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又要月考了，来柚这几天看着桌子上的试卷，怨声载道，想努力，没有方向，真的是难。
晚自习的时候来柚依旧看着卷子，一个头两个大，烦躁的抓着头发，抓得有些用力，半扎的头发都有些松散
顾予睁开眼，眼神还带着刚睡醒的惺忪，这几天这姑娘总是叹气，烦躁不安，动作都不小，好几次被她吵醒，现在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反正已经醒了，也不睡了，一只手撑着下巴，微微侧头看着那个炸毛的女生，发丝有点乱，眉头皱着，粉嫩的嘴巴微微撅着，一只手拿着笔用力抵在脸上，白晢的脸颊被抵出一个像酒窝一样的小凹陷。超级可爱。
顾予这几天晚上在盯几支股票，熬了几个通宵才结束，在学校补觉，偶尔醒来就看见来柚这样，跟往常一样，顾予只是静静的看着。
看着她一会无语望天，一会叹气提笔写字，一会又擦掉，再叹气，抬头望天花板。
顾予简直被她的动作搞得哭笑不得。
看着女孩这会把头埋在卷子上，眼看就要贴上了，好一会，顾予忍不住开口了：“你脸都贴着桌子了，看得见吗。”
来柚愤愤然的侧头看他，眉宇间都是愁苦，隐约有一丝委屈：“嗯，我有点恐高。”
“噗哈哈哈哈哈，来同学...你也太可爱了叭。”
身后正在打游戏的周易听到这话，愣是丢了一个人头也没恼，捧着肚子笑起来。
艹。
恐高。
顾予也愣了好几秒，愣是没想到回什么，也是一阵哭笑不得。
她还有心思开玩笑，想来情况还不是特别糟。
听到两位的笑声，来柚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并不认为自己说了什么笑话，现在什么都不能抵消写卷子带来的痛苦。
身旁的顾予本来话就少，笑了会儿没说话，只是犹豫了片刻，才伸手毫不费力的抽走来柚手底下的两张卷子。
“诶，你拿我卷子干什么？”说着就要伸手夺过来。
顾予将卷子一折，顺手抬高手臂，本来就客观存在的身高差异，就算是坐着的时候，还是依旧有着碾压的趋势。
来柚扑了个空，整个身子朝顾予那边倾斜着，她的肩膀挨着男生的手臂，要是再凑近一些都能靠上男生的胸膛，头顶还能感受到男生呼出的灼热的气息。
距离太近了，来柚闻到男生身上清爽的薄荷香味，混杂着一丝烟味，一阵失神，哦，他抽烟的，那天在餐厅遇到他，他就是拿着烟的。
“咳咳——”周易这个时候的咳嗽起来，刚刚又丢了个人头，准备骂人被自己口水呛到了。
这声咳嗽瞬间拉回来柚的神志，急忙回到自己的位置，胡乱整理了一下头发。
天呐，太丢脸了。
害羞的红晕很快爬满整个脸颊和颈脖，耳朵也没有被放过。
刚刚还在享受少女靠近来的柔软手臂触感，还有胸前轻柔的呼吸，心理一阵发痒，这一切都在一瞬间消失不见，顾予眼神一冷，扫了一眼又在继续打游戏的周易，恨不得把他揪出来狠狠地踹两脚。
周易身后突感一阵寒意，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然后忍不住的搓了搓手臂，还没入冬，怎么这么冷？
少女的羞涩无疑是取悦了顾予，发红的耳朵、脸颊和脖子，还有女孩飘忽的眼神。
无一不在提醒顾予刚才曾和她那么近。
“咳，这道题错了。”回过神的顾予率先打破沉默，卷子上的错题只是扫了一眼，便知道哪里除了问题。
听到自己做错了，来柚立马又来了精神，刚才的羞涩只能被暂时抛开。
把散开的卷子递过去放在来柚的面前，白晢修长的手指指着错题，随手拿过桌上的笔：“这里，划条线，然后这里跟这里....”
