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依偎之后，陆应淮起身去浴室洗澡。
直到这时，江星才不得不开始考虑一个严肃的问题——今晚怎么睡？
如果剩的是双床房还好说一些，怎么会偏偏是张大床？
她靠在床头玩手机，微信弹出盛回的消息，问她去哪了，该怎么和家长说。
拥有一个“哥哥”的感觉就是如此神奇，他们可以在外出的时候相互帮对方打掩护，一边不情不愿，一边又很坦诚地帮着对方。
她逐字回道：「被雨困住了。」
「随便找个理由解释吧。」
对话框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将近一分钟，然后只发了一句话来：「？？？中阳哪里下雨了？你在哪？」
文字的解释过于麻烦，她只打字道：「回去再跟你解释。」
然后便合上了手机。
浴室里的水声霎时停了，门锁被扭开，空气中漂荡起清新的沐浴露香气。
陆应淮边擦头发边走了出来，发梢还在滴着水。水珠沿着下巴滚落，滚进白色浴袍的胸前。
他没戴眼镜，黑眸潮湿迷蒙，被揉乱的黑发半遮半掩，平白透出一股勾人的气质来。
他近视度数不深，微微眯眼便能察觉到她盯着自己看，目光毫不掩饰地从脸上直划到浴袍包裹的区域，就差在观赏完后吹一个口哨。
陆应淮走到床边，把她拉了起来：“过来，吹头发。”
洗漱台的镜子被蒸汽覆盖，映照出两人的身影朦朦胧胧，江星被他拉着站在了身前。
五指穿过潮湿的发丝，用梳子细细地梳好，因此也梳得很慢。
梳得她百无聊赖，仰头靠在他肩膀上，悠闲地问：“陆老师，第一次？”
他听出她话里的揶揄意味，低声附和：“不敢用力，怕你会痛。”
声音低哑诱人，贴在她耳边酥酥麻麻。江星刚想回嘴，就被他按住脑袋转了过去，打开了吹风机。
温热的风吹过发梢，他的五指也从发丝中间穿过，按住了她的后颈。
那是一处暧昧的区域，他指骨用了些力道，揉按着，偏偏还要问她：“舒服吗？”
长途跋涉，江星后颈确实酸痛无比，但结合之前的对话，陆应淮说的话又很有深意，透着那么一丝蔫坏。
吹完她的，江星便转过身来，接过了吹风机，说：“我帮你。”
他俯身下来，手掌撑在洗漱台上，撑在她身体两侧，江星便不需要过分抬高手臂。
但这个动作也让他们贴得很近，她抬手整理他凌乱的发丝，将头发向后撩，一会帮他梳成背头，一会又是中分。
可人长得帅，梳什么发型都好看。
陆应淮低垂着眼，任由她在自己头顶上胡作非为，嘴上说道：“这位Tony老师，你业务好像不大熟练。”
她这才打开吹风机，将他吹得眯起了眼：“我是业余的，你不能要求太多。”
“其实我做别的更熟练。”
“比如？”陆应淮半睁着眼看她。浴袍随着抬手的动作滑落一些，露出白皙如玉的肩膀，当事人还浑然不觉。
“比如……”她抬起有些潮湿的手指，点了一下他的嘴唇：“接吻。”
……
窗外夜色深沉浓重，下过雨后，乌云却久久不散。
月光穿过窗棱，投射在纯白的被子上，陆应淮枕着一边手臂，盯着江星的背影看。
两人之间，是一道宽约三十厘米的鸿沟，来自睡前的“强制约定”。
不靠近，不过火，安安稳稳地度过今天。
时间刚到十点半，还不到平时的睡眠时间，他知道江星也没睡。
月光勾勒她纤细的背影，半长发搭在枕头上，露出白皙的一截后颈。腰肢塌下的弧度也很漂亮。
她的呼吸声比平时快，突然翻过身来仰躺着，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
陆应淮毫无偷看被抓包的尴尬，视线从她背上转移到鸦羽般卷翘的睫毛，最后和她的眼神相撞。
“你不睡觉，看着我干什么？”江星侧过头来，看着他。
“现在睡觉太早了吧。”他唇角勾起，笑容有些海妖般的诱人，另一只手落下，轻轻勾着她掌心：“你说呢？”
江星攥住他作乱的手指，翻身一挪，便将临睡前的协定打破了一半。陆应淮眸色深重，揽着她腰肢将人又挪近了一些。
薄被之中，紧密相贴。
他的呼吸很热，江星说：“我就知道最后会变成这样。”
“你不相信我是正人君子吗？”
“我相信，只是……”她舔了舔唇角：“我觉得我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