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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人与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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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五人在一次又一次碰壁中到了最后的一间屋子,那也是他们觉得最有希望的地方了。

那不是普通的茅草屋,那是一间砖瓦房,整个山村除祭祀殿以外最好的地方,据说是退休后祭司的住处,而祭司是离神明最近的人那他一定是知道最多的人。这也是他们最后的期望了。

他们不是秦时明月的人,没有什么意识体,瞧着是三个队伍实际上他们五个再怎么生分也是搭着边的,他们五个不过是陪来的麻烦事儿罢了,今天他们拾了最简单的任务,却什么也找不到,那可不就是没用的废物?

靠别人善意而达成的施舍,怎么比得上有来有往的合作,没有利益的勾连什么都是虚假的。几人做好心理建设拿出道具做好最后的准备,他们有一种直觉,这个地方一定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他们推开门的时候,那老头就在逗着笼子里的蝴蝶,手里拿着一本破旧的,已经翻烂的破皮书。

那老头是个瞎子,眼睛是白灰色的,没有眼珠,拿着一根盲杖。

他瞧不见人便误以为我们是普通的山民,自然地说,语气里还杂着埋怨,像是普通老人家见到不听话的娃子,又对自己怎么大岁数都不当祭司了还说话这么管用,乐呵呵的,“你们来了,我听这脚步声有点多啊,大致有五个人了吧,哎呀,不跟你们说了嘛,来两个就够了,不过来了就来了吧,想来个人帮我提着着笼子,拿着书留在院子里,剩下的跟我来。”

老人熟门熟路,都不要怎么探,自顾自地走进屋里去,屋里没有点灯,窗户也用黑色的破布挡着,没有一丝光能透进来,能看到底就是门口那小小的一块地。显得阴森森的。

五人对视一眼,留下一个人守在院子里。其他的跟着进去帮老人家打扫屋子顺便听老人家絮絮叨叨地吹嘘自己的过去。

留下的人翻看本子。

这是一本破旧的书,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从未见过的字体。

他直觉这本书很重要,正好之前夜里得到了一个道具。笼子里的蝴蝶拍拍翅膀立在横杆上歇着。

所以,他复制了这本书。

现在掏出来的就是这本书。

非常完美,没有一个人看得懂字体。

又到了万能的工具人小八出场的时候了。小八把书整个扫描了一遍,顿了顿以文字的形式表现,希望没事。小八露出一个祈祷的颜表情。

以为这本书是救命稻草的人遭到了致命打击。

他们只能从这本书里得到了一个令人绝望的消息。

这是一座古老的雪山,它立在世界极北处,没有任何生灵可以踏足这里,因为有最寒冷的雪,最尖利的冰守护这里,它有着最悠久的历史,它从世界还没有诞生的时候就存在了,或者说它就是这个世界的根基,时间太长了,长到这座雪山也有了喜怒哀乐,七情六欲,但是它不知道,它是世界上最干净的存在却没有任何教导任何管教于是它开始观察这个时代的家伙们,学习它们如何成为一个快乐的存在,打发那漫长无聊的时间。

这是一个最古老的时代——如果是从他们玩家的视野来说的话——神明高高在上,妖魔肆虐大地,强大的兽族战无不胜,而最弱小的就是动物与植物。它处于世界最底端,低端到强者都不会把它端上餐桌。

强大的它们谁也奈何不了谁,漫长的生命除了聚众斗殴外什么都没有,某一天打完架的它们无聊的躺在陆地与海洋上,它们低头看到了“虫子”,它们好像找到了一点乐子,于是它们发明了一种新游戏。

“斗虫”。

它们把大地像划分蛋糕一样划分开来,各自划到一块蛋糕去圈养人虫鸟兽,花草树木。

这个划分出来的大地就是它们养虫的笼子,它们决定想尽办法让这群弱小者强大起来,然后再斗赢别的的‘虫’,这样不就可以分出胜负了吗?这样不就可以打发漫长无趣的人生了?

它们便商量着,当日隐去三分之一,当月亮出现在世界的最底层,当天上的星星只有九颗,当底层开始涌出岩浆,那岩浆就是它们斗虫的地点。

它们满意的离开了。它们踌躇满志的离开,决心成为让其他家伙心服口服的最强者!

