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在休息了大半晌后,看了一旁半死不活的宇文烈。虽说不知道为何,天涯时宇文烈有意识的将他自己做了软垫,到牡丹的心就是这么硬,不确定的事,才不会归功于宇文烈。
可为了大计,她还是不耐烦的走出山洞,临走时还顺走了宇文烈身上的一把匕首。
用了约莫两个多时辰将这崖下的大致情况摸清,也亏老天保佑,她采到了止血草药和一些清热的以备不时之需。
若说先前在深渊地底学这些是心甘情愿,那现在就是不情不愿!
她也从未想过,当初自己努力学习去照顾蒹葭的法子,如今要用到一个男人身上!不由得怨气更大,回到山洞后,她忍着厌烦去给宇文烈治伤。
只是条件简陋,她将草药放入口中咀嚼两下又吐出来,手上大力解开他的衣服,将嫌弃写满了全脸。
等宇文烈恢复神智清醒过来时,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他睁开眼睛,看到空旷的石洞,想要翻身寻什么,就听身后的角落传来声音。
“公子醒了?”
“牡丹?你......我们这是在哪?”
“我们从山崖上掉下来,我便就近找了这处山洞。公子你觉得现在怎么样?”
宇文烈只觉得周身都疼,腿更是沉重,完全使不上力气。
“我.......这草药,是你给我上的?”
牡丹在心中给他大大一嘴巴!这里还有别人吗?他是能见鬼吗?
可面上该装还得装,只见她开始眼神闪躲,抿了抿唇不知如何作答。
“我是担心公子伤势,我才......我是不是做错事了?还请公子恕罪!”
看着她这番笨拙模样,宇文烈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股舒爽。
心想这姑娘真是不禁逗。
“没想到你还懂药理。”
“公子抬举了,我们这些乡村长大的孩子,背靠大山。平日采野菜都是常事,山上也都长有一些寻常草药,我们生病了,没钱治,只能自己去山上看着采一些。
不过公子放心,止血采药我是认识的,绝对没采错。”
宇文烈对于她所说已经没有丝毫质疑,相反,他开始万分同情她,心中猜想着她从小到大该吃了多少苦,如今举目无亲,一股怜爱由心底滋生。
“牡丹~”
“嗯?公子你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我们掉下山崖,多久了?”
“已经是第二日。”
宇文烈在心中有了盘算,他艰难的撑起身子倚靠在石壁上。
当日他们中了埋伏,他便叫自己的死士带着腰牌玉佩脱身回汝宁搬救兵。依照脚程,很快便有援军到,他们要做的便是活下去。
“公子,我......我想知道周大哥怎么样了,想绕过大山回去看看。”
“不行。”
“为什么不行?周大哥为了救咱们,只身拖住那些坏人,他......他若有事,我今后都要活在悔恨和自责中。你就让我去吧,公子放心,若再碰上那些坏人,就只当牡丹福薄,绝不会供出公子。”
宇文烈的拳头自始至终的握着,牡丹擅长察言观色,自然能看得出他额角和脖颈迸发出的青筋。
“我说了不许去,就是不许去。你救了我,回了汝宁,我许你想要的,至于别的,不必再想。”
“周大哥也救了你啊!你.......反正我就要去,总之我不是你手下,你管天管地,也管不到我头上。”
牡丹起身就要往外走,宇文烈也猛然起身,结果牵扯到了背部伤口,直接跌倒。
牡丹快步先去查看他,顺便将他扶坐的舒服一些。可就在这时,宇文烈的大掌一劈,将她直接劈晕在自己怀中。
看着怀中的绝色人儿不再吵闹,他也安定下心神替她理了理遮脸的碎发。心中涌起一个邪恶的想法,若是这人一直在自己身边也挺好的,不管用什么方法,哪怕是囚禁她。
想到这里,他突然后悔了当初没有像周穆那样出手救下她。
夜色深了后,他强撑着发热的身子抱着牡丹,生怕这人趁自己睡着就跑了。
但他内心也不止是儿女私情,如今红楠王膝下三子五女,他乃嫡出,又是大皇子,所以储君之位不论是立嫡立长,他都毋庸置疑是第一人选。
接下来的二皇子乃嫔妃所生,根基虽没他深厚,但胜在他母后颇得圣宠。
三皇子则是一位更无根基的嫔妃所出,他和他的母妃都早早站队到自己阵营,寻求庇护。
所以这次刺杀,多半是出自二皇子之手。近两年来,二皇子也开始崭露锋芒,不再对他避让奉承,甚至很多时候都明晃晃对着干。
宇文烈揉了揉昏沉的额头,他这个二弟,就这么等不及吗?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还是他平常太妇人之仁了?才致使二皇子一党多番试探。
被众人找到时,已经下半夜。
来者正是宇文烈的死士及他的一众暗卫。
牡丹早醒了,可却没急着睁眼。听着外面的交谈声,也知道他们此刻已经脱离危险,但她身份特殊啊!
