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杀声中,刘循手握长剑,将独眼妇人紧紧护在身后。迎面四名蛮夷手执长矛,狞笑着将刘循母子步步紧逼。
只见再无退路,刘循挥起长剑,剑光到处,长矛一分为二,齐齐折断。蛮夷惊愕之下稍作退让,刘循便要趁机带着独眼夫人夺路逃命,哪知,“啪”的一声,手腕吃痛,只见一条马鞭紧紧的缠在他的手腕,手中长剑再也拿捏不稳,跌落在地。
刘循望向长鞭的另一端,只见执鞭之人坐于马上,面目阴冷,没有半丝表情,阴翳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仿佛在逼迫着他心中潜在的恐惧。
骑马执鞭之人正是林胡部落的首领涣天野,他在一旁早就冷眼旁观已久,见到少年手中长剑寒光闪熠,知道定非凡品,心生觊觎,待得少年逃命之际,便驱马上前,出手便要将其制服。
刘循右手被缚,便想挣脱开来,右臂一发力,马鞭却是丝毫未动半分,不等他再次发力,涣天野却将长鞭向回一扯,刘循站不稳,反倒扑倒在地。
众蛮夷上前将刘循母子双手捆绑起来,将两人押向涣天野,等候处置。
刘循心中忐忑,望向母亲,只见独眼妇人满面悲戚,内心再也按捺不住,于是,开口恳求:“我母体弱多病,还望将军放过我的母亲。”
涣天野好像没听到似的,并无言语。
刘循一时心急,开口再次求道:“将军如若放过我母,我愿为奴为仆,奉将军为主,将军之命便是我主之命,将军有生一日,我便侍奉一日,鞍前马后,绝不懈怠。”
刘循言语恳切,陈词慷慨,涣天野却对此并不在意,捡起地上的长剑,细细观摩。良久之后,收剑入鞘,扶鞍上马,冷眼瞥了一眼刘循,稍作思忖,随即一挥手,让手下解开了独眼妇人的绳索。
刘循暗自松了口气,但还未来得及和母亲道别,感觉手腕一紧,已被人拉着走向奴隶的队伍,回头望去,只见独眼妇人兀自抹着泪,挥手和他作别。
刘循心头顿时一阵凄恻,让他不舍的不止是陪伴他生活半年之久的独眼妇人,还有他迟迟未归的阿姐。
随后部落一行人开始向北而行。刘循在奴隶队伍里看到了赖头阿青,阿青脸上再无往日跋扈的神情,哭丧着脸,如丧家之犬一般。
刘循跟随奴隶队伍一路翻山涉水,徐徐前进,稍有停顿,便有鞭挞之苦,但刘循心中并无半分怨言,换得了母亲平安,一切他都心甘情愿。
走了约莫五六天,终于来到林胡部落的领地。
林胡部落是由数个小部落联合而成,这些小部落均以高山河流命名,各自有分划属地,分完战利品后,各部便落逐次散去,刘循也开始了他的奴隶生涯。
虽是被人掳来作了奴仆,刘循心中却无丝毫不满,除却涣天野的冷言寡语,刘循并未受到欺辱霸凌,涣天野妻子更是心善,时常送来饭食旧衣,刘循心念其恩,虽然思念其姐,但想到事已至此,便坦然处之,每天劈柴放牧,挑水打杂,尽心竭力做好为奴职责。
涣天野有一儿一女,儿子涣望峻比刘循稍长几岁,却已长得壮硕魁梧,面目已显粗犷之容;女儿涣浅浅,年龄与他相仿,模样娇小可爱,生性活泼机敏,深得涣天野喜爱。
时日久了以后,涣浅浅将刘循视作了玩伴,时常捉弄他,刘循也正在贪玩的年纪,两人便你来我往,嬉戏玩闹。
一日,涣浅浅带着刘循上山猎鹿,两人藏于密林之后,待得鹿儿出来觅食,涣浅浅搭箭上弦,一箭便将鹿舍翻在地。两人欢呼着,窜出身来,向猎物飞奔而去。
待要赶到猎物前,蓦地,林中突然跳出一条恶犬,径直奔向猎物,向着哀鸣的鹿儿,撕咬起来。
涣浅浅心中大急,捡起地上的树枝,便要驱赶恶犬,突然一个声音想起:“莫要打伤我的爱犬!”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林间一前一后走出两名少年。前面的少年身着兽皮,背负长弓,一脸痞相;后边一人衣衫褴褛,缩首畏尾,一副奴才样,刘循细看之下发觉竟是昔日同村的赖头阿青。
兽衣少年来到涣浅浅面前说道:“原来是涣小姐呀,真是机缘巧合,无独有偶,哈哈!”
涣浅浅一脸不悦:“快把你的畜生赶走,这是我射到的鹿!”
“明明是我的猎犬猎到的,涣小姐莫要颠倒黑白。”
“你这无赖!这鹿是我先射中的,我的箭羽还在上面呢!”
“什么箭羽,我没没看见呀,我只看到了我的猎犬正咬着鹿呢。”
“你……”涣浅浅气的说不出话来,一咬牙说,“我们走!”
涣浅浅招呼刘循就要离开,刘循小声问道:“这人是谁?”
“他叫晏瞳,和我们一个部落,他父亲是大泽族的族长。”
两人正要离开,晏瞳却拦住去路:“涣小姐别走呀,你如果喜欢,这鹿我就送给你了。”
涣浅浅厌恶的看了眼他,晏瞳继续说道:“不过我有个要求,嘿嘿,这要求很简单,就是……嘿嘿,就是你能不能让我亲上一亲。”
涣浅浅脸气的煞白,晏瞳一脸耻笑,接着说:“反正我阿爸已经提过亲了,你早就是我的人了,现在亲一亲也没什么关系啊。”
涣浅浅再也忍不了,随手一巴掌就抽在了晏瞳的脸上。
晏瞳惊异中带着恼怒:“你这小贱妇竟敢打我!”抬手就要做出反击,刘循眼尖手疾,快速上前,出手挡住了晏瞳手中的动作。
“你哪里来的小畜生,也来坏我好事!”晏瞳回头大喝:“赖头!给我揍他!”
赖头阿青听到主人召唤,连忙上前,见是刘循,便心无所惧,径直扑将上来,和刘循扭作一团。
看到没了障碍,晏瞳狰笑着走向涣浅浅,将她推倒在地,伸手就要扯除衣衫。涣浅浅拼命挣扎,奈何娇弱的女儿身那抵得过男儿之躯。
刘循心中焦急,但身躯却被赖头阿青按压在地,不得挣脱,于是佯言说道:“你我本是同村同族,俱因外族入侵,才被虏获至此,今日为何还要自相残害,不如趁此良机赶紧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