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把乐天身体放平,撩起乐天的衣服看到了魔纹又重新遍布了乐天的全身。七郎踌躇:这可怎么办?乐天体内原先压制邪魔法力的神仙法力几乎殆尽了,他原本的天魔本性就会趁机复苏,这可是在神仙堆里啊,别说青桐红依和白芷,就是门口那几个端茶倒水的都是天界的七品神官,一不留神就可能被发现身上的魔气和魔纹啊,青桐红依还好说,神君待他们不薄,几千年的情谊了,他们总不至于会要了神君的性命,可那姓崔的就不行了,他是帝君无极的小舅子,手里还有帝君的尚方宝剑,一旦败露铁定会下死手。还有,神君体内天魔的嗜血本性刚刚复苏,每天都需要吞吃大量的生人和魂魄才能提升法力啊!可那样的话血腥气太大了青桐随便一闻就能知道。要是能活吞的话血腥气倒是会小一点儿,可神君会生吞吗?唉!太难了,要瞒住青桐红依他们还要瞒住神君自己。
七郎担心这要是泄露出去往后神君可还怎么出去见人?斩妖除魔不计其数的乐天神君自己原来竟是个天魔?还有比这更恐怖的事情吗?又一细想觉得不对,这件事从头至尾就不对劲儿,明年乐天就要荣登帝君宝座了,却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现出了原形?还想借我的手除掉神君?哼,幕后之人心思深重其心可诛啊!不过,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我和乐天会一见倾心。哼哼!你想借我的手除掉乐天神君,我他妈的偏不要你得逞。七郎懊悔以前太鲁莽了,不该在青州播散番陀螺的种子,不该怂恿神君用养颜术救治青州身患疫病的人。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竭尽全力的慢慢弥补了。七郎释放滚滚法力替睡梦中的乐天祛除身上的魔纹,腿上,腹部,前胸,脖子,脸颊一点一点的,最后除了眉宇之间还有淡淡的魔纹,其他地方几乎全都看不见了。这一番折腾耗损了七郎大量的法力,他额角冒汗身上的里衣也浸湿了。
“咕咕咕---”外面传来了朱厌的暗号声,七郎给乐天盖好被子缓缓走了出去。
夜色中烟花满天飞,青州满城的百姓都在彻夜狂欢庆祝养颜术试行成功,他们搭了戏台专门请戏子编排了乐天救治百姓们的新戏,还有灯展、舞狮队和抬搁走街串巷载歌载舞,崔藓他们也不甘示弱,从天界招来了仙女们在半空中给大家表演节目。凡间的老百姓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啊,为了看仙女仰的脖子都酸了。
七郎走到林子深处,朱厌早就等在那里了,他身后的 地上还躺着两个破布一样的人,一个少了一条腿剁了一只手,一个肩胛骨外露,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完好的,可以想见这两个人遭受了什么样的酷刑折磨。七郎认得,这两个人正是当初给他介绍番陀螺果子的那两个仙人。七郎阴沉道,“找到他们了?”
在七郎往青州地界播散番陀螺的种子之前,他曾经预想过很多谋害乐天的方案,之所以最后选择了投放番陀螺,是偶然间正好听见有两人提到了番陀螺,那两个人就是地上这两个人。
朱厌道,“嗯,找到了,可费了我们兄弟们不少功夫啊,这两个家伙竟然跑到了我们魔界藏起来了,妈的,还给我们玩灯下黑呢。”朱厌他们把神界,仙界,妖界,鬼界,人界来来回回翻腾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这两个人,谁会想到他们两个把魔君骗了,最后却躲藏在魔君的老巢里面,可把朱厌他们气坏了,兄弟们把刑具给他俩过了一个遍。
七郎道,“交代了没有?”
