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郴生摸了摸自己的脸,嘿嘿一笑,忽地扬起巴掌,啪啪地也扇了何淑懿两记耳光。
何淑懿暴怒,飞出一脚,踹在林郴生的小腹上。
林郴生应势而倒,还嘎吱地压坏了两只矮脚塑料凳。由于何淑懿长年蹬自行车,脚力生猛,力道强劲。林郴生捱她一脚,痛得嗷嗷直叫,满地打滚。
何淑懿觉得不解气,跟着又恶狠狠地补了两脚。
林郴生更是痛得惨叫连连,如杀猪一般。
何淑懿目眦欲裂地瞪了林郴生一眼,跨过他的身体,向赵书勤这边气呼呼地走来。
阿娟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呆。
良久,几人才回过神来。见林郴生躺在地下哀嚎,众人连忙上前把他扶起来。
林郴生瞅着自己被何淑懿一介女流揍得如此狼狈,自是恼羞成怒,气急败坏。他抄起一张塑料凳,猛扑向何淑懿,觑着她的头部就凶狠地砸下去。
何淑懿刚回到自己的座位边,正准备落座。由于背对林郴生,她没有发现林郴生发起的袭击。
眼看何淑懿就要惨遭毒手。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的赵书勤飞身扑上去,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何淑懿的身子。
哐的一声,凳子结结实实地砸在赵书勤的头上。赵书勤感到一阵剧痛,似乎头盖骨都炸裂了,跟着就是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他踉跄一下,随即倒在了何淑懿身上。
何淑懿彻底震怒。她把赵书勤安顿在椅子上,然后抄起旁边的一把塑料椅子,对着林郴生的头部就猛砸下去。
林郴生本能地用手遮住头部。嘎吱一声脆响,椅子打在林郴生的手臂上,解体为数片。林郴生把手收回来,不停地狂甩,疼得哎哟哎哟地大叫。
何淑懿扑上去,一脚再次把他蹬翻,紧跟着又发起新一轮的暴踢。
阿娟他们赶紧围上来,把何淑懿拉开。其中一个男生赶紧掏出电话来报警。
“打死你这个臭流氓!打死你!打死你!”何淑懿指着林郴生咬牙切齿地骂道。
警察很快就赶来了。一番简单地问询后,何淑懿、赵书勤、阿娟、林郴生等一干人都被带到了派出所。何淑懿和赵书勤被关在一个讯问室,阿娟、林郴生等被关在另一个讯问室。
此时,赵书勤已经苏醒过来。但头部还是隐隐作痛。
“对不起!”何淑懿歉声说道,痴痴地望着赵书勤,心疼不已。“还疼吗?”
何淑懿轻轻地抚摩赵书勤的头皮。
“没事。”赵书勤苦笑道。
一个瘦瘦的中年警官进来。他板着脸,冷冷地瞟了赵何两人一眼,把手中的记录本往桌上一扔,在两人对面坐下来。
“你俩捅破天了!”警官劈头盖脸地严厉地说道。
“什么叫捅破天了?警官你要搞清楚,是林郴生欺负我在先。打人也是他在先。”何淑懿据理力争道。
“你说的对。可人家被你打惨了。赶紧叫家里人准备医药费吧。否则,你们要被关上十天半个月的。”警官冷冰冰地说道。
“凭什么?!我们还没有跟他要医药费呢。真是倒打一钉耙啊。”何淑懿忿忿不平地说道。
“叫你准备就准备,哪来这么多凭什么。”警官大声训斥道。“这是派出所,不是菜场,明白吗?”
