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睿瞪着阮慈,然后伸手,毫不客气的打开了阮慈伸过来的手。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
阮慈看着眼前的小睿,一愣。
这和那个往日里听话懂事,也知道照顾弟弟的小睿相比,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判若两人。
霍靳深注意到小睿叛逆的行为,走上前把阮慈拉了过来,然后训斥道:“耍什么脾气?你妈妈关心你还有错了吗?”
“她不是我妈妈!”
说完话,小睿又瞪向霍靳深,语气十分不友善的说:“你也不是我的爸爸!”
“……”
“是你害死我的爸爸,你是凶手,是个刽子手,没有你,我的爸爸不会死,我的妈妈也不会嫁给别的男人,我更不用被同学们嘲笑没有爸爸。”
“……”
“是你!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这一切,我讨厌你,你就是个凶手!凶手!”
小睿边哭,边冲霍靳深大喊着,早就已经没有了往日乖巧的模样。
霍靳深抿着唇,用一种直视人心的目光看着小睿。
而一旁的阮慈,完全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些事情,都是怎么被小睿知道了的呀?
将视线转向阮蔷,看阮蔷势在必得的冷笑样子,阮慈什么都明白了。
霍靳深看了看小睿,又看向阮蔷,而后,他嘴角冷冷一扬,哂笑道:“什么颠倒是非的话,你都能说得出来,看来,不在霍家这几年,你别的本事没有学会,倒是学会了怂恿并教坏孩子!”
阮蔷听出霍靳深话里的讥诮,她不屑的勾起唇角,说道:“到底是我怂恿并教坏孩子,还是事实本就如此,你霍靳深作为当事人,比我清楚!”
拉着小睿走上前,阮蔷把那一束冥花放在了墓碑前,轻喃道:“修远,我带小睿来看你了。”
说着,阮蔷让小睿叫霍修远爸爸。
小睿第一次来到墓地这里,饶是知道他自己不是霍靳深和阮慈的孩子,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爸爸到底
是怎么死的。
还是今天他妈妈从学校里接走他,告诉他说他的爸爸是因为救霍靳深才出车祸离开的,他才明白了这几年来霍靳深和阮慈两个人对自己好,让自己叫他们两个人爸爸妈妈,拿自己当亲生孩子来看是怎么一回事儿。
原来,他们两个人是在忏悔、在赎罪,是在害死了自己爸爸这件事情上忏悔、赎罪,所以才收养了自己。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改变了不了霍靳深害死了自己爸爸的这个事实。
不仅如此,自己竟然还认贼作父,管这个害死了自己爸爸的男人叫爸爸。
想到这里,小睿就深恶痛绝,觉得自己罪恶感好深重,居然做了一件愚蠢又罪大恶极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做他的爸爸,唯独霍靳深不可以,唯独霍靳深不配。
因为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爸爸!
看着墓碑上,上面放着自己爸爸的照片,小睿嚎啕大哭,嘴里说着听不清楚的话。
一旁,阮蔷也潸然泪下,好像这样的一幕,早就应该让小睿知道,而不是等了这么多年,才让小家伙知道真相。
霍靳深和阮慈两个人冷眼看着阮蔷的行为,脸色都不是很好,特别是霍靳深,绷紧腮线,薄唇紧抿,俊脸冷酷仿若冰霜覆盖,能凝结周遭的空气,聚敛全部的寒意。
没有控制住情绪,霍靳深走上前,一把拉起在自己大哥墓碑前惺惺作态的阮蔷,语气透着狠厉。
“阮蔷,你费尽心机搞出来这些事情,有意思吗?”
阮蔷看着霍靳深盛怒的模样,心里有报复的快感。
对,她就是要看到霍靳深和阮慈两个人既生气,还拿自己无可奈何。
他们两个人霸占了自己的孩子,她不反击他们两个人一番,岂不是成了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木偶了吗?
“怎么就没有意思了?相比较你现在的愤怒模样,你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阮蔷质问着,然后又从
霍靳深的脸上,把目光调向了阮慈。
“本来,你应该娶的人是我,结果可是却成了别人。还有我的孩子,你竟然要和那个本来就抢走了我幸福的女人去抚养我的孩子,让我的孩子叫她妈妈,你不觉得这一切对我来说,太残忍了吗?”
许是压抑太久了,阮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把这些年来的积怨,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
阮慈看阮蔷的模样,只觉得可气,她走上前理论。
“没有人想要抢走小睿,是你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我才要把小睿接到我这里来养,说到底,不是我们抢了小睿,是你自己不要的小睿!”
“……”
“阮蔷,人心再怎么阴暗,都要存留一点良知才好!当初若不是你主动放弃了小睿,小睿又怎么会愿意和我们在一起生活,而不是选择你这个亲生母亲!”
阮蔷尖声喊着,浑然不顾这里是墓地,她的歇斯底里会打扰到地下沉睡的灵魂:“因为是你阮慈让小睿鬼迷了心窍,所以他才会和你们在一起生活!”
