实都是在担心两个人的未来,她也将他看做余生对待。远足那天,祝瑶和程川迟都穿了黑色的卫衣,朋友为他们拍了几张不算合照的合照,学生时代的勇敢无非是站在一起无声地告诉所有人“这是两个人的决定”。在祝瑶的影响下,程川迟不再飘,做事沉稳起来,心思也放在了学习上,两人成绩一路高走,相互监督,相互帮助,祝瑶也开始变得勇敢,虽然不能告诉别人他们的决定,但她有勇气坚定不移地站在程川迟身边。
高三那年高考体检,祝瑶少见地和朋友聊起八卦,两人都不是爱八卦的人,但班上的几对中,祝瑶和程川迟是最被看好的,因为他们成绩相差不大,性格一定程度上互补,生活习惯有基础,只要大学离得不是很远,未来也许也不远。但祝瑶却对朋友说“现在他那么好,以后会将这些经验用在别人身上。”朋友一直安慰着祝瑶,祝瑶却有着自己的思考。
大学时代开始,祝瑶摇身一变成了女神,褪去校服中的青涩,祝瑶的灵气得到充分的发散,她的勇敢与担当助她成为了很好很好的自己,但祝瑶却和程川迟分开了,双方没有说明任何原因。
——
“以前我考虑的东西很多,我的家人不会支持我早恋,老师肯定不支持,同学多少会将我们作为饭后谈资,明明都说学生时代的喜欢只需要考虑纯粹的yes or no,但真正的喜欢一定会涉及到十分广泛的范围,考虑好所有的祝福和困难,权衡好利弊,整顿好心情,做好一切的准备才会决定开始一场不分手的恋爱,可就算准备好了这一切,那条路总还是有磕磕绊绊,不会像经典影视一般,以一个深情的吻作为最后一幕,可见落幕后的生活连编剧和作者都不知道如何处理。现在我已经无需担心任何人任何事,只需要考虑纯粹的喜欢还是不喜欢了,但当初的那个人早已远去……”
祝瑶不知道为何要说这些话,简老板不过她和程川迟好友列表中的一个,很多年前闲聊过几句关于满天星,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却好像不止见过一次。祝瑶也不知为何要在半道去买一束满天星,或许是因为当初程川迟送给她的正是一束明朗的蓝色、一个明朗的未来吧。
林欣拿出一盆双色郁金香,简老板也觉得合适,于是送给了祝瑶,祝瑶离开后,程川迟却从另一个门出来,早在半个小时前,花简和林欣刚吃完早餐,程川迟帮林欣挂上了风铃。
“你的花。”蓝色满天星在花简的花架上并不算少。
“还有我的红绳。”
现在祝瑶不需要考虑很多,因为她在以前一定考虑过了,但程川迟需要考虑的不少,因为他以前从未多想过。
期待下次重逢,
“你我都只需考虑纯粹的yes or 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