何淑懿还想争辩几句,赵书勤连忙止住她。
“算了,赔就赔,就当吃点亏,破财消灾。”赵书勤轻声说道。
何淑懿遂不再言语,但一脸不服。接下来,警官给两人录了口供,然后一声不响地出去了。
之后,再也没有人来理会赵书勤和何淑懿两人。
讯问室四面都是密不透风的墙体,又没有空调,室温偏高,空气闷热。赵书勤和何淑懿待了不到半个小时,便浑身汗流浃背。两人想出去透透气,门又被锁住了;想喝水,叫半天鬼都不见一个。
何淑懿焦躁起来,在门上咚咚地狂敲。然而,敲得手都红肿了,依旧不见人影。何淑懿气得破口大骂。
赵书勤连忙和颜予以宽慰。
直到第二天中午,赵书勤和何淑懿被整得口干舌燥,虚脱疲累,昏昏欲睡,才有一个年轻警官前来打开房门,把两人放了出去。年轻警官还笑容可掬态度诚恳地给两人道歉,说是工作疏忽,怠慢了两人,请两人多多包涵。
“医药费要赔多少啊?”赵书勤忐忑不安地问道。他估计数字不小,为此担心了一夜。因为,无论数字是多少,都要靠父亲赵德胤来承担。他少不了要挨一顿臭骂。
“不用赔了。都是林少的错,不用赔了,不用赔了。”年轻警官连忙申明道。
“林少?林少是谁?”赵书勤不解地问。
“就是林郴生。”何淑懿鄙夷地说。“对,就是他。”年轻警官讪讪地说。
见医药费不用承担,赵书勤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正为如何向父亲开口索要这笔费用愁肠百结呢。
年轻警官还开着警车,亲自把何淑懿和赵书勤送回炉江学院。
刚进屋。一个中年女人就扑上来,上上下下把何淑懿全身仔细检查一遍。
“女儿啊,你没有伤到哪里吧。”粟姬环声音颤抖地问道。何淑懿冷冷地甩了母亲一眼,没有睬她。
屋内还有一个中年男子。他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梳得很齐整,油光可鉴;神色冷峻,傲气凌人。
男子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品着茗。
何淑懿也没有跟男子打招呼。她径直走到冰箱前,从里面取出两罐可乐,一罐扔给赵书勤,自己打开一罐,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赵书勤稳稳地接过可乐,紧紧地攥在手中。
“叔叔阿姨,你们好!”赵书勤满脸堆笑地向粟姬环和男子招呼道。
赵书勤看得出来,中年男子应该就是何淑懿的父亲,因为他跟何建教授容貌相像。而中年女人应该就是何淑懿的母亲,因为两人无论形象还是气质,都高度相似,如同一个胚子出来的。
粟姬环夫妇并没有理会赵书勤。他们甚至都没有正眼看他一下。
这让赵书勤感到十分尴尬。他觉得没有必要再呆下去。
“淑懿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赵书勤讪讪地说道。
说罢,他扭头就走。
“别走!”何淑懿赶紧拦住赵书勤,紧紧地抓住他的臂膊。
“等会儿我们去爬观音山。”何淑懿柔声说道。
两人拉拉扯扯的亲昵样子,让粟姬环异常反感。
“何淑懿你是什么意思?我跟你爸在这里为你担惊受怕,你却连一声招呼都不打。你还有没有一点教养,啊?!”粟姬环勃然不悦,严词责问道。
“我有没有教养不用你们管。你们要是看不惯,可以马上走人。”何淑懿面无表情地说道。
“行啊,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可以不要父母了。”粟姬环无可奈何说道。挫败之情,失望之意,溢于言表。
“你要是固执地认为,我跟你爸对你不好,我们也无话可说。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当年为了生育你,我可是付出了半条命。没有我们,哪有你今天。我希望你有点良心。”粟姬环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你们生了我。但我更知道,没有爷爷,我压根也活不到今天。”何淑懿冷峭地说道。
“行了,当着外人的面,你们吵这些,有意思吗?”中年男子烦躁地说道。
“好啊,那我今天就好好跟何淑懿算一算这账,看我们到底有没有亏待她。”粟姬环气急败坏地说道,抓着何淑懿的手臂就往门口方向拉扯。
“放开我!”何淑懿挣扎道,极力地想摆脱母亲的控制。
奈何,粟姬环正在气头上,臂力出奇地大。任凭何淑懿如何反抗,都始终挣脱不了她的掌控。粟姬环生拉硬拽,将何淑懿拖出客厅,还重重地带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