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掌事宫女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德贵妃心里涌起一丝喜悦,心想必然是成了,却听那宫女说:“陛下宣娘娘立刻过去一趟。”
她心中涌起一丝不安,抓着掌事宫女问道:“陛下有没有宣其他人去?”
“说是江宁公主带了那西越国的质子进宫来,陛下貌似也宣了江宁公主和那质子一同去,据说皇后娘娘也早在了。”掌事宫女低头道。
匆匆安顿了一双儿女,德贵妃坐着轿子往乾清宫去。到了后,她发现皇后带着林今安,连带着何梵宇神情严肃地坐着,皇帝神色淡淡地在主主座上。
“臣妾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德贵妃淡定地行礼。
“赐座。”皇帝伸手示意他坐下。
“谢陛下,不知陛下此时找臣妾前来作为何事?”
“皇后说你今日贸然去大明宫拜访,还扣着太医不放?”皇帝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臣妾是为今年讨要香水,是贸然了一些,在此给皇后娘娘赔罪了。”她刚要起身,皇后抬手制止了她:“不必多礼。”
“那,太医一事呢?”皇帝问道。
“臣妾只是突然有些不适,太医想必是来给两位公主把平安脉的,就问了几句而已。”
“当真?”皇帝轻笑出声。
“臣妾愿以家族兴亡为担保起誓,所言非虚。”德贵妃柔柔地看向皇帝。
“原来如此,那爱妃快回咸福宫里陪着徽儿和今年吧。”皇帝结束了这次问话,德贵妃带着疑惑走出了乾清宫,怎么想都觉得这回哪里都不对劲。
“皇后,你怎么看?”德贵妃上了轿子后皇帝转而问皇后。
“多亏何王子出手相助,今妍才有命活着。”皇后缓缓开口:“臣妾认为此事没有那么简单,西越国的使者目的不单纯,德贵妃也可疑。”
“德贵妃暂时动不得。”皇帝捏着一串佛珠:“西越国...质子对大周有功,此事还需深入调查。”
何梵宇上前跪下:“陛下,使者是我母妃向父王举荐的,可她心思单纯,或许会受人教唆,此事或许还另有牵连,恳请陛下彻查。”
“嗯,”皇帝笑了笑:“朕对你们西越国王室也并非全无了解,你母亲含着金钥匙出生,家境优渥,在嫁给国王做妃子之前生活过得十分顺遂,自然没有心思。也难怪你们母子两个过得艰难,你竟沦落到做质子。”
“让陛下见笑了。”何梵宇低着头说。
“父皇心里可有结论了?”林今安见缝插针地问。
皇帝放下佛珠,抬眼看向林今安,没有给她明确的回答:“你一向是最像朕的一个孩子,朕的心思难道你不明白?”
“臣女自然是明白的。”父女二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其实,在太医走后,林今安匆匆地出宫后其实并没有把握可以寻到何梵宇。她在冷静下来后去京城有名的客栈挨个询问何梵宇的行踪,前两次都没有成功,她戴的珠翠冠过于华丽,已经引的大街上许多百姓猜测,林今安顾不上去拆下头冠,只能让车夫赶紧去往下一个地点。
马车上,林今安已经是满头大汗,心锤如鼓。忽然间,一个人影不知何时窜到了马车里,林今安还以为是上次马车失控时的同伙,吓得险些失声尖叫,那人却一把捂住她的嘴小声说道:“公主别急,在下是来帮忙的。”
林今安吃了一惊:“赵铭?不是,程...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但我知道你要找何梵宇,对吧?”程时晏慌忙拿开了捂着她嘴的手:“我可以帮你找到他,他住在月华客栈。”
林今安连忙通知了车夫,坐回马车的时候程时晏还没有急着离开,她已经憋了一肚子的问题想问,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我知道公主有很多问题想问我,或许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可以有机会为公主解答。”程时晏没等她出声敏捷了闪身从飞速行驶的马车上跳了下去。
程时晏下车后松了一口气,近来忙着就先前偷听到的内容深入追查来保护她,完全没有料到幕后黑手的目标居然根本不是她。
接下来,林今安就顺利地找到了何梵宇,又快马加鞭地带着何梵宇回到了宫里,幸运的是,那毒药虽然在大周几乎没有记载,其实解药的制作并不难,在西越国也不是什么秘密,才让林今妍成功获救了。
从乾清宫出来后,林今安送何梵宇上马车出宫。皇后安排了一辆相当华贵的马车,套上的也是脚力数一数二的马,又送了不少礼物给他,林今安和何梵宇并肩而立,看着礼物被搬上马车。
“何王子,你认识他,对吧?”
“公主,臣并不明白您在说什么。”何梵宇被林今安突然的发问吓了一跳,却仍轻描淡写地回答她。
“他说,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解答我的疑问。”夜幕中没有看到林今安的笑容,但是何梵宇还是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她的愉悦:“他会是谁,已经不重要了,至少现在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好几次。”
何梵宇没有接话,他知道林今安和程时晏都不希望他说太多,他向林今安告了别,坐上了出宫的马车。
回到客栈时,何梵宇推开房门毫不意外地看到程时晏坐在他的榻上:“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程时晏尴尬地站了起来:“我也是很忙的。”
“哦?忙着什么?你到底是在忙着查自己的家世,还是忙着救自己的心上人?”何梵宇的语气中多了丝揶揄。其实他并不生气程时晏指引林今安来找他,这次他算是在皇帝面前留了一次好印象,对他自和他的母妃都也大有好处。
“顺手搭救的而已。”程时晏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小子。”何梵宇笑了出声:“到现在都不承认,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干什么?你查艾米拉住处的时候我还帮了你忙的。”
“我...”程时晏捏着茶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我只是觉得艾米拉可能也许应该和我的家世有关系,所以才去偷听的。”
何梵宇已经懒得戳穿他了,不过想了想还是打算逗他一下:“今天某人的心上人在我出宫前对我说了一些话。”
“什么话?”程时晏差点跳了起来,但表面上还是稳稳地坐着:“虽然我也并不是很想知道。”
“哦?”何梵宇围着他走了一圈:“原来你对自己的心上人漠不关心,根本不想知道她说了什么话啊?”
“我....”程时晏愣了一会:“谁说是心上人啊,没....没这回事。”何梵宇好好地调侃了他一番后,程时晏气愤地回自己房间去了。
可恶,被套话了,他忿忿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