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迪立即乖乖的叫了声,“蒋爷爷。”
老人笑着颌首。
这时,外面传来阮慈焦急的喊声:“艾迪!”
艾迪一听是妈妈,赶紧跳下椅子,“蒋爷爷,我妈妈找我来了,我得走了。”
蒋老将桌子上的小鸭子端过来递给艾迪,问他:“你能好好照顾它吗?”
艾迪十分肯定的回答道:“能!”
“那好,爷爷就把它交给你喽。”
“嗯,蒋爷爷放心,艾迪一定照顾好它。” 艾迪连连点头应声后,捧着小鸭子,礼貌说:“爷爷再见!”
“再见。”老人望着艾迪,直到小家伙推门离开,嘴角上的笑都未消散。
“小潘。”蒋老出声,问:“我们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么热闹了?”
艾迪明明就是个小孩子,可是有他在,就像能将整间卧室都填满似的,这种感觉真的很久都没有过了。
小潘上前,仍是保有警惕,说:“蒋老,要不要我去查下那孩子的情况?”
蒋老失笑,“这世上我最信任的东西只有两样,一样是动物,另一样就是孩子。”
小潘知道蒋老的意思,没有再吭声。
屋外,艾迪边抱着小鸭子跑向阮慈,边叫着:“妈妈!”
“艾迪!”阮慈赶紧迎上来,从上到下检查一遍艾迪的情况,待确定小家伙没有受伤后,忍不住训道:“艾迪,你跑哪里去了?知不知道妈妈会担心啊?”
“妈妈我错了。”艾迪乖乖道歉,然后又马上将手里捧着的小鸭子给阮慈看,“妈妈,我没有乱跑哦,我是在帮助小鸭子,你看!”
“鸭子?”阮慈看到
放在托盘上的那团毛茸茸的小家伙,这才明白过来,“它受伤了?是你自己处理的吗?”
艾迪小手指向木屋那里,“不是我处理的,是蒋爷爷帮我处理的。”
蒋爷爷?
阮慈最近对这个姓氏十分敏感,不由得顺着艾迪小手指向的方向抬起头,看过去。
看到这间木屋时,阮慈也有些诧异,来这家疗养院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发现这里有座木屋。
“妈妈,妈妈。”艾迪一手抓着阮慈的手,撒娇似的摇晃着,问:“妈妈,我可以养这只小鸭子吗?”
阮慈收回飞脱的思绪,又将注意力放到艾迪的身上。
蹲下身子,阮慈与艾迪平视,问道:“那妈妈问你,在养小鸭子之前,你能够做到对它负责吗?要知道,这可是条小生命,你一定要认真对待才行,否则,它就有可能会受伤、会死掉。你听明白妈妈的意思吗?”
艾迪用力点头,自信道:“我对小鸭子一定会像妈妈对我那样,好好照顾它的。”像是不知道怎么措辞,小家伙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然后说:“嗯……我是妈妈的孩子,那小鸭子就是我的孩子。”
对于艾迪的表述,阮慈愣了愣,然后不由得失笑。
“既然你会对小鸭子负责,那妈妈就同意你养它。”
“太棒了!”艾迪开心的不得了,对着小鸭子直说:“小鸭子,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养你的!一会儿我就会带你回我们的家!你高不高兴啊?”
“好了,我们回去吧,小睿和小朗还在等着你呢。”
临走前,阮慈又回头看了眼那个
小木屋,转身带着艾迪离开了。
艾迪回去以后,小睿和小朗立即就被小鸭子给吸引住了,三个小家伙全都围在一块,正在商量着要如何照顾这位新成员。
阮慈来到霍老夫人身边,无奈道:“艾迪真的太好动了,一个不留神儿就会从视线里消失,真是时刻都不能放松警惕。”
霍老夫人笑着说:“好动的孩子一般都会很聪明。”
霍老夫人也看向艾迪,意味深长的说:“我瞧这孩子心地善良,只要稍加引导,会脱离他父母的阴影的。”
阮慈点头,对霍老夫人的说辞表示赞同。
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阮慈说:“对了奶奶,我刚才去找艾迪,发现在假山后面有座木屋,艾迪管那里住着的人叫蒋爷爷。”
“哦?”霍老夫人抬眸,表现的也是十分惊讶,“姓蒋?”
