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昇收拾行李去了府城,村里的后生心里都长草了。
六叔公躺在凉庭的摇椅上,景瑜站在旁边帮他打扇。
六叔婆说“他不是一直不愿带吗?怎么改主意了,带景昇是报恩吧!青河媳妇为了景昊,可怜景昇才吃半年的奶就狠心断了。”
六叔公悠悠道“小人之心了不是!要说报恩,他谁家都不欠,景芸不是琪琪小命都没了。”
六叔婆一想可不是咋地,别的不说,就红薯玉米让村里人生活好过多少“你说的对!”
六叔公“以前不愿带人是有苦衷的,他自己都是小打小闹的,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和京里镇国公搭上关系,早晚要到京城去发展,需要大量人手,自己的子侄总比外人强吧!”
景瑜热血上涌,下定决心“祖父!我想跟着三叔干。”
六叔公闭目养神“你想好了?”
景瑜“我想好了,我就是读一辈子书,撑死就是个秀才。我不想浪费大把的时间和金钱做无用功。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说不定过几年我开窍了还能回来考。如果不能,一个童生在外行走也足够了,大哥将来走仕途,身边也得有人帮衬不是,不如我先出去闯闯。”
六叔公坐直身子直视他“你长大了!不过我有言在先,不是家里不供你读书是你自己放弃的。还有你自己去找你三叔,他愿不愿带你就看你的本事了。”
景瑜“是!祖父!”
八月就相对比较闲,小分队又开始浪山上,这次在南山那边建了个落脚点。离石洞要往南翻两个山头。无人涉足的地方,药材可太多了。人参,何首乌,黄精年份都很高。
山里的东西又多又好,一棵树上就摘了一背篓的野生香菇,八月瓜也摘了很多,幸亏有张华张富俩兄弟,不然都得烂山上。他俩运到石洞,张乙每天带家里人去石洞那边运回家。
又发现了一大片的天麻,比去年那块地还大。“昊哥!我们发财了!”
顾景昊傻笑“哈哈哈!发财了!”
苏琪蹲下抱着多多“谢谢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多多“你做什么都好吃,不过还是牛蹄最得劲!”
苏琪惊喜道“莫非你找到野牛了!在哪?好不好弄?”
多多“倒是不远,就左边那个小盆地,有二十多头,不好弄,要等它们落单才行!”
苏琪“不急!我们等!明天带他们去看看。”
晚上吃饭时,苏琪说那边有野牛,张华张富激动不已“好久没吃牛肉了!”
苏琪“昊哥!明天,多多带你们去查看一下,看能不能弄。我就不去了!”
景昊“这里不安全,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苏琪“我上树屋就行了!实在不放心!你带上张华,张富和刘贵留下,你们早去早回。”
苏琪带着刘贵和张富挖茯苓和葛根。中午他们回来了“怎么样?能打吗?”
景昊“有点困难!那群牛分成两拨。小的那群有六七只,咱们几个人怕是够呛。也有好消息,一是它们离大部队有点远。二是离这边近,半个时辰。”
“六七头啊!”几个人都沉默,三四头已经是极限了,但是送上门的猎物不要又心有不甘。
苏琪“明天早起去看看,到时见机行事,原则上不冒险,不能为口吃的连命都不要了。”
顾景昊“就是,什么时候自身安全都是最重要的,你们要记住。”
几个人都点头。
苏琪“吃饭!明天早上早点去!”
第二天寅时起身,走了半个时辰到了那边,就见五头牛在那睡觉,另外两头不知去向。
多多“我去看看!”
苏琪“昊哥,刚乌漆麻黑的也没看清,回程路好走吗?”
景昊指着右边一个大陡坡“昨天看过,真要猎到了,从那边下省力省时,一刻钟应该能回去。”
苏琪点头“这人头脑还不错!”
趁着多多查探的功夫砍藤条做拖车,万一能用上呢!五头牛,做四个大拖车,张华要发挥优势拉两只了。做好拖车天刚麻麻亮,几个人又拿出大砍刀把回去的路拓宽一点,多争取一点时间。
多多跑回来了,那两头在隔壁山头沿着小溪往西边去了。
景昊“时间还早,我们再等半个时辰,等他们走远点再动手。”
多多“我去看看走远没,等我回来!”
那四人又埋头砍路。苏琪坐在山头盯着牛,主要是怕它们转移阵地。
这一次多多很快回来了“走了!”
苏琪拿出人参糖一人一颗。四人背上大铁棒,搭上弓箭靠近牛群。先用箭,然后用大铁棒猛击牛头,张华的力气好像又涨了,一箭,三五铁棒下去,最大那头牛倒下了,张富也长进了不少。
二刻多钟又解决战斗,多多迅速回村去叫人。苏琪冲下去把弓箭收起来放背篓背上山头。又跑下去撒药粉掩盖血腥味。
他们两人一组拉上野牛顺着大陡坡很快就滑下去了。半个时辰就回到落脚点。稍作休息,吃点干粮。苏琪收拾东西,他们抬上野牛,迅速往石洞那边撤。
一次到石洞时间太长了,人受不了,就翻个一个山头就放下,等多多带人来接应。五头牛几个人跑了三次,累得贼死。
苏琪“这里安全了,就在这等着吧!昊哥,要不要把牛血放了!应该轻不少吧!”
景昊抽出匕首准备照做。
张华说“少爷,我们都到这了,也不差这百八十斤。我和张富先送一头去石洞。”
景昊一脸懵逼。刘贵忍笑忍的嘴角抽抽。
苏琪哈哈大笑,景昊气急败坏又拿苏琪没办法“你还笑?”
公公刚从祖父家出来就见多多一阵风似的往东边去,大喊一声“多多!”
多多迅速转身扯他裤腿。顾青湖摸摸多多的头“等会。”
迅速回祖父家叫人跟着多多走。
自己马上赶回家去安排。
五头牛都拉到晒场,公公决定在村里卖一头,自家留一头。那三头送进城。
刚卖完种子,家家都有余钱,七八百斤一头牛一会卖的就剩筋头巴脑的。
景瑜买了牛肉让家里人扛回去,见顾青湖坐门外抽烟,鼓起勇气蹭上去“三叔!我找你有事!”
顾青湖看他一眼“什么事?”
景瑜“我想跟你干?”
顾青湖一口烟没吸进去一阵狂咳,吓得景瑜上前抚背。景昊见状进屋端杯水给他爹“你小子说什么了?”
景瑜讪笑不说话。顾青湖挥手让景昊走。“你祖父,父母知道吗?你自己怎么想的?”
景瑜又说一遍。顾青湖沉吟许久“你想好了?”
景瑜“我想好了!”
顾青湖“你弟妹在京有个铺子,本来没准备这么快收回来,既然你们都想出去闯,赶早不赶晚,过了年你跟我一起上京打个前站吧!”
景瑜一蹦三丈高“多谢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