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昊望着那头戴面具的女子远去的背影,心中顿感落寞,口中念叨着:“有缘再见?你我命中有缘吗?”
元昊简单收拾好药庐,锁好门窗,朝着东宫府走去。
元昊边走边想,此处离凌烟阁有数十里脚程,就是距离东街口也有二里脚程,这面具姑娘是如何带着自己去到她的药庐呢?反正不是件轻松活儿,日后再见必须要好好还报救命之恩。
不一会儿,元昊就返回到东宫府上。府中领事管家老孙头见到元昊平安归来,箭步冲到元昊跟前,通红的双眼、带着哭腔道:“殿下这几日去哪儿了?可是让老奴担心死了!殿下身份尊贵,眼下又是非常时期,恳请殿下日后不要再留宿府外!毕竟,没有什么地方比得上东宫府中安全,可否?”
元昊很是能共情领事管家的忧惧之感,果真是忠诚尽心的家仆,急忙应道:“好的!本宫以后出门必会给老孙你报备,尽量不在外留宿!”
“真是这般就最好了!殿下可是疲乏了,快快入内堂歇息吧!老奴观察殿下气色远没有前几日的好。”
“嗯!这几日确实没有休息好,本宫这就去歇息了。你们也尽早歇息吧!”
“殿下就不用记挂老奴了,老奴今夜就陪侍在堂外,有事就唤老奴。”
元昊执拗不过老孙头,只好自行于内堂歇息,补足元气。
几日后,元昊逐渐恢复过来,对于凌烟阁二层的时空诡异事件一直记挂在心,本打算入宫同张隆基问个究竟,可好巧不巧遇上了张隆基北上参与一年一度的泰山祭天大典,只好作罢。
元昊自上次凌烟阁脱险,也不敢贸然再去了,只得赋闲于东宫府中。
东宫府衣食无忧、终日美酒佳肴的伺候着,让元昊觉得自己好似圈养的狗彘,锦衣玉食的外衣下根本就是混吃等死、浑噩度日。
元昊终究耐不住寂寞、在老孙头的陪侍下出府寻乐子。
京都繁华富足、拥有无限的生机与活力,每一天都会有新鲜离奇的故事上演。只是没有想到,此次的故事,元昊竟成了主角。
适逢己亥年三月三、九州之中公认的鬼节。京都之中稍有些规模的店铺都会在当日想出一些形式各异的招数来招揽生意,因为当晚会解除宵禁,京都百姓可以通宵达旦的在各大酒肆、茶寮、妓馆、赌档等地作畅快淋漓的狂欢!
元昊作为一个体貌正常的青壮男儿,酷爱饮酒、虽有色心却无色胆,而今又冠上了天朝上国太子的帽子,自是怜惜自身羽毛,有意绕开妓馆、赌档而行。在打听到君又来今晚再次请到了名伶公孙大娘登台献技,据说更有新奇舞曲儿助兴。元昊哪里肯错过这般机遇,出了东宫府门就直奔君又来酒楼而去。
不曾想,自张隆基张榜公示九州,元昊便名声在外、口口相传。
元昊还没有进门就被君又来酒楼的老板凤嫂远远认了出来,很是殷勤地领着元昊去到上好的包厢,正对着楼下中堂的舞台作乐。
“锵锵锵咚锵!”