阮慈点头,“嗯,是的。”
兀自沉思片刻,霍老夫人越想事情越是觉得不对,就说:“小慈,时间也不早了,你带几个孩子先回去吧。”
“嗯。”
阮慈以为霍老夫人有什么事情,当然,霍老夫人知道了木屋后面住着的老人姓蒋,自然会去打听情况,也就没有继续叨扰的打算,招呼着几个孩子,在跟霍老夫人告别以后就回去了。
等阮慈走后,房间里顷刻间就又安静了下来,霍老夫人朝假山的方向看过去,而后说:“阿褚,你去找人问一下,木屋那里住着的是什么人。”
“好。”
褚姨出去没有多大一会儿就回来了,如实道:“老夫人,我打听过了,只说是位退休的老
干部,具体是什么人、什么职务,就不太清楚了。”
霍老夫人淡然道:“我在这里这么久,还不知道假山后面有座木屋呢,当然,谁又会住在那么隐蔽的地方呢?”
褚姨突然反应过来,“老夫人,您是觉得他……”
霍老夫人转过身,说:“既然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我们理应先过去拜访一下才是。”
褚姨了然情况,应声道:“是。”
来到假山后面的木屋前,霍老夫人先打量了一圈,然后对褚姨说:“阿褚,扶我起来。”
褚姨将霍老夫人扶了起来,顺着小路慢慢地走过去,待来到木屋前,褚姨先上前去敲门,“请问,有人在吗?”
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开门的还是那位中年男人。
他看了看褚姨,又看向站在台阶下面的霍老夫人,这时,霍老夫人出声说:“我们是来拜见蒋老的。”
奇怪的是,中年男人没有多问,就这样让开了地方,把人请进去。
见状,霍老夫人心里就有数了。
褚姨下去将霍老夫人扶了上来,走进木屋后,中年男人径直将她们引到里间里。
待看到坐在那里的老人,霍老夫人一笑,“蒋老,终于有幸见到您了。”
老人瞧见霍老夫人,依旧是慈眉善目的笑着,“是霍夫人吧?请坐。”
蒋老看上去十分平易近人,没有丝毫的官架子可言。
待霍老夫人坐下后,蒋老亲自为她沏了茶,说:“雪山水冲泡的。”
霍老夫人端起来茶杯,先闻了闻,再呷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惊道:“武夷山的大红袍。”
蒋老笑
着点头。
武夷山的大红袍十分珍贵,仅有的四株千古茶树生长在悬崖峭壁上,因为稀有,现年年产量仅有七八两,定额半斤给中、央,寻常普通人是有钱也难喝到。
霍老夫人也是有幸品尝过一次武夷山的大红袍,至今都还记得它的绕口余香。
霍老夫人放下茶杯,感慨道:“此生能够再喝一次茶中国宝,也算是无憾了。”
蒋老笑道:“不管是多么珍贵稀世的东西,也要遇到懂它的人才算两全其美,对这茶来说,能入霍夫人之口,也是幸事儿啊。”
两位老人都是喜欢喝茶的人,聊得很投机,尤其是霍老夫人在云南又有自己的茶园,产的茶虽然不及这大红袍稀世,倒也算是珍品。
霍老夫人看向蒋老,缓缓说道:“我请人带去的东西,蒋老应该已经看过了吧。”
蒋老敛下眼眸,抚着手中青釉色的斗笠杯,清淡的笑容里多少显得有些无奈。
“越是不想沾惹,就越是甩都甩不掉。”
蒋老摇了摇头,目光抬起,“霍夫人,我此次前来就是因为你的亲笔书信。你放心,这件事儿,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霍老夫人朝蒋老颌首,“那我就先谢过蒋老了。”
既然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霍老夫人也不再多留。
当霍老夫人走到门口时,又顿了下,回过身说:“那个叫艾迪的孩子,是肖钦寒的儿子。”
蒋老有些意外,他自然是见过肖钦寒的,对肖钦寒的印象很好,对肖钦寒的评价也很好,只是没有想到,他和艾迪那孩子居然还有这样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