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盯着凌霄。
凌霄却微微一笑,然后走到“沈南钊”跟前,关心地问:“老公,你没事吧。”
男人愣了一下。这么快就叫他老公了?
不介意被他摔下水?
陆鹤雪提醒:“凌霄,他现在的意识不是沈南钊的……”
“那又怎么样?我只要他的人在我身边就够了。”凌霄伸手,试图从男人手里拿走棍子:“把棍子给我。拿棍子敲客人不是待客之道。”
沈南钊诧异地盯着她。
他爱揍谁就揍谁,要她管?
不过,她管起他来,他却觉得挺受用的。
这就是妻子的含义吗?
原来,妻管严,也是一个褒义词。
男人切了一声,把棍子塞她手里,转身便走了。
凌霄问陆鹤雪:“你跟我来烈日岛,是不是为了他?你想为子献报仇?”
现在凌霄是知道陆鹤雪最多情史的人了。
陆鹤雪真的把伤害过子献的人,以及这些人的后代,都杀了。
陆鹤雪只觉得凌霄真的就像是他的妹妹一样,如一朵解语花,知道他所思所想。
陆鹤雪道:“本来想报复的。但是看到他马上要消亡了,却用最后的神识压过了沈南钊的意识,不断找存在感,便不想杀他了。我反而觉得他可怜……倒是你,需要小心一点。他知道自己会彻底消亡。所以在消亡前,想要报复这个世界。尤其是报复吞噬他的男人。而你是沈南钊的女人。他八成要报复到你身上。”
凌霄道:“我不怕。反而觉得他可怜。不管他对我怎么样,我都必须安抚他。我唯一的底线就是这具身体绝对不能在南钊的意识苏醒前被他损坏。我别无所求,只求南钊真正地回到我身边。”
刚走不远的容苍耳朵动了动。
原来,她之所以对他态度大变,是因为怕自己损害这具身体?
……
凌霄让唐臣安排了陆鹤雪的住处,便去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房间位于别墅的二楼,就在沈南钊房间的正上方。
洗过澡,凌霄穿着睡衣,披着丝巾站在露台上,手肘搁在栏杆上,看向夜色里的大海,漆黑的长发在月光下轻柔翻卷。
沈南钊站在楼下的露台,仰起头,刚好能看到女人的裙摆一角,裙子下是她修长笔直的小腿,一双玉足踩在拖鞋里,染着淡紫色指甲油的雪白脚趾若隐若现。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冷风里,仿佛站成了永恒。
她一定在思念着谁,因为有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下来。
他伸手,接到了一滴她的眼泪。
他尝了尝,是咸的。
心里忽然生出一抹酸楚……
忽然之间,有些心疼她。
凌霄在冷风里站了很久,正要转身回去,栏杆突然簌簌地响动,一个男人攀着栏杆爬了上来。
竟然是容苍,哦,不,如今他是沈南钊的模样。
凌霄反应极快地退回卧室,锁上阳台玻璃门。
男人晚了一步,就让她逃了。
倒是个聪明的女人。
他不耐烦地敲了敲玻璃门:“媳妇儿,开门。”
凌霄摇头:“天太晚了,我们都该休息了。”门外的男人倒像是狼外婆,她则是小红帽……
男人丝毫不加掩饰地说:“今晚夜色正好,而我,想——睡——你。”
凌霄心里咒骂,睡你妹啊睡。
今夜是一个坎儿。
如果自己怂包,他以后大概会肆无忌惮地欺负到她头上。
凌霄不准备继续躲开,反而深呼吸一口气,心里有了主意。
她和颜悦色地拉开玻璃门:“我没听错吧?你要睡我?”
容苍没想到她竟然会打开门,甚至义正言辞地质问他。
他扬起下巴,点头:“是,我想和夫人来一场鱼水之欢。”
他话毕,便挑衅地看向女人。
然而女人脸色毫无变化,依旧是温和的样子。
凌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身走进房间:“进来吧。记得关上露台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