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路时安并不认同蚊子没有研究价值的说法,但家里那只蚊子太狡猾了,早点消灭掉也好。
裴慕星在家里吃不好睡不好,没想到还要挨房子的主人毒,见到路时安买蚊香回来,吓得她连忙往房间里窜。
房里的两只蚊子不知什么时候从洗手间里飞了出来,对着裴慕星就是一顿猛冲。
裴慕星绝望地逃着,她身后的雄性蚊子不停叫唤。
这时路时安来得正好,雄性蚊子见着他才放弃追杀裴慕星,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路时安手里拿着蚊香,他正满屋子找蚊子。
他把蚊香放在了没有杂物的地方,点燃后关紧房门,半个小时后再进来通风透气。
半个小时过去,路时安打开房门,密闭的空间乌烟瘴气,在洗手间的门口发现两具蚊子尸体。
本想着神奇蚊子事件是告一段落了,可当天晚上,客厅的灯又自己亮起来,一查监控,又是那蚊子搞的鬼。
裴慕星在他放蚊香时,有先见之明的藏在了他的头发里。经过八年有余的洗礼,别说简单的飞了,就算让她在海里睡觉也不足挂齿。
路时安烦躁地挠了挠脑袋,既然蚊香不行,杀虫剂总躲不过了吧。
次天傍晚。
路时安把多格送到了朋友家去,这次他要跟蚊子决一死战。
饿了一天的裴慕星有气无力挂在窗帘上,只见路时安戴着口罩来势冲冲朝她靠近,手里还拿着致命喷雾。
“嗡嗡嗡……”
裴慕星尖叫着往上飞,只要飞到高处,路时安就喷不到她。
眼看蚊子飞到了天花板的灯管旁边,路时安随手拿了张凳子,还没放下,这蚊子又往厨房飞去。
这来来回回几次,路时安可算明白了,这蚊子竟聪明到懂得走位逃生。
整个屋子喷一遍杀虫剂,这做法不太理想。多格喜欢到处打滚到处舔,万一舔到残余的杀虫剂岂不是得不偿失。
路时安握着杀虫剂瓶陷入了沉思。几秒后,他猛得抬起头,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他打开家门,走到隔壁按响了烦人大妈邻居的门铃。
此时的大妈正看着八点肥皂剧。有人按门铃,她一脸不耐烦地打开门,看到是隔壁的优质男,脸上表情立马变了。
“哎呦,这不是小路吗?几个小时没见,五官都深邃了,真是帅啊。”
路时安扯出一个微笑,礼貌道“:王姨,请问你们家有电蚊拍吗?”
王姨一副巧了的表情“:你说巧不巧,就八月份那会儿,我跟小珊提了一嘴有蚊子,她立马给我买了个电蚊拍,你等着,阿姨给你拿去。”
“谢谢阿姨。”
王姨从摆在客厅放杂物的跑步机上拿走电蚊拍,递给路时安时还不忘提一嘴女儿。
“小珊过几天放寒假回家,小路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来一起吃顿饭也好。”
路时安点点头“:我先回去了,阿姨早点休息。”
“诶诶,去吧。记得抽时间来吃顿饭!”
路时安手握武器闭着眼站在客厅中央,裴慕星停留在天花板好奇地看着。
“啪。”
路时安把灯关了。怕黑的裴慕星一下子就乱了,她闻到二氧化碳的味道越来越近。方才路时安闭眼就是为了适应黑暗,天花板的颜色正好是白色的,这下子有利的一方属于他了。
“操操操!”裴慕星慌忙地到处乱飞,无论她飞到哪儿,这二氧化碳就跟着。
等适应了黑暗,裴慕星隐隐约约看到茶几上有一瓶墨水。路时安每天回家都有练书法的习惯,所以在墨水瓶旁边的砚台上还有未干的墨水。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裴慕星冲过去,用蚊子口器沾上墨水,在旁边的纸上飞快写上S,笔迹不明显,二氧化碳的味道又靠近了。她只好飞到远的地方再折回来写字。
来回四五次后,纤细版的SOS大功告成,裴慕星累得躲在墨水瓶后边喘气。
路时安一心只想电死这蚊子,没看到纸上写了啥,甚至拿起墨水瓶压在了纸上面。
裴慕星又开始到处乱窜,她飞一圈又绕回纸上,路时安一挥拍子,差点就把裴慕星送去奈何桥。
蚊子太狡猾了,路时安打开灯才注意到纸上的内容。
SOS?