阮慈冷笑出声,“阮蔷,你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的本事儿,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阮慈对阮蔷态度不客气,霍靳深更甚。
他死死攥着阮蔷的手腕,然后说:“阮蔷,你的闹剧也应该到此为止了,拿着你的东西,马上滚,别脏了我哥安歇的地方!”
“哈?”
阮蔷癫狂的笑了一声,“你这会儿倒是怕打扰了你哥安歇的地方,你XX妈睡我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儿?”
“……”
霍靳深脸色冷鸷到似凝了寒冰,厉声说:“阮蔷,我没有睡过你,你别再混淆视听了!”
当年有一次霍靳深喝多了酒,再醒来时,他发现阮蔷正躺在他的床上。
那会儿,两个人衣衫不整,他真就误以为自己睡了阮蔷。
可是后来他发现自己的内、裤很干净,根本就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想也知道
那天的事情是一个误会。
对于这样的误会,他一个男人倒是无所谓了,相比较而言,一旦被传出去,影响的是她阮蔷的名声,所以,霍靳深自是没有提及的必要。
不想,阮蔷倒是耿耿于怀,还把这样的事情,搬到了阮慈,和他大哥的墓碑前来说。
“我本以为你还有点尊严,但是你能说出来这样的话诬蔑我,还让我哥因为你蒙羞,我真的觉得你这样的女人,已经无药可救了!”
霍靳深松开手,将阮蔷一把甩开。
阮蔷没有受住霍靳深的力道,脚下一趔趄,直接倒在了地上。
小睿看到自己妈妈被推倒在地,他连忙跑上去扶她。
“妈妈!”
小家伙吵嚷着,急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阮蔷再从地上站起身,她看着霍靳深怒意未减的脸,冷笑道:“霍靳深,你这是狗急跳墙了吗?”
“……”
“可是你越是这样,越能证明我说的话是真的。”
再去看阮慈,阮蔷笑的越发乖戾,“你以为你男人是什么好东西?和你结婚之前,他早就已经睡了我,睡了我这个他本应该叫大嫂的女人!”
“……”
“整个霍家乌烟瘴气,小叔和大嫂乱、伦,外人眼里的风光无限,其实里面肮脏不堪,整个霍家就是一团污秽。”
“你住口!”
受不住阮蔷的话的挑衅,霍靳深扬手,直接一耳光打了过去。
霍靳深下手的力道不小,阮蔷被他的力气,生生甩了一个趔趄,人又一次跌倒在地。
手指着阮蔷,霍靳深脸上尽是愠色。
“看来再好的衣服和妆容,也粉饰不了你肮脏的内里,你所谓的我睡了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
“这些年来,我不和你计较,只因为那件事儿压根就是无稽之谈,但是你一再拿出来说,我就不得不说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那分明就是你一手策划的戏码,你做
这件事儿,无非就是想让我娶你!”
阴谋诡计被拆除,阮蔷也不恼。
她只是无法接受曾经这个叫自己深爱,与自己两厢情悦的男人,今天竟然对自己下手,扇自己一个耳光。
那一刻,阮蔷说不清楚自己的痛和无力,只觉得自己挨的不仅仅是一耳光,还有她最在意的尊严。
“我从来不打女人,也不屑于和女人动手,但是这一个耳光,我是替我哥打的你!”
“你不要再打妈妈了,不要再对妈妈动手了,你这个疯子,杀人凶手。”
小睿横出来,挡在阮蔷的前面,对阮蔷一副誓死维护的姿态。
霍靳深看着本来一个好好的孩子,再次被阮蔷怂恿,他对阮蔷的憎恶感,更深了。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自己大哥的孩子,再继续被这样的女人利用了!
伸手,霍靳深像是抓小鸡仔似的抓住小睿,不顾小睿的哭闹,一把扔给阮慈。
“看好他!”
小睿不肯让阮慈抱,他扭动着身体,吵闹着。
而看到自己的儿子被霍靳深这么不友善的对待着,阮蔷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吵嚷着:“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霍靳深不听,只是冷冷的说:“把小睿还给你,只会让你教坏他!”
“我教坏他?”阮蔷重复着霍靳深的话,而后冷笑道:“霍靳深,你是怕我教坏小睿,还是怕小睿知道事情的真相啊?”
“……”
“我看,你就是怕小睿知道你大哥其实是你害死的,然后会恨你一辈子,所以你才不要让小睿跟着我的!”
“……”
“不过,你再怎么囚禁小睿,试图阻断我和他之间的母子情分,我阮蔷今天都要告诉你,你别痴心妄想!你再怎么想要掩饰你曾经做的那些事情,都不过是徒劳,就像小睿说的那样,你就是一个杀人凶手,你害死了你的亲哥哥,你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杀人凶手!”
“谁说修远是靳深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