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栀接了电话，那头传来端木瑞熟悉的声音。
“岑栀。”
“嗯。”
她轻应一声。
“明天国庆假期就结束了，有什么安排吗？”
她思考了一下：“目前没有。”
“那好。”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岑栀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消息。
“9月份是一个过渡月，从10月份开始学校会举办很多活动，你看我刚刚给你发的表格，上面记录了10月份要举行的比赛。”
岑栀打开了扬声器，然后点进对话框，果然看到了一个表格。打开表格，里面密密麻麻地列举了十多个即将举行的比赛，日期都是在10月份。
“文学社10月份的活动不多，只有一个征文比赛，你文笔不错，可以试着参加。”
“征文比赛？”
岑栀的目光在表格中游离，终于看到了“心雨文学社”的字样，10月中旬会举行一个征文比赛，主题是歌颂青春朝气，详细的参赛要求还没有制定，但是这个比赛已经确定提上日程了。
“你溪溪学姐有这方面的经验，上交作品的审批与评级都是溪溪和其他老师一起完成的，这方面的工作我不太了解，你如果有意向的话，可以去请教溪溪。”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那学长，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什么事……”
他顿了顿：“假期玩得开心吗？”
“嗯，还不错。”
“那就好，9月份参加的比赛也挺多，而且事情也不少，能利用这个假期好好休息一下也是不错的选择。”
端木瑞的声音很好听，有点像广播剧里专业配音员的声音，让人听上去很舒服也很放松，跟他对话很自然，甚至会有一点心情愉悦。
电话打了十几分钟，她也不怎么想吃饭，站在窗边看楼下的人跳舞，看一会又觉得没意思。
回到客厅的时候俞思臣已经走了。
这倒是让她有点震惊。
“他人呢？”
岑栾老老实实回答：“他刚刚接了个电话，然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让我跟你说一声。”
桌子上没有俞思臣的碗筷，她跑去厨房一看，果不其然，他的碗筷已经干干净净地刷完放在了桌子上。
她看着已经刷好的碗筷，发了一会愣。似乎觉得震惊，这是他第一次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走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隐隐觉得失落，又莫名有点担心。
但眼下也顾不上那么多，她把碗筷收拾好，回来看到岑栾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她似乎能看透岑栾在想什么，但没点破，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递给岑栾。
岑栾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她笑了笑，摸了摸岑栾的头：“阿栾，以后不可以像今天这么冲动知道吗？”
少年低着头，没看她，手里还握着杯子。
岑栀轻轻叹了口气，抿了抿唇：“我知道你生气，我也生气……可那毕竟是咱爸，只要有这层关系在，你就不能那样做。”
他把牛奶放在桌子上，往岑栀的身边靠了靠，然后伸出手抱住了岑栀，很紧很紧。
“姐，我知道的，我不该那么对他，可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对不起今天让你担心了。”
岑栀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说道：“没关系，我没生你气，快把牛奶喝了，再不喝要凉了。”
岑栾听话地拿起桌子上的牛奶喝了起来，手机上收到几条消息，他边喝边看，眉头皱了皱。
“怎么了？”
他摇摇头：“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我们俱乐部管理层出了点问题，前段时间被爆出运营的问题其实就是这方面问题的一个缩影。”
他喝完牛奶把杯子拿到厨房简单洗了洗，补充道：“不过不用担心，管理层的问题影响不到我们选手。”
岑栀点了点头，这些问题她不懂，也不太明白岑栾所说的问题是哪方面的，该说的已经说了，岑栾是一个很有数的人，她用不着担心。
但是俞思臣那边她心里还是很没底。
——
俞思臣下了车回到别墅，俞风楠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听到开门声，男人短暂地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把目光再次聚焦到报纸上。
他坐在俞风楠的对面，淡淡开口：“爸，你找我。”
男人放下报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慢慢起身，走到被玻璃橱窗环绕的书架上取下一个文件夹，递给俞思臣。
俞思臣看了看，迟疑了一会，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这是11月份公司要上市的一个项目，正好你十月份要实习，我打算把这个项目交给你来负责。”
男人边说边在俞思臣身边坐了下来，背靠着柔软的沙发。
俞思臣简单看了几眼文件，把文件夹放在了茶几上。
“爸，我知道了。”
他转头看了男人一样，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你今天晚上找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那你可以在电话里说的，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把我叫回来。”
他越说越着急，到了最后一句话甚至能感受到一丝丝责备。
男人也不急，笑着倒了一杯茶，看着茶水热气腾腾地升腾出水蒸气。
“你对岑家那小姑娘是真心的？”
他看着男人，似乎是没想到男人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男人也看着他，目光慈善：“回答我。”
俞思臣定了定神：“爸，你不同意吗？”
男人突然笑了，那略显沧桑的笑声充斥了被暖黄色灯光包裹的客厅。
“思臣，你长大了。”
他低着头，实在揣摩不出俞风楠到底是什么意思，面对严格又不苟言笑的父亲，他不想透露太多内心的想法。
“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只要是你认真思考过后做出的，无论是什么决定，爸爸都支持你。”
男人拿起桌上的茶水小品一口，浓郁的花茶茶香瞬间就飘到了俞思臣的鼻尖。
“我和你妈妈在一起这么多年不幸福，你和小曼都是聪明的孩子，肯定感受得到，所以爸爸不希望这样的痛苦再次强加到你和小曼身上。”
俞思臣怔怔地看着俞风楠，曾经那个在他心里叱咤职场收放自如的父亲脸上却已经出现了皱纹，刻上了岁月残忍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