这蚊子居然还会写字?
路时安呆呆地看着纸,裴慕星趁机又补上了JM,救命两字笔画太多,希望拼音字母他能看懂。
幸好路时安是有着猎奇性格的人,这会儿他已经放下电蚊拍了。
裴慕星趁热打铁,连忙飞到他的手机上,示意他开机。
路时安半信半疑地解锁手机,裴慕星点开微信,随便找了个对话框打字。
我是人类,后天才能变回真身。
路时安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现在是隐藏摄像机恶搞吗?!
裴慕星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苦衷。
过了十分钟,裴慕星都等困了,路时安突然伸手去拿电蚊拍。
“操!”
裴慕星立马飞起来,路时安轻叹口气,说“:我拿去还,你别怕。”
“……”果然是个博士。
变成蚊子后的第五天,裴慕星在客房里睁开眼睛。她伸出双手看了看,肉色的,变回来了。
抬头看看钟,九点,正好是路时安准备上班的时间。
说到曹操曹操就到,路时安在门口犹豫片刻,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
“咳,变回来了吗?”
裴慕星咬了咬嘴唇,回答“:嗯,那个……可以帮我买套衣服吗?我没衣服穿。”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听到房间里的人声,路时安不禁睁大了眼睛。
“哦好。”
路时安去研究院打了卡后买衣服回家,他没见过裴慕星本人,所以买的衣服都是均码的。
回到家,他把购物袋放在门口,敲了敲门,说“:衣服我放在门口了。”
“好!”
裴慕星围着被子走下床,打开一条门缝,确定外面没人才伸手拿购物袋。
路时安这家伙没买内衣,只有一件厚厚的卫衣和运动裤,牙刷和洗脸巾倒是细心准备了。
“……”
这种情况下还能挑啥呢。
洗漱过后,裴慕星打着哈欠走到客厅,路时安坐在靠近厨房的餐桌上,听到动静快速瞄了一眼她,想看又不敢看。
裴慕星走到餐桌前,不自然地问“:可以借个手机给我吗?”
“在茶几那边。”
裴慕星点点头,问了密码后拿着手机走到阳台。
她给裴天河打了电话,这个时间段,裴爸裴妈一定在喝早茶,只有弟弟是在家睡觉的。
响铃半分钟,裴天河才迷迷糊糊接了电话。
“喂?”
裴慕星没好气道“:喂你个大头鬼,快点来接我,我给你发地址。”
半响后,裴天河才回应“:哦……”
挂了电话,裴慕星折回餐桌问地址,路时安替她发了地址后,推了推桌子上的皮蛋瘦肉粥。
“吃吗?”
“嗯。”裴慕星拉开椅子坐下,肆无忌惮地吃起来。
路时安搓了搓手,裴慕星是除了家人外第一个出现在他家的异性。
“你待会走吗?”他开口问。
裴慕星点点头“:我让我弟弟来接我。”
“你弟弟也……”
“他是正常人。”
“哦……”
路时安非常纠结,他对裴慕星这种只有在别的次元才出现的怪异体质万分感兴趣,可不知如何开口才不冒昧。
早餐吃完,裴慕星露出皓白的牙齿,笑呵呵地跟路时安道谢,说着还往门口走去。
路时安见状抓紧跟上去。
对于裴慕星来说,没有比被生命科研人员追赶更恐怖的事了。
路时安走到她跟前时,裴慕星整个人缩在墙角里,眼神充满警告。
“我的身体使用权只能属于我,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倾家荡产也要告你!”
