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雕翎箭猛然射中了黑狼的脖子,从中贯穿而过,在箭矢的劲道之下,本就无力的黑狼发出一道惨叫声,在地面上滚落一圈,身躯颤抖。
嗯?
严颜却是愣住了,因为箭矢还被他搭在弓弦上,并没有射出去。
是别人?严颜一愣之后,不由得大怒,自己追逐了这黑狼一路,还射中了它的屁股,眼看着就要收获了,结果这临门一脚竟然让别人给踹了。
严颜大怒之下,策马冲到了黑狼身旁,喝问道:“是谁抢走了本太守的猎物,出来!”
“哦?这只黑狼原来是你的猎物,那可真是对不住!”
丛林中数骑缓缓策马而出,当中一人顶盔掼甲,颌下美须髯,一对眸子亮如灯火,一双手臂更是长如猿臂,一看就知道是善射之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关中军偏师主帅,萧言帐下头号名将,东莱太史慈!
他身为一路大军主帅,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原来太史慈率军进抵江州县境内后,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就命令大军暂且驻扎下来,派遣哨骑四下巡视。
太史慈自己闲着没事,干脆也跟着走了出去,巡视周围。而严颜追逐黑
狼跑出去好长一段距离,好巧不巧的,刚好与太史慈碰到一处。
大军都在远处,两军主将却当先照面,倒也真是一个巧合。
太史慈目力强健,自然也望见了黑狼屁股上插着的那根箭矢,心中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抢了对方的猎物。
“老丈,不料抢了你的猎物,实在是对不住,这只黑狼便归你了。”太史慈真诚道。
不料严颜闻言却是大怒:“廉颇七十尚能一食斗米、肉十斤,披甲上马,姜太公耄耋之年尚可挂帅出征,吾方才年过半百,岂是老丈耶?”
严颜向来自负老当益壮,如今却被太史慈称之为老丈,心下不由得一阵火起。
太史慈一愣,当即笑道:“是在下失言了,兄台老当益壮,在下佩服,佩服!”
不料太史慈身边的一人,骑着毛驴的向导望见严颜之后却是面色一变,急忙对太史慈附耳道:“将军,这便是巴郡太守严颜!”
太史慈面上的笑容一僵,此人便是刘璋麾下的巴郡太守,严颜?
不成想这严颜一人落单至此,若是能将此人当场击杀,江州群龙无首,拿下江州岂不是唾手可得?
一时之间,这种
想法盘踞在太史慈的脑中,使得他几乎忍不住便要张弓搭箭,将严颜当场射杀。可是太史慈却又犹豫了,两军交战,战死沙场光明正大,他太史慈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岂有私下暗杀的道理?
正当太史慈脑海中天人交战之时,严颜却是忽然道:“本太守好像没有见过你,汝是何人麾下?”
严颜当然没有见过太史慈的模样,只是觉得陌生,军中都尉、军司马他自然都认识,可是那些屯长、队率,他自然不可能全都认出来,最多也就是面熟而已。
“在下史义,见过太守。”史义两字,却是太史慈从名、字中各取一字,太史的史字,子义的义字,编出的一个化名。
“哦,史义,我记住你了,看你的射术也不错,你我两人比一比如何?”
严颜忽然提议道,他本就是箭术高手,在巴郡号称神射,一干将校莫能与之相比,此刻光是见到太史慈一双猿臂,就知道他也是个箭术高手,因此见猎心喜,提出与太史慈比试一番。
太史慈一愣,当即答应下来:“能与太守比试,是末将的荣幸。”
“好,那就定为一个时辰!”
严颜将
之前射猎的野兔、獐子扔在原地,对太史慈道:“一个时辰之后,你我在此汇聚,看看谁打的猎物更多,谁便是胜者。”
“好!”
说罢,太史慈和严颜,分别独自策马而出,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奔而去,只留下几名随从等在原地,面面相觑。
“将军要与严颜比试?”
“这可是天赐良机啊,若是能把严颜诛杀,岂不是?啧啧!”
几名侍卫留在原地等待,而太史慈和严颜则是冲出去,左右驰射,各显神通。两人都是善射之士,今日这林中的动物却是遭了殃,被太史慈和严颜给弄得鸡飞狗跳,也不知道死伤了多少。
一个时辰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眼看着天色黄昏,两骑终于从森林中奔了出来。
“哈哈,史义,汝射猎了多少猎物?”
严颜面色红润,对太史慈大笑道。
太史慈回道:“在下射猎了八只野兔,四只獐子,外加三头野猪。”
此番收获却是不小,严颜却是大笑道:“我少比你射了两只野兔,却多了一只獐子。”
两人的马尾巴后面,一条绳子拖着不少猎物,都是被他们给射死的。
“今日却是太守
更胜一筹。”太史慈主动认输道。
“小子你也不差,老夫今日带了一条黄犬,汝却是单枪匹马,否则老夫不如你。”严颜却是摇了摇头,太史慈虽然略逊于他,可是严颜却带了一只黄犬,而太史慈却是只有自己一人,严颜占了便宜。
严颜欣赏道:“以汝这番射艺,做一个军司马也是绰绰有余,如今我蜀中危急,回去之后本太守当多加提拔。”
听到严颜的器重,太史慈禁不住想笑:“那便多谢太守了。”
“你我一同回去如何?”严颜主动对太史慈邀请道,以他一介太守的身份,主动放下身份去邀请一个低级军官,足以见得对太史慈的器重。
不料太史慈却是微微一笑:“不了,在下还与其他人有约,只能有负太守厚望!”
说罢,也不待严颜叫喊,转身策马而去,几名随从紧随在其后,奔入丛林之中,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诶!这年轻人...”严颜见得太史慈奔走而去,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本来对“史义”很是器重,想要多加任用,却不料这“史义”如此没有眼力见儿,竟然转身便走,不由得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