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你们这也招牛郎?”畏畏缩缩的男子注意到对面的眼神,脖子往后一缩,“我叫陆定一。”
“性别就……”对面抬了抬眉毛。
“等等,我确定一下……男。”
“……你还记得你18吧。”
“17吧。”男子迎着对方越来越不善的目光,不知道自己错哪了,于是用弱弱的语气询问:“……请问是年龄吗?”
“……”
“虽然你现在状况很不对劲,但这不是你对着我耍流氓的理由。”
禁忌管理员江晓灵听见这样嚣张跋扈的回答,脸颊飞起两端霞红,但是再看看陆定一漫不经心的态度和那目中无人肆无忌惮的举止,叩在桌子的小手上隐约有青筋暴起。
这也不怪陆定一,前一刻钟还穿着校服在星象中学准备早读,迷迷糊糊伸个懒腰就发现事情有点不对。陆定一不是没想过穿越,但穿越是要讲原理的啊!
就说这穿越的启动条件一般是车祸撞死,但我寻思着也没什么车能开到在教室里啊?
怎么?婴儿车吗?
总之莫名其妙到了这里,看着这乌漆嘛黑的房间,陆定一以为这是惊悚鬼片;再听听面前少女的医患询问,又像是哲学大片;但看看对面少女的外观:淡淡的柳叶眉下一双繁星般的眼睛,白暂的脸蛋,淡灰色的卷发披散,蓝宝石蝴蝶头饰,发梢末的几个螺旋卷,露肩的黑色黛裙,尽显天鹅般的脖颈。
仔细观看下发现露出一抹雪白其实是白色的底子,根本没有真正露出什么,但是服装师精巧的设计很好的拿捏住男性的审美,尽显少女的美与活力。
这样的穿着放在大街上就是街道堵塞的重要原因,放在cosplay上就是对猛男群众的降维打击,陆定一很难不觉得,有可能是某种情色片……
“所以你真的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时轮之塔……”面前的少女突然像兔子般红了眼眶。
陆定一摇摇头。
“我带你出去走走吧,也许你会记起来。”她这样说道,拉着陆定一走出门。
陆定一被前方的光亮得有些茫然。无尽星空的冷是源于它包含万物的温柔,陆定一突然意识到这些看不清的光影也是对他原本世界观的保护。
黑暗像冰雪般消融,最后陆定一看清了前方。
绵长的建筑群,像是中世纪的佛罗伦萨般密集的楼房相互连接,在西式的建筑群中却又有东方的艺术风格,中世纪文艺复兴的厚重感淹没了陆定一。在庞大的建筑群中,尖塔孤立,像是形销骨立的巨人,徒手托举着天空。
“那是什么?”陆定一抬手指向远处。
“禁法高墙。”女孩接着说,“据说时轮之塔前身曾是为通天而造的巴比伦,那时云雾在塔尖翻腾,闪电在塔尖缠绕,旧日的君主相互厮杀,战败王的骸骨从高空坠落,象征封神之路的高塔破碎,残骸堆砌,形成了高墙。后来的旅者在这些残骸上雕刻规则,形成了现在的禁魔高墙。”
陆定一确定自己是穿越了,虽然但是,确实没有关于原主的记忆。
我和他是不同的两个人。陆定一心想。
看看自己的衣着,手臂上能看见古朴典雅的西式袖口,衣服是考究的黑色西装,领口现出做工精良的白色衬衣,本来普普通通的衰仔形象突然变得优雅沉稳。
整套衣服裁剪得完全合身,陌生但是完全只能说好看的款式,陆定一甚至感觉这套西装放在设计界将被惊叹带动服装时代进步什么的,就好像给野狗穿上黄金甲,基本不是一个次元的生物了。
“旧日的王们都已经过去,但他们曾经你死我活争夺的宝藏属于你。”女孩注视着陆定一的眼睛,“你想起来了吗?时轮之塔的塔主,陆子凡。”
“嗯。”接受这个人物存在的陆定一看见女孩的眼里仿佛散发着光。
哇咔咔!原主一看就是有故事有背景的人物,不仅有此等如花似玉的妞等着他醒来,还有地盘有权力,接下来当然是像无数龙傲天开局一般,抬头傲立世间,伸手磨穿大道。
只是承认自己是某个不认识的人,便可以拥有一个学生敢都不敢想的权力和金钱,就算他一无是处也没关系,面前的妹纸这么照顾他,说不定连软饭也安排好了!
就像某些网站一样,现在只是负责弹出前方危险的警告,让你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
所以……
“我确实不是他。”
陆定一表示才不会坚持访问,我不想冒险,也不想努力。
陆定一突然感觉颈子后面一凉:“等等……”
咔!
一记沉闷的手刀,陆定一失去意识,然后在几分钟后被江晓灵强行弄醒。
“你记起来了吗?”
“你先听我说——”
咔!
……
在痛苦的摧残中,陆定一终于伸出手,挡下了江晓灵的手刀。
“其实我今天想努力。”陆定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空洞的眼瞳中流露着放假早上被逼着在凌晨四点的太阳下学习般的麻木。
“我承认我是时轮之塔的塔主,陆子凡。”
面前的女孩喜极而泣,太好了。她嘟囔着,抬起手轻擦眼角的泪痕,突然又一脸希冀眨巴眼睛地望着陆定一:
“那我的名字呢?”
“……”
高塔上的气氛逐渐冷寂。
另一边,星象高中。
高三6班教室。
窗外的银杏树还是绿的,密密麻麻的叶子重叠在一起,伴着校园里的繁花嬉笑。
看向窗外的青年们总是会想起秋天,那时黄灿灿的落叶铺到整个校园,风吹过的时候叶子漫天飞舞,戴着兔耳的乖巧女孩走到银杏树下,捧起一把落叶回头对路人莞尔一笑,这时金黄的银杏叶迎着阳光飘落,倒映出整个校园的青春年少。
但青春猪头少年陆子凡没有梦见兔女郎。
淡淡地扫了一眼窗外,回头看向充满高中学气的教室,隐约有缓缓敲响的铃声。
略过四处墙壁上的五彩标语,看一眼身边一圈黑白色略显稚气的校服,时轮塔主陆子凡有些沉默。
最近压力太大了吗?陆子凡默默地把头埋在桌子上,闭上眼睛。
三分钟后,陆子凡和座位旁边的班主任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