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花抢走的那壶茶,全进了老陈家一家老小的肚子里,因为当地有习俗,小孩子出生要“烫水”。
就是说把小孩子放在温热的开水里过一遍,然后家里的长辈们都得喝一碗,陈水水正是钻了这个空子,给王春花瞌睡就送枕头,老陈家一家人结结实实地喝下了她下了料的水。
王月那一嗓子喊得孙慧芳心肝都要疼死了,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平时在家也是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掉。没想到自己女儿生产的时候,陈家一大家子人根本不管产妇死活,只有自己的大孙子,当即一家连夜把孩子娘接回自己家,孩子都不管了。
陈生看着媳妇儿要走,死命拦着,被老丈人一扁担掀翻在地,放狠话:
“以后我家月月和你们陈家没半毛钱关系,我的女儿我护着,反正你们俩没扯过证,你给我等着,你们陈家每一个我都不会放过!”
王春花抱着孙子笑的开怀,她完全不在意亲家这时候放的狠话,毕竟王月刚生下来的崽子就在自己手上,她不信老王家有这气魄不要孩子。
却没想到,就是这时候埋下来的祸患,让自己儿子在后面遭逢大难,老陈家差点断子绝孙!
很快,陈水水下的泻药就发作了,王春花喝的最多,第一个占领了厕所,“噗噗噗”的拉屎声音震天响,惹得村医往外面赶人:
“走走走,哎呀这个味儿,我真受不了!”
接生婆在旁边拉着陈保国不松手,厉声喊道:“这生产的钱还没给,五十块,你家媳妇儿是难产,价格翻倍,快给!”
陈保国抹不开面子,从兜里掏了半天只拿出来十五块钱,是这个月刚发下来的生产队的工资。
王春花见状一把抢过来,嘴上呵斥道:
“你这不是抢钱吗,哪有接生收这么贵的,这十里八乡你去问问谁家小孩子这么金贵,刚生下来就花爸妈五十块的,你去抢吧!”
接生婆看她这么刁蛮的样子,嘴上再也忍不住,出言讽刺:
“就没见过这么抠门的,也不怕你孙子没屁眼,接生婆的钱都敢不给,你家主事的坟头都要冒烟!”
王春花一听她骂的这么脏,当即炸了,和自家婆婆一起在村医门口大声对骂起来。
这时候天刚亮,不少人家都起床,上工的上工,种地的种地,正是人流量最大的时候,人的本性就喜欢凑热闹,大家不约而同地凑在那一块地看热闹。
“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大家快来看看他们老陈家真不要脸,一个个接生完不给钱哦!”
接生婆在以前的农村地位还是挺高的,去谁家不是被供着杀猪吃肉,还真是第一次遇见王春花和陈家老太婆这么抠门的人,脸皮都不要了。
王春花一跺脚,就开始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起来,嘴上假哭:
“谁来管管哦,哪家接生婆要五十块的,我家一年都没这么多余钱,这哪是接生,这是要我老命哦!”
陈家奶奶看着接生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脸色像是打翻了调色盘一样,赞许地给了儿媳妇儿一个眼神,王春花顿时滚得更起劲了。
周围人看着年过半百的王春花为了赖账和小孩子一样在地上打滚,顿时鄙夷地看着她嗤笑出声,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笑话她的话。
陈家老太爷脸上挂不住,当即大声呵斥道:
“行了,老二媳妇儿你给我起来,像什么样子,这钱我们老两口出了!”
陈家老太婆一听这话慌了神,顿时拉住陈老爷子,刚想说话,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一股浓烈的拉屎的冲动直接冲到脑壳里,老年人身体经不起折腾,她连忍都忍不住,一股热流就从下面喷涌而出。
周围人只听见“噗噗”两声放屁声音,陈家老太婆身上就释放出了难闻的味道,一股难以言说的尴尬瞬间弥漫全场。
王春花也停止了打滚,惊愕地盯着婆婆,喊着:
“妈,你怎么了?”
一旁看热闹的小孩子捂着鼻子,语气略带嫌弃,超级大声地喊:
“妈,她都这么大岁数了,居然把屎拉在裤裆里了,真恶心!”
尽管孩子妈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但是这童言无忌的话声量不小,人群里彻底爆发出哄堂大笑。
“笑死我了,这老太婆平素里惯会装的,原来背地里是个连屎都兜不住的!”
“你别说,他们家那儿媳妇儿听说生完孩子连夜被爸妈接走了,听说也是被这家老小赶走的!”
“啧啧啧,真是恶心,我听说啊王月那闺女难产,陈家一家人都保小不保大,王月气不过才走的!”
“哟哟哟,真是不要脸都货色,人小姑娘十八岁就给她家大孙子生小孩,这么做真让人寒心呢!”
“可不是,你别说他婶子,你瞧瞧,连接生婆的钱都赖,也不怕孙子没屁眼!”
王春花感觉肚子里一阵翻滚,她捂着肚子直奔村医家的厕所,嘴上喊着:
“娘啊,你快自己回去换裤子,我也不行了!”
一开始说话的婶子看他们各个捂着肚子表情痛苦的样子,顿时惊疑不定地说过:
“这一家子不会是惹到哪路神仙了,怎么一家人都闹肚子,啧啧啧!”
二牛一直站在旁边看热闹,这个空档他马上张口就开始瞎掰:
“说不准是做人太不厚道,遭天谴咯,你瞧瞧他们这面色不佳的样子,看着就觉得印堂发黑,我估计是真的遭报应了!”
“哎呀大家快离他们一家子远点!”
这一嗓子嚎出来,农村人都是信一点神佛的,顿时老陈家周围的人都紧皱着眉头往后退了几步。
大家你一眼我一语,彻底把陈家人给说得各个脸上无光,陈家老爷子直接气的把拐杖都丢在原地,陈国栋捂着肚子和儿子陈生飞奔回家抢厕所,脸上也是吓得惨白。
陈家奶奶怀里还抱着自己的曾孙子,她感觉自己棉裤里的屎已经快流下来了,她的屁股还在持续喷射,根本停不下来,她也不敢动,就怕一动直接屎尿流一地,那可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这边陈水水一回到家,村子里就传来消息,在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都调笑声里,她知道王月生出来了个孙子,陈家一家这次被她整得丢尽脸面,还被扣上了遭天谴的帽子,很大概率再接着几个月里面都会在村子里抬不起头做人。
她对爸妈说道:“爸妈,折腾一个晚上了,赶紧歇着会,快回房间睡觉!”
李秀莲早就把厚厚的棉被都铺好了,陈水水上前把窗户用报纸糊上,又把大院子都门锁起来,防止陈保国一家进来打扰他们。
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虽然拥挤,但也还算暖和,忙了一天的陈爸陈妈没几分钟就打起呼噜。
刚想进门拉屎的陈国栋和陈生,却发现自己家门锁住了,拍门了半天也没人给自己开门,实在憋不住,只好就地解决。
两人在菜地里露着两个花白的屁股,用手捂着脸使劲拉着屎,脸上都是憋得通红都尴尬样子,惹人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