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树的呼吸开始转变,他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唇也紧紧的抿着。
杨奕博回头看了阿树一眼,微笑道:“我说这么多,你也不用担心但是,即使你今天真的杀了霍靳深,也有人替你顶罪。”
阿树脸上坚毅的外壳,终于开始慢慢的松动,几乎是脱口而出:“我的事儿,与她无关。”
杨奕博有趣的望着阿树,“这事儿可不是你能说的算的,还有阎王老子呢,你以为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吗?啧啧,想得真是轻巧啊。”
阿树突然用力挣扎起来,想要挣开束缚,脖子挣得通红,额上青筋暴露。
杨奕博还是老样子的坐在那儿,看着阿树在那儿做无用功,说:“行了,别白费力气了,你要是真的想杀了他,我现在就成全你。”
说着,杨奕博起身走到阿树的身边,伸手把他身上的绳子以及手铐都打开了,然后大方的退后两步,说:“去吧。”
阿树怔在那里,目光狐疑的盯紧杨奕博看,似乎也被他的举动搞糊涂了。
杨奕博一笑,说:“我的任务只是抓住你,并不是杀了你。所以……”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眯眯的看着阿树。
阿树将地上的狙击枪慢慢的捡了起来,握紧手里的枪,他犀利的眸子紧锁住杨奕博,尝试着架起枪。
杨奕博仍是在笑,一脸的无所谓,甚至还朝阿树挥了挥手,说:“去吧去吧。”
阿树一咬牙,即便眼前是陷阱,是他再也无法回头的深渊,他也无所谓了。
因为还能有比现在更糟的情况吗?
对面,霍靳深恰好就站在霍家别墅门口,一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
另一只手里握着手机,正在专心的讲电话。
当霍靳深出现在阿树的瞄准镜中时,阿树的手指立即勾在了狙击枪的扳机上。
杨奕博还在望着阿树的一举一动,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但是阿树仍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哪怕最后霍靳深结束了通话,转身回到屋子里,他都没能扣动扳机。
阿树突然垂下头,懊恼的扔掉了手里的枪,抬起手,一拳就挥在了地上,骨节处很快就擦出来了淡淡的血丝。
身后,杨奕博蹲下在阿树的身边,轻轻的拍了下他的肩,说:“你没有开枪是对的,你这么做,是在替她赎罪,替她积福。”
阿树迟缓的抬起头,望着杨奕博,目光坚执又无时不在透露出迷茫和无措,然后他不确定的问:“真的?”
“当然。”杨奕博说得无比诚恳,“她会因为你,少受很多苦的,这是你对她的救赎。”
听到杨奕博的话,阿树原本狂乱的神情,这才有所好转。
望着阿树,杨奕博在心底里感叹,其实他也不过就是想要一个慰藉罢了。
不管是做为结束过去的理由,还是为活下去而必须树立目标的借口,至少这样,他有可以继续坚持活下去的勇气!
……
霍家别墅内,一片热闹的氛围,时不时的传来孩子们的嘻笑声,欢声笑语立时将整幢空荡的房子都填满了一样。
不多时,霍靳深的身影又出现在了霍家的大门口。
看到门口的人,他扬起唇角,似笑非笑的说:“你不是无神论者嘛?什么时候变成神棍了?”
杨奕博将夹在指间的烟,送到唇间吸了一
口后,抬起眸看向霍靳深,说:“能帮一个就帮一个,况且,他还不至于无药可救。”
霍靳深失笑,对杨奕博的话倒也没有异议,只是说:“所以,我既没有报警也没找其他人,而是找了你。”
杨奕博看了看霍靳深,也是没好气的说:“你以为我想来吗?当年你办的那事儿,也的确是够缺德的了,要不是看在阮慈和孩子们的份上,我才不会来帮你呢!”
霍靳深自知理亏,干脆大方的承认道:“是,我的确是做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所以才会想着,用我这后半辈子来还债嘛。”
杨奕博听着霍靳深的话,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抽完了一支烟,将烟蒂扔在地上,习惯性的抬脚碾灭后,说:“这家伙暂时就先交给我吧。”
霍靳深挑高了眉梢,问:“你想怎么做?”
