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安安便起身准备出发,她原本想把环儿留下,但吴悦径直把环儿带到了宫门口,直说安华宫宫女嬷嬷够用,让环儿跟着她,能更好的照顾她。她这个做母亲的也能放心一些。
安安看看周围的王后等人,只好把话咽了回去,拜别众人,转身上了马车。
她看着渐渐远去的人群,心中十分疑惑,她一个公主出门,远没有到惊动王后相送的地步,那王后今日怎么会特意前来?而且除了一些让她在外注意安全的话,也并未说别的,对她同行的姜恒也没有多言。
那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安安放下帘子呆坐片刻,实在是想不明白,罢了,不管是什么目的,以后总会知道的。
出了颍州城不远,姜恒便下令队伍停下休息。
安安疑惑的和环儿对视一眼,挑起车帘看向外面。
郑秘?他怎么会在,她没听南凌国君提起过!
郑秘也看到她掀起了车帘,正微微欠身向她行礼,抿着嘴笑的眼睛里都是欢喜。
安安面无表情的点头回礼,便准备放下帘子,却看到姜恒走了过来,看到他们笑着打趣道:“呦,这可见上了,我还打算收点好处再安排呢!”
安安一口气憋在心里,狠狠的瞪他一眼,“唰”的放下了帘子。
姜恒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和面色僵住的郑秘闲聊了几句,便径直来到了车上。
“你……环儿,对,环儿你去给我打壶水过来。”
环儿疑惑的看了看车内的茶盏,脑中一个激灵,突然明白过来,他们这是有事要谈,便连忙下了马车。
“你说你,这都已经赐婚了,你现在这样又是何意?”
安安倒了杯茶水递到他手中,声音冷淡。
“我已经有了夫君,他现在这个赐婚又是何意?”
姜恒端起茶杯喝了口,“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回了南凌,和陈子意的那桩情缘就算了结了,你还是沉下心来,看看外面的人吧!”
“你今天过来就是说这个的吗?”安安一把抢过姜恒手里的茶盏,瞪了他一眼,“你可以走了!”
“哎!”姜恒夺过她手中的杯子,一口饮尽,又把杯子重新放到她的手里。
“你这坏脾气该改了!”他说完,便准备下马车。
“兄长!”安安突然又出声叫住他。
姜恒回转身,“干嘛?”
安安紧张的抿了抿唇:“他,到底怎样了?”
姜恒怔了怔,“你之前不是收到我给你的信了吗?”
“但里面说的并不详细,我无法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
姜恒叹了口气,坐好身子,面对着她。
“他当时受了重伤,好在你师兄师姐路过,刚好救了他,捡回一条命。”
安安一直紧握的手,放松了少许,有师姐的医术,他一定会没事!
姜恒看了看她,迟疑着又道:“但前去营救他的康南身中数刀,不幸身亡,他的妻子云梦也跟着殉了情。”
安安眼睛瞬间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反应过来后,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嘴里不断的喃喃自语。
“她说的居然是真的?怎么会这样?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写信让他们去接应师兄的!是我对不起他们,云梦姐……义父义母她们现在如何?”
“云夫人病了一场,现在已经大好了,你别担心。”
安安胡乱的点了点头,又想到了问道:“那他们的孩子宏儿呢?还有康伯父康伯母呢?”
姜恒摇了摇头,“不知道,等我们经过汝南的时候,你可以去龙泉山庄看看。”
“好,谢谢兄长。”安安说完,眼泪又流了下来,依旧沉浸在悲伤内疚之中。
姜恒看着她这个样子,把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等她心情平复点再说不迟。这样想着,他拍了拍安安的肩膀,转身下了马车,不久之后队伍又开始行走。
几日后汝南城内,姜恒表示舟车劳顿,让众人都在客栈休息,明天再出发。众人疑惑,明明丘虚和汝南就一水之隔,怎么不在丘虚,自己的国内休息,反而非要渡过河在汝南花钱休息?不过没人回答他们心中的疑惑,因为姜恒和安安已经换上了普通人的衣服,正骑马前往龙泉山庄。
龙泉山庄位于汝南城郊,山庄里的康氏父子,锻造兵器的手艺九州第一,无数习武之人为了得到一把趁手的兵器,纷纷涌向汝南城。一时间,汝南城空前热闹,同时也得到了六国的一致认可,承认它的特殊地位,独立城主府,隶属正国,但正国却不能往汝南派驻军队,也没有管理的权利。
至此,再加上陈子意和康南的刻意营销,让龙泉山庄的兵器一剑难求,造成好兵器稀缺的假象,于是前来汝南的人便更多了。
但此时,安安看着街道两边稀稀松松的寥寥数人,不禁疑惑。现在正是下午气候正好的时段,平时热闹非凡的汝南城,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康南死后,康老太爷便发了话,以后龙泉山庄永久关闭,不再出手打造任何兵器,所以便是如今这个场景了。”姜恒也是无限唏嘘。
安安神色一暗,没想到自己的一封信居然牵扯这么大!
他们快马加鞭到了郊外,以前门庭若市的龙泉山庄,如今也变得门可罗雀。
姜恒上前敲了敲门,许久不见人来,安安等不及的也去敲了敲。
过了半响,才听到里面拖沓的脚步声响起。
“谁啊?这里现在谢绝一切访客,你们回去吧!”
姜恒提高音量对着门内喊道:“我们是特地从南凌赶来的,还请老伯行个方便。”
“南凌?”老伯的声音一下子变的愤慨,“走走走,别让我听到南凌这两个字!”
“我……”姜恒语塞,憋屈的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