朱厌摇头道,“这两个家伙嘴硬得很,他们把舌头都咬断了,什么样的刑罚都用过了抵死不说,只剩下一口气了,你看怎么办?”这两个家伙倒是出乎意料,金银珠宝收买不了,高官厚禄利诱不了,严刑逼供逼迫不了,折腾数日让朱厌他们刮目相看连连称奇---天界竟然还有这样的硬骨头啊?真是奇了怪了。六界有一个千古流传的谚语:十个神官九个贪,还有一个是怂包。在天界无论办什么事不请客送礼就根本办不成,手里稍微有一点点权力的一定会吃拿卡要把权力想方设法的变成钱。朱厌的几个随从奉命在天界潜伏,按照他们的资历和能力是可以考取神官资格的,但是,连考了三年都没有考上,最后朱厌差人给帝君的小舅子崔藓按人头每人送了五千两白银才算考上。
“噢?这么有种?哼哼!”七郎原想着能顺藤摸瓜找到这两个人的主子,现在看来是他低估了对手的能力和这两个家伙的忠诚程度了。七郎两手结出一个法印,九天玄火像个火炉一样笼罩住了两人周身,随着七郎法力的增加,火焰开始是红黄色接着变成了紫红色,在然后又变成了蓝紫色,火圈之内的两人身体痉挛两眼圆睁痛苦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七郎嗤的一下点燃了其中一个的脚趾,只是一个脚趾,火势控制在最小的 范围内,慢慢的灼烧,肉眼可见那个家伙的脚趾在一点点往外渗出了人油最后变成焦黑的粉末,七郎逐渐的加大法力,火势蔓延到了那个家伙的脚踝,七郎道,“说还是不说?要是想说你就点个头。”
那人目眦尽裂两道血泪从脓肿的眼眶里面流淌出来,满是血污的手指深深的抠挖着自己身上的烂肉,身体打颤浑身痉挛。但是,他的脖子不弯头直挺挺的像个柱石一样。他没有屈服,他在拒绝投降。
七郎气闷耐心告罄单手外推火势骤然加大,朱厌看见那人的身上冒出了吱吱的油花,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呛得他头晕目眩。忽然,那个断腿的人一动不动了,七郎气急,伸手一挥那人瞬间被九天玄火烧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转身又把矛头对准了另外一个人。
“魔君息怒,魔君息怒啊,都死了还怎么能找到幕后真凶啊?”朱厌急忙阻止道。
七郎及时收住了手,“哼,果然有种,没有想到天界还有这样的硬骨头,以前真是小觑他们了。哼,好得很,他们不是不怕死吗,你去,把他们的前三辈子后五辈子的亲戚朋友的魂魄全部给我捉了过来用刑,我就不信还撬不开他们的嘴。”七郎知道有人在背后使坏,可就是找不到到底是谁在背后使坏。两个头的,黄狼黄峰还有戴无常面具的看似都像是幕后黑手,可是,七郎心里清楚他们都不是,顶多是和自己一样被设计到了这个局里面了。
“啊?前三辈子后五辈子?”朱厌张大了嘴巴,一辈子这可是要牵连多少人啊!魔君这是又在抽什么风啊?当初精密布局说是要找乐天神君复仇的,可两人一见面就像狗皮膏药如胶似漆似得好的的分都分不开了,整天像个陀螺一样围着人家转悠,冷了渴了累了伺候的比伺候天王老子还勤快,为了讨人家欢心,竟然自残放了一盆极品黄金血让人家喝,还动不动就抱着人家走路,人家可是法力无边的乐天神君啊难道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吗?腻腻歪歪的把天魔的脸都丢尽了,唉,折腾了半天这复的是哪门子仇啊?是上床的仇吗?这魔君和乐天神君在一起就像是神经病遇见了智障脑残,棒打鸳鸯不散,天生就是一家人啊!心里诋毁了千百次,但嘴上一句都不敢说。朱厌恭恭敬敬的拱手道,“魔君还有一事需要禀告。属下已经查明,当初乐天神君封印你的法咒确实是大风刮掉的,不是有人蓄意而为。”
七郎被封印在寒潭时,天蝎和青桐他们担心七郎哪天忽然从寒潭逃出来了,保险起见,他们就祈请乐天神君写了法咒贴在寒潭之上。七郎出逃的那一天刚巧那张法咒从寒潭之上掉了下去,七郎逃出来时还以为是自己的运气好,想着那张法咒说不定是被哪位好心人给撕掉了呢。现在越想却越觉得蹊跷:那可是乐天神君写下的法咒啊,谁敢撕掉谁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撕掉啊?七郎被封印在寒潭之前对乐天神君不甚在意,以为乐天神君只是嘴皮子上单功夫。被封印寒潭之后才知道人家不是浪得虚名,后来为了复仇,把乐天的生平事迹研究了一个遍,才知道自己当初确实是孤陋寡闻了----乐天神君是四大神君之首,曾经打遍六界都找不到对手啊!
