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宁湘琦才到警局,就听到邵清辉已经出发去市局的消息。
也是这一天,宁湘琦第五次路过他的办公室,看着紧闭着的门,心里总是觉得不对劲。
她很想问问那天晚上他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宁湘琦眼里,两个人就像是隔着一层窗户纸,但是在邵清辉眼里,她总觉得对方似乎连那层窗户纸都没有。
他对自己应该是有意思的吧?
宁湘琦有些不自信,但现在的情况又不由得她太不自信。
可是她好几次似乎都已经表明自己的态度,至少在她抓到当年的真凶前,她并不想考虑个人问题。
可若是她真的能抓到凶手,以后她和邵清辉……
想到这里,宁湘琦懊恼地按了按眉心,“啧!想什么呢?”
可能是最近法医部太清闲,她突然想自己是不是该找个理由回学校参与两场解剖课堂让自己的脑子清净清净。
而离她最近的工作是邵清辉临时定下的出差,在下周。
这边宁湘琦很清闲地时不时路过邵清辉的办公室,而另一边工作区域的刑警队队员们却是忙得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
尤其是胖子,平时看着吊儿郎当不着调,但实际上他手里的案子也不少。
十月底就忙着写案卷,每天一个头两个大,现在还要每隔三分钟盯一眼手机,而手机上最新打开的正是许攸攸公主殿下刚做的美甲照。
“进展挺快。”
宁湘琦中肯地评价,胖子两只眼睛一边看着电脑一边看着手机,本来就快大打架了,一时也顾不上说笑。
“宁姐,咱下周出去的事,你看着提前准备下,这个时间说不准会提前。”
宁湘琦表示理解,“是案子有新的进展吗?”
“也不算,就是那边的余哥老催,等你见着就知道了,论起剥削底层打工人,我老大在他面前都排不上号。”
他们这边正说着,突然从小赵的办公位处传来一阵哀嚎声,“啊!我这份案卷怎么都打回来了!”
宁湘琦很想同情他一把,最终决定不在这群年终案卷狂魔的面前闲逛,刷仇恨值,默默点了下人头,看着午休时间下楼去买咖啡。
近些天气温降得很快,刚出办公楼,一阵凉风吹来刮在脸上很快就卷去在空调房里闷出的红晕。
宁湘琦拢了拢身上的外套,选最近的一家咖啡馆下单。
“是宁小姐吧。”
宁湘琦正在结账前一秒,咖啡厅的服务生突然叫住她,对方看起来十七八岁,女孩子扎个高马尾,应该是空余时间打工的学生。
“你认识我?”
女服务生甜甜一笑,随后就关上收银机说:“是我们店长交代过,宁小姐来店里消费,都算在他的账上。”
“都?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您是在旁边的警局工作吗?”
宁湘琦诧异点头,女服务生当下就笑了,“那就是您没错的。”
说着就将小票递给她,“一共是十五杯咖啡,需要帮您送过去吗?”
小票宁湘琦看了下并没有收,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意,对方知道她的名字,可她却对对方一无所知。
“请问,你们店长叫什么?”
“我们店长姓吴,我也是刚进店来打工的,只听说她刚从国外回来。”
宁湘琦脑子里快速回想好几个姓吴的朋友,可没一个是刚从国外回来,更没有关系好到可以直接点名抹掉她在自己店里所有消费的人。
思考片刻后,宁湘琦还是摇头,把小票推回给服务生说:“抱歉,我并不认识你们店长,这些咖啡我自己付钱。”
闻言,女服务生明显为难,无措地四处看了下后,接着说:“可是,我们店长说过,我不知道……要不,我去问问……”
“怎么回事?”
正说着,从后台走出来一位年长的女性,女服务生见状连忙解释说:“这位是宁小姐,她说要自己结账。”
那位女性听后,只是淡淡一笑,“没事,宁小姐是警务人员,做事当然会更加沉稳些,是我们冒昧了。”
“你也认识我?”
宁湘琦疑惑地看向她,一旁结算完的女服务生这才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店长,吴店长。”
吴店长笑了下,自我介绍道:“我姓吴,吴雯华,宁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华姨。”
“华姨,叫我小宁就好。”
十五杯咖啡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做完,宁湘琦自然就跟吴雯华坐在一块聊起来。
其实她看着眼前自称华姨女士,多少有些尴尬,在一分钟前她下意识地就认为对方应该是位男士。
“这是店里的新品咖啡,送给顾客试喝的,大家都有份。”
吴雯华端上一杯咖啡放在宁湘琦面前,她连忙接过说:“谢谢。”
“我们以前见过吗?”
“你,应该是没见过我。”
吴雯华笑了下,齐肩的短发,一身职业套装,还有眼角已经无法隐藏的细纹,让她整个人气质看上去很有女强人的感觉。
宁湘琦职业习惯会去注意人脸上各处的骨骼和身体概况,判断她的年龄在四十五岁往上,但平时应该很注重保养,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所以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一些。
“你刚出生的时候,你妈妈抱着你,跟我儿子一起玩过,那时……”
“哗啦——”
宁湘琦猛地一下站起身,咖啡被撞倒撒了一桌,陶瓷杯磕碰撞击的声音一连串地响,引来咖啡厅其他的顾客好奇的目光。
“对,对不起,我……”
“小心手,别动了,小雅过来收拾。”
吴雯华小心地把宁湘琦的右手抬起来,手背上已经是一片泛红,显然是被烫得厉害。
“后面员工休息室有烫伤膏,我带你去上药。”
吴雯华说着就要拉她走,宁湘琦的脚步只顺着迈开一步就停下来,反手抓住她。
宁湘琦此时的神情还显得有些茫然,但不算太影响她的思绪。
“不 ,不用了,不是什么大伤,我自己处理就好。”
连着三个拒绝,吴雯华眼神里还有担忧,但年纪阅历摆在这里,她最终也没有再多劝她,只示意服务员拿冰袋湿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