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道积威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听到声音,几个人回头看去。
褚姨推着霍老夫人的轮椅,向霍修远墓碑这里走来。
霍老夫人冷着脸,以一种不怒自威的姿态,端坐在轮椅上。
褚姨推着霍老夫人的轮椅走上前,霍老夫人扫了眼被阮慈护着的小睿,又看了看自己的孙子,最后把视线落在阮蔷的脸上。
“红口白牙的在这儿说这样的话,你有什么证据?”
“……”
“如果没有任何证据就敢无端猜测和指控靳深,阮蔷,你哪里来的资本和底气来说修远是靳深害死的?”
“……”
“还是说,你为了激化小睿和靳深、小慈之间的关系,故意捏造的?阮蔷,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阮蔷看向一直以来对自己都没有好脸色的霍老夫人,她冷笑一声:“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随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阮蔷说:“别以为你们三个人一起欺负我,你们人多,我就怕了你们。”
“……”
“凡事儿都得讲个理儿字,你问问你的宝贝孙子,他敢说修远不是为了救他才死的吗?”
霍靳深略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他反驳道:“我从来没有否认过大哥是因为救我才出的意外,但那也只是一个意外,我没有逃避责任的意思,我会觉得内疚,是
因为大哥把生的希望给了我,我才自责不已,这和你想的、猜测和臆断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
“不是一回事儿?呵……”阮蔷冷笑,“每一个杀人犯都会为自己找开脱的借口,你……也不例外!”
霍靳深被阮蔷的话气到,他欲开口反驳,却被霍老夫人制止住。
霍老夫人再去看阮蔷,她说:“你今天既然旧事重提,那我们不妨把当年的事情,再好好调查一番好了!”
“……”
霍老夫人说这话时,阮蔷的眼里,明显一闪而过一抹微光。
紧随而至,一股心虚感,在她心头掠过……
心里虽有异样,但是阮蔷还是捏紧手指,梗着脖子,冷嗤道:“调查?什么调查?你说的调查,在我看来,不过就是变相维护霍靳深的一种说辞罢了!”
阮蔷今天算是照着和整个霍家撕破脸来的,所以再看霍靳深,她言语丝毫不加克制。
“因为修远会继承公司的全部工作,你心生嫉妒,就搞出来了害死修远的事情,然后还装作你是受害者,说你哥是为了保护你才出意外离世的,其实,就是你一手设计并陷害了他,只为达到你肮脏的目的!”
“住口!”
霍老夫人厉声打断了阮蔷。
“看来,再华丽的衣服,也掩饰不了你内心的丑陋,阮蔷,既然已经结婚了,
就好好的生活不好吗?和霍家一再对抗为敌,有意思吗?你就这么喜欢自揭伤疤?还是说,你仗着徐少擎不知道你有孩子的事情,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嗯?”
“……”
阮蔷被霍老夫人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可阮蔷却不甘心自己已经闹到了今天的这步田地,却还不能让霍家人为他们对自己作出来的事情付出代价!
“我们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儿,我今天会提及这件事儿,是为了让小睿知道事情的真相,再者,我也要替修远伸冤,他当年死的不明不白,我作为他的未婚妻,有义务为他伸张正义,讨要一个说法!”
“好,既然你今天非说要为修远讨要一个说法,我自然是没有拒绝你的道理,但是阮蔷,你给我想清楚,也想明白了,你能不能承担的起后果,如果能,我随你折腾,如果不能,你就趁早给我断了你的花花肠子,在我面前,你玩的那一套,还太嫩!”
阮蔷不卑不亢,只说:“我要为修远讨要说法,怎么就和您玩心思了?我看您是怕赌不起,到时候又折了一个孙子进去!”
霍老夫人说:“我办事儿一向一碗水端平,如果靳深真的害了修远,我绝对不会姑息,但是如果有人肆意诬蔑造谣,我也不可能善罢甘休!”
阮蔷望着霍老夫人果敢的眸色,她知
道她是认真的。
只是眼下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阮蔷必然不能退缩。
而且她赌的是事情过去了快九年,霍老夫人再追查下去,也找不到什么必要的证据证明事情和她有关系。
想着,阮蔷强迫自己硬气道:“好啊,那就彻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省的你们霍家人不敢告诉小睿父亲为什么会离世,你们又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不肯带小睿来祭拜他的父亲!如果你们心里没有鬼,就对于修远意外离世的事情,给我一个客观公正的答复!”
“好,你要答复,要结果,我都给你。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我给你一个你想要的答复!”
阮蔷谈条件道:“好,那就半个月,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我们一码归一码,你们别因为找不到证据,就试图想要从徐少擎那里下手来置我于死地!”
霍老夫人扬唇笑了,“我没有你那么龌龊,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
阮蔷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表情也渐变扭曲。
霍老夫人不看阮蔷对自己恨得牙痒痒的脸,继续说:“为了公平起见,从今天开始,小睿要跟我在一起生活,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你们两边任何人都不许来见小睿!”
对于霍老夫人这个提议,阮蔷并不愿意接受。
小睿现在是她能掣
肘霍家的唯一的筹码,她一旦失去这个筹码,她就像是丢了武器的士兵,哪里还有和霍家人继续抗衡的资本?
“不行,小睿这么多年来都被你们蒙在鼓里,浑然不知,你把小睿留在身边,我不能保证你们会不会给他洗脑。所以,我要把小睿留在身边,我要把他带走!”
“阮蔷,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依照你现在的情况,你敢不敢把小睿带走?”
“……”
“据我所知,徐少擎还不知道你有孩子的事情,你若是想让他知道,也想让他知道你当初为了嫁给他,不惜去做处、女、月莫修复手术,你大可以带着小睿,过去你那里!”
阮蔷用震惊的目光看着霍老夫人。
霍老夫人的话,就像是抓住了她的命门,让她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无论如何,阮蔷也没有料到,霍老夫人竟然把她的事情调查的这么清晰细致,连她当初做了修复手术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霍老夫人十分满意的看着阮蔷的表情,嘴角一扬,她说:“所以现在,把小睿养在我身边,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你说是不是啊?徐太太!”
“……”
阮蔷清楚,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她对小睿,确确实实没有带在身边的资本。
忍着不快和怒意,阮蔷纵然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也得顺从霍老夫人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