若没有妥当法子,还真怕这宇文烈杀人灭口。
只听他们细细交谈,还没有把心思打到她身上。
“属下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起来吧!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属下那日快马加鞭赶回汝宁,也遇到了阻拦,不过好在殿下部署得当,城门口有咱们留下接应的人,属下这才脱困回到城中搬来救兵。
属下带人马赶回时已经不见殿下踪迹,周穆将军也只剩一口气被送回了周府,于是找了这许久,才找到殿下。”
“嗯!”
那死士原本想要将宇文烈抗回去,但牡丹还趴在他的腿上。
“殿下,这......”
“牡丹姑娘岁本殿下一同回东宫,命来人好生伺候。”
“是。”
牡丹被抗上马车后,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露出得意一笑。
.......
景宴得知了蒹葭要来凉城的事,一早带着精兵前去接应,还真就等到了。
不等景宴说话,只听蒹葭抱怨一句:
“我说景将军地盘还真是乱啊!我人还没到,差点死在半路。”
蒹葭将缰绳扔给般般,仰头望着三白雪山那边,这里离得远,但还是能看清三白雪山的山顶。
“怎么回事?伤哪了?”
九月看出蒹葭的情绪,看样子并不想搭理眼前的将军,但怎么说在人家地盘上,她还是为了自家主子妥善开口道:
“我们在路上遇到杀手围击,不过索性来者不是什么高手。”
景宴拧起眉思索着会是什么人干的,蒹葭倒是大步流星朝着前面走去。
“九月,咱们骑了那么久的马,你们也下来走走吧!”
“是。”
再次走在这条路上,无数回忆开始作祟,也不知道阿羽如今在干什么,自从他去了南疆,一封书信都没传回过,仿佛人间蒸发。
莫非情况那么棘手吗?叫他连写封书信的时间都没有。
“对了,你们最近有收到过咱们宋府信鸽吗?”
一众影子都摇摇头,般般牵扯缰绳的手紧了紧,随即也摇摇头。
这下蒹葭更气了!
好!好样的!
带着怨气入了凉城,等到与北辰卿云见面时,她才缓和了情绪。
“公主——”
“你跑这么远给我送嫁,京中会不满的。”
“公主,我还是那句话,北辰还没弱到需要用女子换和亲的地步,你可以不嫁的。”
“我也跟你说过,这是我自愿的。走——去看看我的婚服吧!”
蒹葭随着她一路来到房间,看到歪厅摆着的明晃晃的婚服,上面光是镶嵌的珠宝就能晃得人眼睛疼,再加上那抹耀眼的红,直接冲击到了蒹葭心里。
“好美!”
“我怕是不能见你大婚了,但想来你我的婚服应是差不多的。”
“我这次带了一百死士,我叫他们同你一起入红楠。你放心,就算嫁,我也要把能做的都做了,绝不能让你在红楠受委屈。”
“死士?是父皇给你的吧!你莫名转手给我,父皇会不喜的。”
“怎么会!死士本就是皇舅父给你的,只是寻找一个合适的口子交到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