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严颜却又有些欣赏,麾下那些将校哪个不是对自己敬畏有加,这年轻人却是毫不畏惧,倒是头一回见。
严颜摇了摇头,带着一堆猎物,朝着江州城东而去,只见得一干军官已经在原地等候,而且各个都一副面色焦急的模样,见到严颜之后,十余人急忙策马迎了上去。
“太守!你到什么地方去了?我等找也找不到,只好在此苦苦等候,还以为太守遭遇了什么意外。”
主簿刘靖见到严颜之后,不由得开口抱怨道,万一严颜出了什么意外,巴郡可就群龙无首了。
严颜对刘靖摆了摆手,扫视了麾下军官一圈,喝问道:“史义何在,出来!”
但是此言一出,百余名军官面面相觑,却是没一个人站出来。
严颜眉头一皱:“史义不在吗?史义是谁的下属,有谁知道?”
几名军司马都摇了摇头:“俺麾下并无人叫做史义,莫说是史义,便连个姓史的都没有。”
没有史义?严颜闻言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刘靖见状,上前关心道:“太守这是怎么了,为何要寻那史义?”
“方才我在林中遇到一人,那人箭术高超,与我不相上下,
顶盔掼甲,自称史义。”严颜回道。
刘靖摇头道:“我对军中屯长以上的军官名字都有印象,其中并无史义。”
“难不成不过是一介军中小卒?”严颜郁闷道,隐约之间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这史义生的气宇轩昂、面容英武,只要见过一面就难以忘记,若是真的在自己军中,怎么会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不过既然暂时查无此人,也无法可想,严颜只好下令回到城中。
而与此同时,太史慈也率领数骑,回到了军中。
“将军碰到了严颜!”杨任听了太史慈这话,瞪大了眼睛:“将军可有当场将其击杀!”
杨任、杨昂二将都是张鲁麾下勇将,而且不像张卫那样,是张鲁的血亲、死忠,自然可以任命,萧言就命令二将到太史慈麾下担任副将了。
太史慈摇了摇头:“斩将刈旗,沙场之上挣个你死我活本是常理,如今私下相逢,我却杀了严颜,此为不义。”
杨任拍了一把膝盖,可惜道:“唉!可惜了,若能当场将严颜击杀,拿下江州简直易如反掌。将军您太迂腐了,兵者诡道也。”
太史慈摆手道:“我若擒杀严颜,巴郡固然是
群龙无首,可是严颜麾下也必定会与我死战不休,想要拿下巴郡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若能正面击败严颜,方可令其心服口服。”
“君侯有言,仁者无敌,惟贤惟德方能服众。正面交锋,本将又岂会怕了他严颜?”
太史慈正色道:“今日休息一晚,明日直抵江州,与严颜正面决战!”
见到太史慈这位主帅已经作出决断,杨任和杨昂也只好答应。
一夜无话,第二日,太史慈尽起一万步骑,杀奔江州。
“太守,太守!”
郡守府中,严颜和主簿刘靖正在商议,忽然间听得外面一阵脚步声和喊声,只见得一名斥候气喘吁吁的冲进厅内,大呼小叫。
“冷静!”
严颜眉头一皱,喝令道:“怎么回事,慢慢说!”
“太守,主簿,大事不好了!”
来者跪倒在地,急声道:“方才斥候外出侦查,发现成千上万的敌军,正沿江向江州城直逼而来,声势不小!”
“什么?关中军竟然杀到此处了?”严颜也不由得站起身来,严声道。
“想来关中军受挫于绵竹、涪县,因此萧言分兵南下,想要从南路迂回杀进蜀郡。所以敌军偏师
,直奔我江州而来。”刘靖思考了一阵,分析道。
“嗯...传我将令,在城外集结军马,本将早就想要和关中军交手了,没想到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严颜冷哼一声。
说罢,严颜命人给自己披上盔甲,抓起长刀便走了出去。而城中早已集结起了五千步骑,跟随在严颜身后,冲出城池。
五千步骑被严颜操练已久,跟在严颜身后缓步出城之后,在城外列出一道圆阵,静静地等候,严颜被五千步骑环绕在中军,手持长刀,目视前方。
地面微微震颤!严颜眼睛眯了起来,目视前方,只见得天边出现一条黑线,紧接着远处烟尘奔腾,这条黑线变得越来越粗,终于现出了原型。
成千上万的步骑,浩浩荡荡的从远处直奔江州杀来,旗帜翻飞招展,精甲曜日,好大的气魄。
严颜也是久经战阵,一眼就望出对面奔驰杀来的是一支少有的精兵,因此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太史”军旗在风中摇曳,太史慈同时也在远远地观察着对面的五千蜀军。
忽然间!严颜的目光越过千军万马,直逼中军而来,太史慈的目光也不经意的朝对面越去,
两道目光在空中碰撞相遇,汇聚在了一处。
这一眼,却是让严颜眉头紧皱,咬牙切齿。
“史义,史义...太史慈,字子义,原来是你,竟把严颜骗过去了。”严颜恨声道,心中总算明白过来。怪不得这个“史义”明明箭术如此精湛,在自己军中却是籍籍无名之辈。
太史慈号称萧言麾下第一神射手,有这样的箭术也就不奇怪了,严颜心下了然。现在他对太史慈的感受极为复杂,一方面痛恨敌军率军入侵巴郡,一方面恼怒太史慈用化名欺骗了自己,但是另一方面却又佩服太史慈的神射,暗中惺惺相惜。
前驱骑兵奔驰抵达蜀军阵列之前,缓缓停下,一万步骑都进抵阵列之后,关中军也列下了一道严整的军阵,与五千蜀兵形成了对峙之势。
“让开!”严颜喝令一声,拨马持刀缓缓走出,五千蜀兵当中如同波分裂一般,缓缓开辟出一条道路,容纳严颜走了出来。
“史义,汝这藏头露尾的小人,给我出来!”严颜走到两军阵前,举起长刀大喝道。
关中军将士闻言,却是不由得一阵奇怪:史义是谁?敌军主帅找他又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