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蒹葭睡的并不安稳,她的直觉告诉她,好像有事要发生。
这也是叫外面死士都进来的原因,她平生最接受不了的事,便是有人为她丢命。
外面冷风依旧呼啸,影一往火堆中添着木头,九月怕她冷,极为别扭的也躺在了草堆上拥住她。
习武之人的内力可以收放,她的身上很暖,最少比蒹葭自己暖太多。迷迷糊糊中她不自觉的向着这股温暖靠近,直到......
寒风“砰”的一声,吹开破庙的门,这门年久失修,还发出两声“吱呀吱呀”的乱颤声。
以众位死士和杀手的直觉,有杀气!
他们很默契的手齐齐放在武器上,蒹葭早醒了,她的五感很好用,这是弓弩上膛的声音。
缓缓低声开口道:
“对面人很多,有弩。”
话音刚落,从外射进一波接一波的箭,众人都快速移到破庙中的石像后方,反正明着打,费时费力,不如等那些人自我耗费一会。
九月和般般两人毫不费力的闪身到了房梁上,蒹葭想了想如今的局势,荒郊野岭的,心中倒是想到了个好玩的。
随着一批先锋进入,九月和般般两人挂于房梁上对来者甩了一把暗器,随后风带领的人也极为靠谱,三两下就这一批先锋军斩杀,干净利落。
许是外面的人认识到了他们的厉害,这次弓弩射出的箭,前段箭头加了火,不多时破庙中四处都布满了火堆,大的小的,好似是要生生将人逼出去。
蒹葭不再等,直接对着外面开始大声嚎叫,看带了众人。
就这一幕,他们能记一辈子。
“嗷呜——”
而她也不是单纯的叫,而且利用狼嚎聚集这附近的狼群。
很快,她的嚎叫声便有了回应。四周的矮山及一些阻人视线的丛中都惊现狼嚎!
对面继续射箭的手明显停下。
“有狼!该死!”
“老大,我们现在怎么办?”
“上面有令,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我杀!”
就在这时,屋内的影子和死士们趁着这个空子直接冲出来,锁定了他们的位置。
说时迟,那时快。九月将蒹葭一把抱上屋顶,也加入了这场乱斗。
蒹葭从灵镯中唤出鳄鳄,俩人......哦,不!一人一兽在房顶看戏。
蒹葭知道他们不会输,也借此机会试试皇城死士的身手。
“鳄鳄,你变小一点,房子要塌了!”
“好好好,兽主啊,我在方寸世界里摘了葵花籽,你吃!”
就这样,原本惊心动魄的一场刺杀,有了无比滑稽的一幕。
“哎哎哎——这人不行啊!都不够打的。”
“那人手都拿不住剑了,就这还杀人呢!”
蒹葭一边嗑葵花籽,一边品评下面的一幕幕。
差不多都点评了一遍,可谓是雨露均沾。
而每每想要上房顶偷袭蒹葭的,都被鳄鳄的尾巴拍出天际,想活是不可能活的!
就在对面损失惨重,也无比震惊蒹葭旁边的怪物想逃跑时,蒹葭眸子一冷,开口下令:
“一个不留!”
九月率先迎着月色起身,一把“血月弯刀”直接一连串砍中在逃的人。
蒹葭抖落了一下葵花籽皮,冲着鳄鳄说道:
“行了,你快回去吧!”
“好。”
可鳄鳄太笨重,不注意尾巴一动,房顶塌了!它是进了灵镯,蒹葭直接从房顶摔下,那屁股简直疼死!
臭鳄鳄!
你减减肥!
鳄鳄在灵镯中也听到了蒹葭那声惨叫,直接捂住耳朵,口中不听呢喃着:“不听不听!”
没见过鳄鳄露面的死士,也是一脸错愕。可主子不说,他们便不问,这是规矩。
蒹葭由九月扶起,艰难起身。
她无比懊恼的说道:
“没被刺客杀死,先被鳄鳄坑死!”
九月焦急的询问:
“主子,你没事吧!”
“没事!小意外!既然这地方暴露了,咱们也收拾收拾上路吧!”