来柚听得很认真，边听边点头，从迷惑，到恍然大悟，大概只用了三分钟，顾予讲题又快又简洁，指出的解题思路甚至比老师还要清晰。
整道题听完，来柚简直如醍醐灌顶，点头如捣蒜，再次看向顾予的眼里放着光，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仿佛在看观世音。。。
顾予被她这一系列的反应举动搞得哭笑不得，拿笔敲了敲她的脑袋：“快写。”
顺手拿起那张略显干净的卷子，要不是上面还有些中性笔写过的痕迹，顾予都要怀疑自己拿的是一张白卷。
整体看下来基础不差，跟刚才那张卷子一样，后面的大题好像只做了一道，其他的都是空白。
修长的手指拿着一直黑色的中性笔，轻轻拂过卷子的每一个角落，时不时停住，详细的做着批注。
那张卷子在他手上翻了面，手还悬在空中，那轻飘飘的纸张一半在棕色的课桌上，一半就着那只修长的手悬在空中。
男生脸上一阵怔忪，呼吸几乎停止到有些缺氧。
来柚趁着刚学会的解题思路，抓紧趁热打铁，一顿猛写，可想而知，一路通畅，那股子因为解不出来题的烦闷，一扫而空。
可是，当她刚因为一道题而感到轻松，尝试去做下一题，却发现思路还是堵的，手上的笔像是灌了铅，仿佛有千万斤重。
她似乎这一刻才真正感觉到顾予是天才，那些道听途说来的话，全都是真的。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刚解开的眉头，这会又紧紧皱着。
她几乎是本能的想要转头问问顾予，发现他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来柚被盯着发毛，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就见他将另一张几乎是空白的卷子推到她面前。
来柚低头一看，恨不得一头扎进地缝里。
“来同学，很喜欢画画？”
这张卷子下发的时候，正是课间，来柚看着卷子就头大，这张卷子的留白又特别多。
她已经不记得当时是什么情形，只记得那个侧脸她看了好久，实在忍不住，就随手把这副画面画了下来，她自己都忘记了，谁知道被发现了。
“偷看我？”顾予似笑非笑。
“没有！”她说的又快又急，生怕说晚了被误会。。
这张画画的实在是好，虽然只是用中性笔画出来的，线条细腻流畅，把握的恰到好处。
虽说来柚没有学过画画，但是很小的时候，赵静茹经常把她关在房间里，自己出门打牌。
一个半大点的孩子一个人呆在房间还是非常害怕的，画笔和画纸成了她唯一宣泄的出口，刚开始画花，画草，后来看着家里的杂志，画衣服，画珠宝。
这个孩子很有天赋，只是没有受过正规的训练，别人都不知道她的天赋而已。
顾予看她快要憋红的脸，也没再逗她，只是默不作声的将她的卷子收起来放到口袋里。
从自己的桌子上拿起一张一模一样的卷子拿给他，也不能说是一模一样，拿给来柚的卷子上没有顾予的侧脸，都是空白的。
来柚只以为自己那张画画的面积太大，卷子已经不好再写，所以顾予才把自己的卷子拿过来，全然没有想到顾予的私心。
嗯，他要私藏。
顾予认真的讲，来柚认真的听，不知不觉两颗嘿呦的头颅就挨在了一起，来柚只是沉浸在顾予解题的思路里，丝毫没有感觉到两人的距离有多暧昧。
随着女孩靠过来的距离越来越近，刚才闻到的桃子味越发明显，他自觉的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僵硬，讲题的声音也变轻变慢，心跳都似乎跳慢了一拍。
他只能微微侧头拉开一道微不足道的距离，直到那股桃子香味微微变淡，身体的僵硬才有一丝缓和。
要命。
从前面一排回过头的秦舒倒是看到了这一幕，惊的下巴都掉了，顾予是会叫人写卷子的吗？不过磕别人都不知道的CP，超级爽的好吗(〜￣▽￣)〜
周易还在打游戏，依旧没有看到前面这一幕，他只是暗自懊恼，今天怎么连跪？之前还冒冷汗，身体不行了？
再次被教导的来柚简直再次佩服到五体投地，这是什么神仙脑子？好想借来用用。
顾予只得暗爽，天才的脑子还是有点用处的。
顾少爷，不要妄自菲薄啊.....。
明明，昨天才想过，要和他拉开距离的。
晚自习在卷子写完后才打铃，来柚第一次感觉时间过得这么快，一题两题三题，整个晚自习都在顾予低沉的讲题声度过，脑袋还时不时被敲打让她认真一点。
随着下课铃的敲响，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冲出校门，只有顾予和周易慢吞吞的走在后面，还有来柚。
坐在卡宴里的男生声音有些沙哑：“送你。”
“来同学，一起走吧。”周易坐在后座朝她招手，一双凤眼笑成一条线。
“不用不用，我很快就到家了，今天太麻烦你了。”来柚摇头，一只手在胸前摇摆着，语气诚恳。
顾予挑了挑眉：“好。”
顾予的车子刚开出一点距离，就在后视镜里看见来柚和闫明走在一起，那架势似乎是要一起回家。
“今天那个人，有为难你吗？”闫明有些担心，下午看见周易一时竟然把来柚忘记了。
来柚知道他担心自己：“没有没有，他是好人。”
来柚：“在那边还好吗？”
知道她问的什么，闫明沉默了好一会才回答：“就那样。”
来柚看着神色晦暗的闫明，她明白肯定不好，也知道只是说出来也不会改变什么，只能沉默。
跟在他们身后，男生指间一只点燃的烟，夹着烟的手懒散的搭在车窗边，橘红色的光在夜色下忽明忽暗。
“大哥，你还玩跟踪这套呢？”周易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副驾了，顾予的黑脸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他没回答，看着前面的背影突然想到什么：“你认识他？”
周易当然知道他问的是谁，不以为然：“认识啊，好久都没见了。”
“不过我不知道他俩认识，闫明这个人，不轻易跟人做朋友的。”
“闫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