好戏开演,且见公孙大娘一袭绿袍,头戴巫山神女面具,好似天仙般飘然落在舞台中央。
旋转、跳跃,若即若离、如梦似幻。公孙大娘用她那曼妙的身姿、唯美的舞蹈,一颦一笑无不挑逗着元昊躁动的心。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空灵婉转的嗓音由远及近,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彻底搅翻了元昊的脑海。
一舞《神女赋》、一曲《越人歌》,令元昊颇为满足,堂下的宾客亦是被其点燃热情,欢呼阵阵。
就在公孙大娘登台谢幕之际,几个熟悉的面孔冲上台前,不明所以的宾客还以为这是事先编排的插曲,继续欢呼、喝彩。
元昊倒是觉察出情况不对、铆足劲儿以观时变。
原来是朱贵、李权二人又找上了公孙大娘的麻烦,此刻正冲上台给她难堪。
“来!爷倒要看看这传闻中的巫山神女,是如何色诱襄王,又巧立贞节牌坊的!”朱贵主动去撕扯公孙大娘的面具,言语挑逗侮辱道。
一旁的李权则是更为直接地撕扯公孙大娘的长裙。
公孙大娘虽有些剑术底子,竭力顽抗,终究架不过四面八方的咸猪手对其上下其手的骚扰。
元昊看得真切、气得牙痒痒,瞬间暴怒,也就顾不上那么多,飞身跃下、立于朱贵和李权二人面前。
“本宫说过,有事冲本宫来就是了!莫再纠缠公孙姑娘,看来上次是打得轻了,没有长教训是吧!”
“天佑太子?怎么又是你?这个女人莫不是你的相好不成,竟这般护佑!呵!什么九州绝世舞娘,以艺冠绝于世、不屑以色侍人,原来是瞧不上我等家世,一早攀搭上了东宫太子这株高枝罢了!”
“闭上你的狗嘴!本宫同公孙姑娘清清白白,你最好是小心说话。不然,本宫今日打得尔等满地找牙!”
“殿下出面,我等又哪里惹得起呢?走啦!东宫太子,威武霸气!”朱贵自知惹不起,阴阳怪气的嚎叫。
朱贵同李权二人悻悻离去,临走前互相对了一下眼色,阴鸷冷笑离去。
元昊眼见危机解除,从凤嫂那里借来长袍披在公孙大娘身上,好言宽慰道:“婉儿姑娘,料想他二人不会再找你麻烦了!今日就到这,快些回府歇息吧!”
“嗯!多谢殿下再次搭救!奴家……殿下小心!”公孙大娘拜谢元昊,突然见几名蒙面男子在背后偷袭元昊,惊惧尖叫。
元昊很快反应过来,以为只是寻常的打手回头报复,也就敷衍着同他们缠斗。几个回合下来,元昊觉察到来者不善,武学修为很有可能在他之上,因为此刻他有些招架不住多人的轮番攻击。
元昊很快败下阵来,他的攻击对于袭击者不痛不痒,而袭击者发起的攻击他躲闪不及,拳拳到肉、痛穿五脏。
元昊此行只带了老孙头陪侍,眼下正不顾性命的肉身扛在元昊面前。
场面很是凄惨,京都之内,当朝太子遭到不明身份的刺客袭击,满堂看客、却无一人敢出手。
“大胆狂徒!尔等是活腻歪了吗?这个人,以后是我罩着的!你们不知道吗?”
“安乐公主,女武神张菲!好妹妹,你可算来了,再迟一会儿就等着给你哥收尸了!”元昊抱头哀嚎。
张菲手持五尺拂尘,飞身加入战斗。
“可恶!你们可以不知道他是当朝太子,但是你们得知道他是我的亲哥哥!竟然把他打成猪头,当老娘是死的吗?”张菲暴怒、周身气场洞开,光芒万丈。
张菲挥舞着手中拂尘、来回抽拉之间、拂尘纤细的须发瞬间好似泄洪的瀑布,席卷多位袭击者。众人一通刀砍剑刺均不得破除拂尘包裹,待宰羔羊一般眼神惊惧望着张菲。而张菲此刻并没有罢手的意思,五尺拂尘上下翻飞,雪白透亮的须发不断滋生蔓延,将多名蒙面刺客团团包裹、收拢拘禁,直至鲜血喷薄而出,染红了拂尘。
张菲这才收手,口里怒骂:“肮脏无耻之辈,弄脏了我的拂尘,晦气!”
几名蒙面刺客应声摔落在地、浑身抽搐、血肉模糊,死相惨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