它们点开弱者的神智,授予它们自己的力量,用所有耐心与时间一点一点雕琢心目中最强大的“虫王”,这也许就是它们漫长生命里唯一的乐趣。

但是只要开来灵智的东西就不可控了,“虫子”试图逃离蛋糕,在经过无数次死亡后,在无数强者下注开盘后,最北处的蛋糕里有一小波“虫子”,它们划过狭窄而深不见底的海峡,它们像未知进军。

它们最开始沿着太阳的方向行走,因为最南边的底层是它们“斗虫”的乐园,它们不记得方向却记住那是太阳的逆方向,于是它们到了世界的最北端。

它们到达了雪山,第一件事就是抛弃了“主人”给它们取得名字,它们根据自己的特征画了“人”这个图案,于是以“人”这个图案代表自己,这群“人”还不知道它们来到了世界上没有一个生灵敢到来的地方。

这里孕育了太阳与月亮,星空也围绕这它旋转,它们远远避开它,将这娱乐的舞台摆设在世界的底部,让最后的胜者将蛋糕摆在它们止步的界限,以此来点缀它的奇迹。窄窄的,触碰不到底的海峡是它的界线,海峡告诫着它们,这是不可逾越之地,没想到“虫子”会到那里去。

强者们无趣的收了赌局,继续准备下一场“斗虫大赛”。

雪山沉默这看着它们那无聊的闹剧却也在思考该怎么样才可以养出更强大的虫子,它在脑海中推演了上千遍却苦于没有素材,而这时候用虫子送上门来了。雪山非常高兴。

但是只有一钟还不够,不过鉴于这种虫子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生物,于是雪山决定把这种虫子作为主养对象。

“这太荒谬了。”玩家听不下去了。“我要冷静一下。”

五人组受不了了,他们缩到院子的角落,抱着头,任别人怎么喊都没有用。他们的记忆开始错乱,他们问自己一个问题,他们是谁。

有一块橡皮擦在擦除他们已有的记忆,书里的故事在扭曲他们的人生,他们是“虫”,它们是“虫”,它们是虫。它们是谁?

“继续。”杳杳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她示意小八继续。

“等等,让我们缓一缓。”秦枯等人痛苦的捂住头。“我们好难受。木辞你没有感觉吗?”

木辞把长命锁拿出来,它在发着温柔的黄光,木辞有没有感觉一目了然。

“嗯?出问题了?”杳杳屏气凝神感受了一下,半响才发声。

“认知错误。”杳杳说,她吹吹茶,端起喝了一口。

就说有什么事情她会感受不到,原来是这个,认知错误什么的,完全影响不了她好吧,毕竟她的认知就没有对过。

但是现在他们的认知被扭曲,就像那群“人”以为自己是“人”但是世界赋予他们的认知是被斗的“虫”。实际上却什么都不是,是“人”?那是它们授予自己的认知,“虫”是世界的认知。它们知道“斗虫”,知道“逃离”,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来自哪里,将要去往何处,它们是海上随波逐流的浮萍罢了。

现在他们这些人也要被扭曲成“人”最后是“虫”。

“╮(╯-╰)╭,让姑娘给你们露一手。”杳杳放下茶杯,起来伸了个懒腰。

杳杳站好,清清嗓子,“咳咳,嗯~ o(* ̄▽ ̄*)o。”

“噫~”一声直接把他们震醒,脑袋嗡嗡的。

“停,停。”安止意识体直接给震了出来,他直接扑上去捂嘴,“秦大姑娘,秦大祖宗,自己人,别开嗓!”倒也不是不好听,就是杂的力量太大,他们受不住啊。

“切。”杳杳反手一个过肩摔把安止丢在地上。

木辞讨好地给杳杳捶背捏肩,“辛苦我们杳杳了,杳杳还会唱戏啊,杳杳真棒。”

“哼,那当然。”杳杳坐下继续慢条斯理的喝着茶。自从那会儿过后他们相处好了很多,起码现在像个朋友了。

“杳杳的戏曲可是一绝,啧啧。”安止从地上爬起来拍拍灰,“就是这大晚上的我有点瘆得慌。”

“除了戏曲,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风水阴阳,天文地理,杳杳几乎什么都会一点点。”安止夸张地尖叫两声,继续吹捧,“不愧是七姑娘。”

五人组脑袋昏昏沉沉的回来,扒拉着凳子坐下,有点估量错了未知,咚的一屁股做到地上却傻乎乎的呆愣愣的坐那。

“好了好了。”杳杳拍拍手,示意小八继续。这故事今天必须听完,这神明到底怎么回事!