无独有偶,今夜面临刺杀的可不止蒹葭一人。宇文烈那边同样面临刺杀,可情况却不容乐观。
毕竟他身边只有周穆和暗中保护他的一位死士是实力高超者,其余人都是些普通士兵,面对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手,他们是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牡丹也不由的被吓出一身冷汗,千算万算,没算到路上会出这档子事。可她很快理清思绪,她不会武,但她身上有之前蒹葭送她的毒粉和迷药。
她一直藏在自己的项链中,此时摸到它,心中的安全感陡然上升。
她不能慌,她还有大计未成。
很快她若呆的马车中便射入飞箭,箭身侧着她的左脸划过,她阵阵后怕,也知道马车中不再安全,与其等着在马车中被射穿,不如出去赌一把!
也是老天帮她,刚一下马车,她便躲到了树后,四周交战厉害,根本无人注意到她。
突然远处射来一支暗箭,是冲着周穆去的。她直接快步冲过去,想要替他挡下这击。
箭身从她的后辈擦过,原本以为必伤呢!还是被周穆一把抱住甩开。
很好!她赌对了!
周穆身手好,没有叫她挨这下,就达到了目的。这下,她表面流露出的真心就再不容旁人置喙了。
周穆没想过她那样一个娇弱的女子,危急关头会替自己舍命,心中涌入无数暖流。
“你做什么!快躲起来!”
牡丹听说的重新躲到树后,可随着时间流逝,他们的人几乎死伤殆尽。只剩下零星几个士兵还在拼死抵抗。
周穆杀的红了眼,解决掉宇文烈面前的杀手,便说道:
“大皇子快跑,我等断后。”
随即想到什么,他又补充一句:
“臣还请求大皇子带上牡丹。”
情况不容他们多说一句,多做犹豫。宇文烈朝着后方的密林山跑去,跑时还不忘拉上躲在角落的牡丹。
牡丹被拉着跑,力道之大,不由自己说了算,可她频频回头。
“周大哥——”
两两对望,牡丹的眼泪大颗大颗掉落。周穆满足的看着女子的身影,心中想着此生足矣。
可即便宇文烈跑了,还是有杀手紧随其后追来。牡丹的体力完全跟得上,也没叫苦,没拖后腿。
她在深渊地底跟着蒹葭晨练,学习一些拳脚功夫,可是从未偷过懒。
更何况她心中还有个无比坚定的信念!
直到跑的无路可去,前面断崖,后面追兵。宇文烈感到了死亡的恐惧,他眼中浮现杀意,可凭他自己根本抗衡不了眼前这些杀手。
此时五感被放到最大,他低头看着牡丹与自己相握的手,两人都有些微微出汗,刚刚密林间也是如此奔跑,根本没在意失分寸的事。
“你信我吗?”
“嗯?”
牡丹看着逼近的杀手,拳头握紧,她是害怕的,她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正在她想对策时,宇文烈已经拉着她跳了下去。
她真的骂死他十八代祖宗!
晦气的男人!
杀手们朝着他们跳下的地方向下看,底下便是水潭,有很高的几率活着。
于是他们开始将人全部召回向着山下水潭搜集。
牡丹自悬崖跌落后,一直到很久之后才清醒。她身下有个满脸是血的男人,她被吓得一下跌坐在地上。
片刻后镇定下来,手指慢慢探上他的鼻息,还有气,真是命大!
她也没管宇文烈,自己一瘸一拐的走向水潭边,扯下自己身上的一块布,擦了把脸,又猛喝了几口水。
再次回到那处时,她望着快死的宇文烈陷入沉思,若她现在杀了他,确实削弱红楠实力,可也仅仅如此。
她还要进宫,还要一步步的施展计划,与其自己动手,不如叫他们自相残杀。更何况,她被蒹葭感染两年,很——爱——玩!
她拿出自己浸过水的布料在他脸上擦拭着,随后找了个山洞,不顾宇文烈伤势,直接连拖带拽将人弄回洞里,又开始处理他们留下的痕迹。
她可不是什么小白花,面对野外生活,丝毫不惧,再苦还能比深渊地底差吗?
她当初为了更好的照顾蒹葭,可是学了不少东西。取火做饭,辨认草药,她可是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