七郎嗤鼻道,“大风刮掉的?嘁,你确定你不是在说胡话?一个小小的风师即便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也不可能把乐天神君的法咒给刮掉啊!我被封印寒潭一千年,白毛风在我耳边刮了一千年,那风师要是能刮阵风就把乐天的法咒给吹掉,我还用被封印一千年吗?”天底下所有的事情都经不起分析,一分析就会疑点重重。
朱厌愁苦道,“可是魔君出来的那一天我们都详细调查过了呀!除了刮了一阵风以外寒潭附近三百里无一物从哪里经过啊!”
七郎道,“没人经过,那有没有飞鸟走兽孤魂野鬼?
朱厌摇头,“没有,确定没有,神仙妖魔鬼怪都没有,凡人更不可能,飞鸟走兽孤魂野鬼也没有。”
这就奇怪了,难道真是一个巧合不成?白毛风刮了一千年乐天写的法咒都吹不掉,偏偏七郎出逃的那一天就吹掉了?可要说不是巧合,寒潭附近三百里又渺无人烟啊!
七郎道,“再查,查风师是几时几刻起风的?为什么起风?是谁让他起风的?风力几级风势多大?”风师也是天上的神官之一,刮风下雨什么的并不是他们想怎么干就能怎么干的,他们也是要服从上级神官的领导安排的。
对凡间的老百姓来说,风雨雷电都是天灾是不可掌控的,可对于天上的神官们来说,风雨雷电都是计划好了的,是铺垫,特别是那种能要人命的狂风暴雨,譬如某某地准备地裂了,届时会安排先刮几级大风,下几场暴雨,打几个雷霆,摧毁多少房屋,死伤多少百姓,这都是有预算的。寒潭地势险峻气候恶劣,常年吹的都是十级以上的白毛风,为的就是让深陷其中的七郎饱受凌虐之苦啊!
朱厌道,“是。这回我亲自去查。”
七郎阴森森道,“还有,从今往后每天晚上给我炼化些生人丹药送来,记得要新鲜的啊!”
朱厌大惊,魔君这是又活回去了吗?难道是修炼没有突破十级巅峰遭到反噬了?他记得魔君只是在修炼的前几年才服用炼化后的活人啊,后来就再也没有吃过生人了啊!朱厌磕巴道,“魔君,是修炼时出什么问题了吗?”
七郎呵斥,“不该问的不要问,快去吧!”天魔都嗜血成性,乐天身上的魔纹显现魔气加重是体内的天魔正在复苏,急需吞吃大量的生人和魂魄提升法力,有了法力才能自我抑制魔纹和魔气的蔓延滋生。七郎倒是可以每天都替乐天神君用法力压制住,但是救治青州疫病需要的养颜术也得耗用大量法力,七郎两头兼顾势必难以长久的维持,必须让乐天神君自己抑制才是上策。七郎想让朱厌把活人炼化成丹药先偷偷食用着,等青州疫病结束以后把乐天带到神魔谷再给他彻底医治。
朱厌好心道,“青州现在每天都要横死几千人呢,他们死的不得其所大多都化成了厉鬼和冤死鬼,要不我把他们的魂魄汇集起来一起炼化,食用起来效果应该更好一点。”生人骨血和死人魂魄炼化而成的丹药都是魔界初级修炼者修炼法力的灵丹妙药,朱厌担心魔君遭受反噬毁损身体。
厉鬼和冤死鬼炼化的魂魄吃起来效果确实要好一点,但同时也有一个缺点,就是太脏气味难闻。七郎犹豫了两秒道,“也好。每晚子时把药送来。”
朱厌带着那个半死的人满腹疑虑的走了,七郎走出了林子想去看看铁成钢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