上回说到雪山准备把“人”当作主要栽培对象,于是创造了类似于“人”的形象的影子去接近它们。

于其它的存在比起来,它似乎格外仁慈,当然这是对“人”来说,它满足这“人”的需求,它用天上三十六颗星辰划分时间,它缔造出“人”所梦寐以求的天气。

“人”为其取名为“四季”,“人”以星辰划分时令,有了“十八节气”,“它们”为了表示尊敬以天上亘古不变的星辰为它取名,尊它为“沂”,他们在“沂”独立存在的最后一天献上“人”以为最美味的祭品——“猪”“牛”“羊”以此来表达它们最崇高的敬意。

“沂”就是山民最初信仰的神明。

小八暂时停下简述。给他们点时间理理清楚。而且后头的剧情没有前头重要。

“沂”并不是庇佑“人”的神明,只是另一个参与了“斗虫”的强者。玩家貌似没有生路。因为玩家在它们眼中也是“虫”罢了。

确实,低沉的情绪笼罩着他们,两个都是死路,他们回不去了。

“不,有一点问题,比如关于‘沂’的存在,我们抬眼所见的天空如我们的世界一样轮转,没有所谓的三十六颗星辰,没有所谓的会隐去的‘日’,‘月’。要么就是山神把这个世界拽到了祂的世界,要么就是这份记录有问题。”云止发声。

“还有,是谁记录了它,是‘沂’还是……”

“是我。”神女撑着伞在院门口出现。

“你们不好奇为什么他们都是‘祭司’而我被称呼为‘神女’?”神女自来熟地坐到他们边上。

神女手一挥,短暂地拂开了天上层层叠叠的云朵。

那是一片橘黄色的天,上头是只剩下一点点的“日”,没有“月”,最亮的那一点就是“沂”。

神女向他们介绍,“这份记录是我写的。”

“至于我,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东西。但是我决定不是‘人’。”天空的云聚拢起来,天上出现了熟悉的星海与月亮,不过须臾它们也隐藏在落雪的云后。

“我生于荒野。天生地养,生来就有非凡的力量,此处以‘人’的形象为主,我有智以来也是这个形象,曾经我也以为是。‘沂’在我有智之时,发现了我,它认不出我的来路,将我当作‘虫’,于是所谓的‘祭司’受‘沂’之命带我来到了这个山村。”

“‘虫’弱小但是对所谓的‘神’却有一定的判断能力,‘祭司’见到我的那一刻就直到我绝对不是跟它们一样的‘人’,它们将我奉为下一任‘祭司’,却称我为‘神女’它们期望我带领它们脱离‘虫’的地步。”神女从小八手里接过这本破旧的书。

“没想到这个老东西还留着这本破书!”神女一点一点把书撕碎,纸片从手缝中洒出,还没落到地面就出现幽蓝的火焰将其烧毁。

“这本书,就是它们给予我的骗局。”神女的眼中泛着寒光。

每人的肩膀上都停着一只蓝色的蝴蝶,根本就动不了,只能看着书被撕毁。

“我劝你们离那个老头远点,除非你们也想要变成‘虫’。不要怀疑我的话,我不屑于骗人,你们的命也与我无用。”

神女深深的看了小八一眼,离开了。

一群蠢货!还浪费她的时间,至于那个老人家,看来还要去……

“去干什么?嗯,我亲爱的神女大人,人多才好玩嘛。”山神无趣的支着脑袋,巴拉着水镜,“孤可是迫不及待了,要不孤帮你个忙,把时间调快那么一点点,怎么样啊神女大人,你意下如何。”

“看着他们自己走向灭亡不是更有趣吗?”神女看着雪地,默默的攥紧了手。

“哈哈,好吧,这就是你的遗愿吗,我亲爱的神女大人。”山神永远带着笑,谁也捉弄不清祂到底有什么打算。就先现在谁也不知道祂是否应允了神女的要求。

这个副本只会有一个胜利者,山神不允许出现任何失误,那个老头必须死!他们的记忆必须抹去!

所以,那就下一场雪吧。神女?不过是一个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弱小者罢了。

下一场雪吧,雪会埋藏一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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