“他身手不错,人也够警惕,还低调,耐性也佳,很适合做私家侦探,所以我打算让他到我那里去帮忙。”
“可行吗?”
阿树毕竟是个潜在的危险人物,霍靳深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杨奕博郑重的点头,说:“交给我,不会有问题的。”
杨奕博既然都这样保证了,霍靳深也没有再坚持些什么,而是简单的思量了一下后,点头答应。
待杨奕博带着阿树回去以后,几个小家伙正在客厅里缠着阮慈给他们讲故事。
见到霍靳深回来,阮慈抬起头看向霍靳深,问:“怎么出去了那么久?”
霍靳深走了过去,直接抬脚把坐在阮慈旁边的艾迪给踹了下去,然后他坐在了艾迪之前坐的位置上。
艾迪摸了摸自己的小屁
股,有些哀怨的看了看霍靳深,虽然他有些生气,可是又不敢冲霍靳深发作,只能可怜巴巴的挪着小鸭子似的步子,到另一边去,和小朗还有小睿挤在一起。
霍靳深伸手揽住阮慈的肩头,扬起魅惑的笑,低声说:“见了个老朋友。”
阮慈好奇的朝门口看过去,问:“人呢?”
在门外见朋友,在阮慈看来,未免也太不礼貌了,而且她知道霍靳深也极少会做这种事的。
“走了。”霍靳深说着,然后接过阮慈手里的书,问几个小家伙:“想听什么,爸爸讲给你们听好了。”
……
早上,霍靳深与阮慈去公司的路上,阮慈扭过头,望着正在驾车的男人,突然问道:“霍先生,我有一个疑问。”
霍靳深扬眉,大.大方方的问:“请问霍太太,有什么疑问?”
阮慈微笑着,可眼神已经显露出来她生气的表示了。
“呵呵,教五六岁的小孩子泡、妞,你就不怕你的太太生气吗?”
面对来自阮慈的灵魂拷问,霍靳深从容以待,十分镇定的回答道:“这种事儿,我这个做老子的不教,谁教呢?教育就要从娃娃抓起,尤其是这种事关民生大计的事情,我怎么能马虎呢?更何况,我太太通情达理,温柔贤淑,我相信,她一定会支持我的做法。”
阮慈一撇嘴,说:“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她不但不会支持你,还会罚你睡一个星期的沙发。”
“……”
霍靳深的眉头一下子就拢了起来。
“她不会这么残忍吧?”
阮慈回眸一笑,笑的纯良无害,“她会的。”
“我反对。”
霍靳深扭头瞪了阮
慈一眼,说:“她就不考虑一下,她的老公吃不饱,上班会没有精力嘛?”
阮慈表示爱莫能助的耸了耸肩,“不好意思,这又不是霍太太的问题。再说了,谁让某人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呢?这样的惩罚,已经算是很轻的了。”
霍靳深眯紧了眸子,见阮慈一脸坚持,他打着商量的语气说:“那这样好了,只要睡前的运动项目还能继续,要我睡沙发也不是不可以。”
“想都别想。”阮慈打发乞丐似的一挥手,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可商量的余地。
霍靳深瞪着阮慈,警告道:“你别太欺负人了,我也是有脾气的。”
阮慈故意凑过去,皮笑肉不笑的说:“一个星期是不是太少了?那就两个星期好了。”
说完,阮慈十分满意的一笑。
霍靳深的额角在隐隐抽搐着,“阮慈,你和我玩真的?”
阮慈的眸光放亮,又眨巴了一下眼睛,“还嫌少啊?ok,那就直接一个月好了。”
“操!”
“对不起,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呢。”阮慈将耳朵凑到霍靳深唇边,似乎真的想要努力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似的。
霍靳深瞪着阮慈,掀了掀眼皮,无奈的妥协道:“好了,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不会再给他们几个毛小子讲泡、妞的事情了。”
阮慈立即回头,认真的补充道:“泡小鲜肉也不行”
比起泡、妞,泡小鲜肉这件事儿,要更加严重!
霍靳深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两下,然后侧过头看阮慈,这种搞同性恋的事情也就只有她阮慈才能想得到。
霍靳深和阮慈两个人才刚到公司,门口就是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