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从默默地在自己的物资清单上,又加上煤油,灯芯,蜡烛,酒精炉,酒精块,便携式燃气炉。
想了想,万一哪一天自己能量足够,说不定空间里,还能有电,还是再买几个电磁炉更保险点。
她边想着,边从仓库中退了出来,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擦黑了,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横在自己面前——她的车子不在,被粮油批发市场的小哥开回了家。这会儿司机把大车也开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这里。
这下怎么回家好呢?
摸出手机,登录了好几个打车软件,可是这物流园太过于偏僻,四周就是农田和荒地,即使炎从加了三遍价格,仍然没有人接单。
出租车什么的,更是连影子都看不到。
正发愁间,一辆蓝色的福特停在了自己身边,一个胖乎乎的脑袋从车窗伸了出来,“美女?”
哦,是那个叫竹竿的胖子!
竹竿眼神上下在炎从身上打转,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这种胸大腿长脸又白的小美女,可遇不可求,看起来就是很好骗的样子,要是今天能忽悠到手......
炎从从末世挣扎过来,竹竿虽然尽力掩饰,脸上也笑得和善,可赤裸裸的眼神像钩子一样,上下打量一圈,就想把女孩子的衣服给勾走。
哼,色皮一个,自己送上门来,不让你出点血,炎字倒过来写。
炎从下意识的笑笑,露出一个深深的酒窝。
竹竿看她笑得可爱,更激动了,“美女,那仓库咋样?怎么现在就要走了?你有24小时呢,不再看看?那仓库别看它旧,可这种最容易出值钱的老物件,你说是吧?要是有好货,你直接联系我,我在中间牵线搭桥,保证你大赚一笔......”
哦,敢情这家伙既拍卖仓库,又倒腾里面的东西,一根甘蔗吃两头,倒是不吃亏。
炎从心里如明镜,可脸上还是柔弱的样子,一头长发垂泻在肩头,满脸无辜,“怕是要让这位大哥失望了,那里面除了破衣服就是烂棉被,也不知道是谁值得为这些东西租个仓库安置......”
一听到“破衣服烂棉被”,竹竿眉头一跳,这些仓库说来是开盲盒拍卖,实际上都用X光扫描仪大致扫过。
若是扫描出来有贵重物品的,提前拿出来,再请专业人员小心翼翼装上旧锁,保证一点破绽也看不出来。
若是扫描出来没有贵重物品的,就会直接拿出来拍卖。
当然了,偶尔也会特意往仓库里放一些好东西,就像彩票的大奖一样,不能人人都抽到,更不能一个人都抽不到。
否则,大家都不玩了,也就没有这个游戏了。
看来,这个甜妹子,运气不大好,竟然抽中个白板——什么好东西都没有的,都称之为白板。
“别急啊妹子,这种事情说不好的,就是看个运气和眼光,咱这把差点,下次一定能行。”
“喏,这是我的名片,你收好,下次我一定单独给你留个好的......”
炎从还是笑眯眯,竹竿又往前伸了伸,名片几乎已经碰到炎从手边了,她这才接下来。
“这位大哥没关系的,我年纪小,又是第一次来,真的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这样......”炎从越说声音越小,脑袋都快垂到胸前了。
"......哎哟哎哟,你这样......哎,算了,这个仓库的钱我不收你的了。"竹竿眼珠子一转,这姑娘本来就没有登记,公司名单薄上没有她的名字,本来这一单自己准备私吞。
竹竿向来是个雁过拔毛的主儿,进了他口袋的钱,向来是不可能再拿出来的。
可这会儿怜香惜玉之心一动,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
炎从心中暗喜,但脸上仍旧不显,眼眸低垂,掩去了所有的冷笑。
“......你是临时加入的,反正也没有登记过你的信息,这个仓库的钱我退给你!”竹竿把自己的胸口拍的砰砰直响。
“那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啊?哎,算了......”炎从用力眨着眼睛,她的眼睛本来就爱过敏,这会儿都不用揉,就水汪汪地含泪。
竹竿哪里遇到过这样的女孩子,一腔激情震荡心扉,大声说道,“没关系!我没关系!”说罢,拿出手机在上面点点圈圈几下,叮咚,炎从低头看手机信息,刚才付过去的4万块钱又原封不动地返回了银行卡。
炎从捂着嘴巴,一副被感动的样子,“你人可真好。我,我朋友有点事,没有办法来接我......”
“走!我送你回去!”
BINGO!真是瞌睡送枕头,这不就心想事成了么?竹竿笑得嘴巴都咧到耳后根了。
“咳咳!”后排有人重重地咳嗽一声。
竹竿一愣,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车后排还躺着一个人,忙笑着说,“忍哥,不好意思,我吵醒你了吧?这个,这个我......”
男人从后排坐起,高大的个子在这辆两厢小福特中有些憋屈,以至于他还要微微侧着头,才能坐的安稳。
炎从从驾驶座的空隙往后看,男人好像穿着件黑色还是深灰色的衬衫,和后排的阴影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眉眼也藏在了阴影里,看不清楚,侧影看起很累,两侧肩膀垮着,一只手按在眉心和太阳穴处,轻轻揉搓着。
炎从匆匆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忍哥,你看这......”竹竿看起来很怕这男人,“我让美女上车,先送你回去,耽误不了几分钟......”
男人没有说话。
竹竿有些尴尬,回头又看了眼炎从,心里不舍,又不敢再跟男人说什么,整个人像是吞了火炭的老鼠,喉咙里咕噜噜几声,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身体倒是很诚实,右脚已经动了起来,福特车立刻加油,轰鸣几声。
这......这是要走了?
炎从心头大怒,倒也不是非要坐这竹竿的车走,可这男人也太不拿别人当回事了!
她心头气,可脸上仍旧是楚楚可怜,望向竹竿,“算了,这位大哥,我,我可以走回去的......”
都这样了,还不让她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