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陈柏二人走到张菲跟前,噗通跪地、虔诚三叩首,元昊、张菲始料不及,心头一怔。
张菲赶忙上前搀起李寻、陈柏二人,追问道:“二位侠士何以行此大礼啊?倒叫我惶恐不安了!”
李寻顿首动情回道:“长公主高义!施恩不图报,莫不是忘了花萼相辉楼对我等的救命之恩?”
陈柏附声道:“是啊!长公主殿下于我二人有救命大恩!我等恨不得机会当面致谢!今日有幸,这才叩首谢恩!”
“哦!原来如此!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当日你二人心神为戾气所噬,献祭内丹殊死相搏,我岂可坐视你们暴毙当场。”
“那救下我等性命即可,何以不惜反噬自身也要护住我等修为?当时殿下晕厥当场,我等可是愧疚万分啊!所幸上苍庇佑,殿下安然无恙!我等亦能心安了!”
“罢了!上苍有好生之德,二位修行不易,若是因一时冲动而就此多年修为尽丧,岂不可惜!万望二位将军牢记花萼相辉楼的教训,领了军衔赴任之后,要戒骄戒躁,与封将军好生学习治军御敌之道,莫要辜负我与太子殿下的期望!”
李寻、陈柏二人听罢,急忙叩首回道:“臣牢记长公主训诫,还报二位殿下厚恩!”
“好!二位将军回府早做准备吧!本宫静候二位将军佳音!”一旁的元昊插上话。
“诺!”
二人作揖离去。
元昊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回头打趣道:“恭喜啊!菲儿,你又多了两位死忠粉!”
张菲听罢心有羞愧之感,回道:“昊哥哥,你又在胡言乱语!李、陈二将都是忠志之士,对我效忠即是对陛下效忠、对天朝上国尽忠!”
元昊浅笑搪塞道:“是是是!我哪里说得过你!因为我也是你的死忠粉呀!”
张菲听罢,心头一乐,又气又喜、只得忸怩揶揄应道:“哎呀!昊哥哥而今身负监国重任,言语却这般轻佻浮躁!哪里有堂堂天朝上国储君的样子?”
元昊哪里见过有女诸葛、女武神之称的张菲这般娇羞可爱的小女人模样,心头欣喜,乐呵回道:“诺!公主训诫的是,训诫的好!”
张菲眼见元昊这般滑头,知道讨不得多少便宜,也就不与他继续纠缠,转身打算离去。
临别之际,张菲回望元昊叮嘱道:“明日我们一起去拜访麒麟宴文斗魁首:一行大师。别忘啦!”
元昊不解,追问道:“为何啊!可是有何紧要事啊?”
张菲继续往前走、没有回头,暗自偷笑回道:“明日你就知道啦!”
“哦!”
余下元昊一人,暗忖:这小妮子!可是又有什么鬼主意?真是愈发鬼马精灵了,这会儿还卖起关子了!
翌日,元昊想起张菲的叮咛,嘱咐老孙头打点好行囊,就驾车径直往长公主而去。
好巧不巧,元昊的马车同张菲的马车在京都西街碰上了,二人相视一笑,也就一同朝着京都近郊的法华寺而去。
半个时辰,二人来到法华寺门口,赶紧整顿衣装仪容,迈着正步缓缓前行。
在门口小沙弥的一路引荐之下来到了一行大师坐禅的禅院内堂。
元昊恭敬地向一行大师问候:“一行大师,近日可好啊?”
一行大师差沙弥奉茶相待,恭谨应道:“寺中并无大事,贫僧拜入佛门,自是四大皆空、无牵无挂,专心修行罢了!倒是太子殿下,抛舍朝政亲自登寺拜访,可是有何要事?”
一旁的张菲赶忙接过话茬,虔心应道:“大师日前花萼相辉楼一番高论,我与太子殿下私下时常讨论,对大师的高深佛法亦是钦佩不已。今日得闲这才登寺拜访,请大师佛法教化、净沐俗燥凡尘之心。”
元昊连连点头附声道:“对对对!大师花萼相辉楼讲得太好了!”
一行大师面对元昊、张菲的恭维称颂之语不以为意,心境澄明,平静回道:“二位殿下,佛门广开方便之门,渡天下一切可渡之人。我佛慈悲,佛诫有言: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以诚相待,希望二位殿下亦据实相告,有何要事,尽可明言。法华寺世承天朝上国诸位国君隆恩,寺中香火鼎盛,亦是天子照拂之功。故而二位殿下若是有何需要贫僧效劳之处,尽可直言相告,贫僧及法华寺一众僧侣必定尽心竭力以全之。”
张菲双手合十,连连冲着堂中佛像虔心叩首,回头同一行大师应道:“大师不拘世俗,品行高洁,若是我等再做忸怩客套,反倒是亵渎了这佛门清修之地。好吧!我也就不绕圈子,我们此番前来是为了同大师借一件宝贝,只是此物贵重,这才不敢唐突直言。请大师见谅!”
“二位殿下且明言,说与贫僧一听。恕贫僧直言:法华寺不过是寻常寺庙,禅院简陋,衣食起居、一应用度皆仰仗寺中香火,哪里有什么宝贝能入二位殿下法眼?”
“大师莫急,我等求的可不是凡人俗见的玉石珠宝,而是一个壶!”
一行大师不解,疑惑应着:“一个壶?”
“不错!一个壶!一个能炼化这九州不干不净、邪祟妖怪的壶!”
一行大师恍然大悟,畅笑道:“殿下说的可是上古神兵———炼妖壶!”
“正是炼妖壶!请大师不吝外借,以肃清寰宇。”
“哦!可是天朝上国有妖邪作祟,祸乱人间?”
“我不敢欺瞒大师,并非天朝上国出现邪祟,而是那南蛮王朝近期日渐猖獗,对我天朝上国时有犯境之举,我等不忍边防臣民为其袭扰,又忌惮那南蛮噬天祖师妖法,恐怕力有不及,这才斗胆同大师相借寺中至宝——炼妖壶。请大师以苍生为念,不吝外借宝壶!”
一行大师闻罢,思忖良久应道:“罢了!此壶留待寺中就是寻常置物摆件,外借二位殿下手中若是能收服邪祟妖怪,方显其能,亦不负上古神兵之名。炼妖壶,你们拿去吧!”
言罢,一行大师起身往法华寺主殿——大雄宝殿而去,元昊、张菲默默跟在身后。
一行大师低声遣散一众僧侣、香客,跪地冲着堂中一众佛像虔心叩拜,元昊、张菲亦跟着相继叩拜满堂佛像。
事毕,一行大师口中念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一行大师挥掌对着殿中主佛——大日如来佛祖佛像金身,顿时金光闪烁照亮整个大殿。一只比酒壶大些、比鼎炉小些的葫芦状器物自佛像金身而出,缓缓落到一行大师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