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在城里,也就不到一刻钟的路程。
老宅内已经备好饭食。
“赵师傅什么喜事啊,差人匆匆忙忙地跑回来让准备吃食的?”
刚进门,被叫做颜婶的妇人就已经问出声了。
“当然是大喜事,我的侄儿今日回家。”
观望了一下院内四周的赵燧,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虽然久远,但还是有些印象的。
“腾间房,以后就住下了。”赵大伯继续说着。
“这?”赵燧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家在这,虽然不知道过两天会成什么样,既然回来了,就住下了。
要是这回事情太大,真守不下了,也不计较什么……”赵大伯解释道。
随后也跟着一起看了看四周,又笑着对赵燧说:“他们啊,大概明天也就走得差不多了,要是你没来,估计我就得自己看着了。
收拾收拾,先吃饭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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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嵘城内,文家铁器铺,
“他还没到。”文慷先开口。
“这边反正准备好了。”暗处那人回道,是个女声,年纪也不大的样子。
文慷看着立在一旁,靠着井边台子的长棍,也是跟着说道:“其实无所谓,只是如果他在,会更合适吧。”
“随便你,成了记得我要的东西,不成钱也不会退你……”那人也硬硬的回话。
“不用等成了,现在就给你。”文慷丢出一颗石子,刚好被那人‘啪’的接住。
“嗯,不错,比之前的成色好太多了。”那人看起来很满意。
“我还需要两门……”文慷继续说道。
“最多一门,这点也不够。”
“好,成了事我再补。”
“可以,但我还是很好奇,你藏了这么多‘灵铳’、‘聚石炮’,就为了让这孟皇帝不舒坦?就凭你这五级武修,能撑住几发?”
“该你的没少给你,不该问的就别问了吧。”
“呵呵,我知道这城里,你可是混进来了不少人,都是‘风亭镖局’的旧人……呜!”
“嘭!”
那人话音未落,文慷已经抄起棍子半圆抡起横着就抽向那人腹部,那人也不愣住,双手交叉一架。
借力顺势被送出后院门。
“少说废话,做好你的事。”
文慷看着被送出后门的那人,依然被隐入黑影里,于是边前走几步边说话,随后把门关上,回了屋。
“切,就这点劲,还想杀皇帝。”
被赶出去的这人,看文慷已经回屋也把门关了,拍了拍衣袖被弄上的灰和土,仿佛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边嘟囔,边往街外走去。
路过仅有的几处亮光的时候,露出了真面目。
正是安谷梦。
“可惜了,希望家里能保个好名声吧……
也好,这‘风亭院’的人,也能趁着乱起来的时候,帮到不少忙……”
边走边想,安谷梦脸上又一种莫名的担忧,心道:“今天城墙上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也不知道这‘火岁’师弟是会走会留,要是真的被转移走了,不就功亏一篑……
不过他还欠我一把兵刃呢,真走了该找谁要呢……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拿到。”
转眼间已经入了营地,却感到一丝不同寻常,都知道已经调人上了城墙开始做事,就不应该还有这么多整装待发,带刀穿甲的门人在这戒备……
疑惑心刚起,就发现这些门人视线都在自己身上,暗道:“不好!”转身想走。
“安师妹,等你好久了。”陆桐桐的声音从来时的方向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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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嵘城外,北面二十里地不到的小村里。
“武公子,真的不劝劝文慷那小子了吗?”
屋内两人对坐,正在谈些什么话。
房外还有些巡视的人。
“他也没做错什么,有什么好劝的。”
是武老板武丘的声音。
“可我们不是都已经想好不掺和了吗……”对面那人说道。
摆了摆手制止了对方继续说下去的武丘,坐下说话:“是啊,可我如果再不来,怕是要出大乱子了。”
“有什么大乱子,南北打起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散了,这时候跳出来,不就是自己找不痛快嘛!”
“只是没了‘风亭院’罢了,真散了,你们能吃饱喝足到现在?”武老板有些开玩笑地说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那总不能陪着文慷一起疯吧,他要报仇要竖牌子,拉着你像什么话。”
“是我欠他的,我得尽快进城。”
“现在别说进城,就是城边五里十里都已经站上人了,那些黑翼卫什么来头你也知道。”
“明德皇帝要回来了,也就这两天,我不能看着文慷去送死。
至少,文一不能跟他爹一起死吧?小孩子知道什么,天错地错也不应该。”
武丘两手撑桌狠狠拍下站起身,直视对方双眼,不容置疑的眼神露出。
“好,武公子,就按你说的做。
还有,你打听的那个少年,只知道和一家祖传的铁匠铺子有关,这城里姓赵的没几家,也没露过几次脸,应该还在城里。
反正你进了城,没走的也就那些个,要是都不在,就只能在那黑翼卫里了。
你也说过他是来找姓月的。”
“知道了,麻烦你了。”
重新坐下的武丘,对那人道谢着,随后两人皆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看着油灯一闪一灭……
到最后,不知道谁起的头,轻轻叩着桌边,也小声哼唱起了那首打油诗:
“风亭院,风亭院,十里江畔看不见。
风不见,亭不见,绕着镖旗跑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