路时安尴尬地挠挠头,说“:你别紧张,我对你的异能确实十分感兴趣……”
“哪门子的异能!我控制不了的,万一我变成了老虎还是狗熊,可能第一个就把你吃。”裴慕星大声打断他的话。
路时安抬起手在半空,脑子里飞快运转着。
裴慕星清了清嗓子,摆出防护的动作,劝诱道“:你想想看,你要研究我,那得花多少时间和精力啊,我这是家族遗传的,年纪再大点就消失了,等我下一代长大,估计你都死了。”
“……”
听了她的胡扯,路时安退后了几步。
他伸出手,友好道“: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黄鼠狼给鸡拜年,信你才有鬼。
裴慕星笑得一脸勉强,她悄咪咪摸向门把手,留下一句“去你的”便扬长而去。
裴天河的车停在小区门口,高档小区要刷脸才能进,他不耐烦地乱踢地上的石子。几分钟后,终于是见到他那不讨喜的老姐。
裴慕星每跑几步回一次头,一副被追杀的模样。
裴天河翻了个白眼,想假装不认识她也不行。
“快!快开车!”裴慕星快速打开车门,一溜烟钻进去。
裴天河无语地摇摇头,慢悠悠地打开车门坐进去。
他往内后视镜瞟了一眼,漫不经心道“:这次变本体了?当了几天流浪狗精神失常似的。”
裴慕星狰狞地在他肩头猛拍一巴掌,没好气说“:懂不懂尊重长辈!要不是你姐我聪明,你现在真见不着我了。”
“哟呵。”裴天河不屑一笑。
还记得他小学那会儿,有一天他哭着跑到裴慕星的房间里,控诉着班里同学叫他“肥天河”,这不尊重人的谐音梗让他非常不舒服。别人家的姐姐听了不得邦邦几拳替弟弟复仇,裴慕星倒好,一脸无所谓地扫视他,用三十七度的嘴评价一句“这不挺适合你。”
自此后,裴天河不再相信这位姐姐,并暗暗许下长大后当拳击手的誓言。
车很快开到家楼下,裴慕星看着熟悉的风景,不禁眼眶一热。
她戳了戳裴天河的后背,理所当然道“:喂臭小子,把鞋子脱下来给我。”
裴天河瞟向她的脚。路时安给她买的鞋没来得及拿出来,裴慕星就已经光着脚逃之夭夭。
“啧,埋汰。”嘴上嫌弃,手上却很诚实。
裴慕星穿好鞋子头也不回往家里跑,裴天河在车里看周围没人才敢冲回家。
裴慕星洗个澡出来,裴爸裴妈已经回家了。快一周没见着女儿,二老是担心坏了。
“市里的动物园都去了一遍,你妈找不着你饭都吃不下了。”裴爸叹气道。
裴慕星拍拍老妈的背,安慰道“:妈你放心吧,按你女儿的聪明才智,死不了。”
“呸呸呸,你瞧你这没心没肺样。”
裴慕星敷衍地抱歉几句,端着面条吃了几口。
裴妈越想越不对劲,扭头跟裴天河道“:你不是有一堆狐朋狗友吗?快给姐姐介绍介绍。”
裴天河摆出嫌弃的表情“:妈,做人不能这样的,别人把我当兄弟,我总不能把人当冤大头吧。”
裴慕星抬头瞪了他一眼“:什么叫冤大头?你姐我肤白貌美武艺十八般,毛头小子我还看不上呢。”
闹剧过后,裴慕星回到闺房。她深呼吸一口气,闭着眼睛点开手机。
五天没上班,老板肯定气炸了……
果然,屏幕上第一条就是未接来电,来电人是夺命资本家。
“啧。”
裴慕星旷工的次数不少,要不是业务能力过人,怕是早就被炒了。
拨通电话,夺命资本家立马飚出刺耳的高音“:裴慕星你还想不想干了!顶你个奖给失踪了五天,我都准备把你那堆破东西扔了!”
裴慕星满脸冷漠,嘴上讨好道“:对不起老板,那晚喝醉给摔了,现在才清醒,你大人有大量,让我过一关。”
夺命资本家一听,要是真的话,这报案指定能算自己头上去。他语气放缓道“:那你伤养得咋样了?拿个病单到公司报销?”
“不用了,晦气的东西哪敢带到您面前去呢。”
“伤哪了?明天能上班不?”
裴慕星低头看看自己的胳膊腿,随便编一个“:摔着脑袋和手臂,刚拆线呢,明天我可以回去。”
资本家嗯~了一声,半信半疑道“:拍张照我看看。”
“……行。”
挂断电话,裴慕星点开相册,里边有个备注为未使用的照片夹,是专门用来应付旷工的。
上面有各种伤胳膊伤腿的照片,并且一一p上了裴慕星的脸,至于原图的主人,她是裴慕星的死党,是一名花样滑冰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