猼訑妖兽为元昊所擒、身负重伤,眼下更有炼妖壶傍身,断无翻身可能;而南蛮王朝的密计也为张菲道破,不禁心境苍凉、有了赴死之念。
且见猼訑妖兽张开血盆大口冲着自己九尾咬噬,元昊大惊、一脸错愕。
张菲亦是惊诧、赶忙挥动拂尘将其钳制住疾呼:“不好!它这是要自戕身躯、自曝妖丹!公孙姑娘还在这畜生体内,它若是这般自戕死去,公孙姑娘亦不得苟活!”
元昊这才惊觉这畜生吞掉了公孙大娘来掩饰自身法相真身,眼下它是死不足惜、可公孙大娘何其无辜!
元昊赶忙追问道:“菲儿,公孙姑娘是我挚友,今日之祸皆由我一人所起,可有办法救回公孙姑娘。”
“菲儿明白!如今之际,唯有炼妖壶将其收服炼化,公孙姑娘一介肉体凡胎必当破体而出,希望尚有生机吧!”
“哈哈哈!以活人炼丹,助尔等修行?天朝上国的太子、公主,不外如是,空有虚名、行的不也是我辈之道吗?”
“住口!你本就是凡人堕入妖道,修得妖兽法相、达伪妖神之境。一步踏错,此生休矣!爷爷我可瞧不上你的妖丹!若不是你多此一举吞掉公孙姑娘,爷爷管你自不自爆呢!今日你有幸埋骨炼妖壶,亦不负红尘走一遭了!”
眼部,元昊席地禅坐、口念咒语,催动炼妖壶悬于猼訑妖兽上方、一道金光似瀑布倾泻而下,笼罩猼訑全身。
猼訑妖兽顿时现形,同元昊天眼看到的分毫不差:一五尺孱弱消瘦男子。
猼訑好像被炼妖壶吸附一般,冲着壶口缓缓上升、最终为炼妖壶吞噬,公孙大娘破体而出。
元昊急忙收功、任炼妖壶飘落在地,一脸忧心的抱起公孙大娘呼救道:“菲儿,快快看看公孙姑娘可还有救?”
张菲应声上前,为公孙姑娘号脉、浅笑道:“昊哥哥,勿忧!公孙姑娘无碍!不过元气有亏,待我输些真气与她、再修养几日就能恢复如初了!”
“哦!上苍庇佑!无事就好!不然我可就罪孽深重了!至于输送真气之事,就不劳烦妹妹了,我自己来吧!”
元昊匆忙将公孙大娘搀起、为其输送真气。
一旁的张菲默默注视着,对于元昊愈发感觉陌生、心头万千疑惑。
张菲打趣道:“好啦!差不多了!哎!昊哥哥,你是不是偷偷背着菲儿学了什么功法?说说呗!”
元昊应声收功、又缓缓将公孙大娘放下,脑袋搭在自己的大腿上,回复道:“你又有啥鬼主意,何故有此一问?”
“嘿!昊哥哥可是小气的很!还在嗔怪菲儿隐瞒借调炼妖壶一事?你可是错怪我了!若是一早知会于你,有南蛮妖人伺机暗害你。你哪里有安生日子过?我想着你有真龙霸道罡气护体、炼妖壶傍身,再不济不还有我嘛!总之,还是那句话:你是我罩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倒是你,瞒着我修行什么高深功法,修为大进,以后怕是还要仰仗你多加照拂啊!”
“好好好!炼妖壶一事就此翻篇,菲儿你怎么就觉得我暗自修行了呢?”
“皇陵一役我就觉得事有蹊跷,怎就那么凑巧:昊哥哥,以暴走之态引来风云色变,破了那蒙面女子的玄功;今日再度盛怒之下将猼訑妖兽一通暴揍,诚如猼訑妖兽所言:昊哥哥不过是御气之境,尚没有筑基、培元更谈不上结丹又是如何将那几近伪神之境的妖神摁在地上摩擦。我都没来得及唤你祭出炼妖壶御敌,你就神威天降将其制服。难道你自己不觉得奇怪吗?”
“这……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你说我就信,你说啥菲儿都信!因为昊哥哥不会骗菲儿,对吧?还有那你额头眉间的赤焰拓印怎么回事,如何勘破猼訑妖兽法相真身的?”
元昊闻罢,赶忙又摸了摸额间惊觉天眼又隐匿不见,应道:“我当然不会骗你!你可是瞧见了……此事太过怪异!我亦是不明所以,心有千千结,不得一一解。”
“没事儿!你且说来听听,说啥我都信!说不定还能为你解开一两结呢?”
元昊回道:“这额间赤焰拓印乃上古宝器:混沌珠所化,为我机缘偶得之。据传,此珠有勘破万物法相真身之能!这才……这才看出了猼訑妖兽真身。只是这天眼时显时隐、时灵时不灵的,好生奇怪。”
张菲不禁哼唧笑出声,应道:“我的昊哥哥,傻哥哥!天命所归,有此奇缘,得此宝物。这混沌珠乃鸿蒙大道演化至宝,据《河图洛书》所言: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隐于混沌珠,勘破天机、众生法相。此珠须得强大灵力真气驱动,待你炼气有成、入结丹之境便可随心调度混沌珠为你所用。”
元昊不以为意,打趣回道:“哦!原来如此,炼气须得筑基、培元而后才是结丹,看来还是自身修为不够啊!如此宝物,为我所得实在是暴遣天物!我不知何日才能达结丹之境?”
“昊哥哥,你拜入张太白张仙人门下,修行尚不足一载,有如此修为已是不易。几次危难之际,突破自身修为极限,越境御敌!这可是破境进阶的吉兆啊!相信用不了多久,昊哥哥将会自成大道。”
“但愿吧!对了!这炼妖壶炼化的妖丹如何处置?”
“不!经这炼妖壶炼化所得的内丹与妖兽精元妖丹可不是一个概念。前者就好比一汪清泉,可煮食、饮茶、浣衣等等;而后者方如一滩泥水,可作用途寥寥。二者虽说都是水,却不可同日而语。”
“菲儿,照你所说:内丹,诸子百家、妖魔鬼怪尽可服用;妖丹却只可妖族一道承继。二者皆有助服用者提升修为之效。我说得可对?”
“昊哥哥,一点即通。既然昊哥哥急于进阶,何不服下此丹,助你修行呢?”
“不可!不可!虽说猼訑罪恶滔天,死有余辜,可毕竟也是活人炼丹,天下修行者谁都可以服下此丹,唯独我不能!此生不得承此道进阶修为。”
“为什么呢?”
“九州之中、四方妖魔鬼幻之辈做梦都想将我肉身炼化成丹,助其得成大道。如此灭人性悖人道之举,我今日若是服下此丹,岂不是认可了他们取我性命炼化成丹的行迹?”
“可是,猼訑妖兽作恶为炼妖壶所化;昊哥哥你并无恶障却被行妖魔鬼幻之道炼化。二者岂可混为一谈呢?”
“万法随心,天知地知 、你知我知。总之,此丹与我无缘,静待有缘人吧!”
张菲虽规劝未果,但心中对元昊高看一眼、厚爱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