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的昏沉让苏韵意识到她可能快要生病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饥肠辘辘的她在病菌的干扰下,瞪得圆润的眼眸很快又合上,与其说是睡了过去,还不如说她这会儿是昏了过去。
在密室里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隐约听见有人把门踹开的声音,眼睛极力睁开一条缝,看见浴室的门敞开着,摄像头被门给遮住了,而踹开门的,是覃亦程。
她欣慰地想要叫他名字,可浑身无劲,连张嘴的力气也没有。
他的手中捏着一条刚买的浴巾,俨然是看见她的直播了。
真悲哀,最不希望让他看见她丢人现眼的一面,偏偏还就让他看见了。
覃亦程快步走过来,蹲在浴缸前,眉头几乎皱成一团,泼墨里满是气愤,看她竭力将身体隐没在玫瑰花瓣下,愤然地在浴缸边上砸了一拳。
“该死!”
他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汗毛,竟然敢有人把她给扒了?
别让他找出那个孙子,否则,他要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苏韵身体一颤,使劲全力脑袋一偏,侧头看他,干裂的唇动了动,却没喊出声音来。
覃亦程看懂了她的意
思,她是说,带她回家。
泼墨凝视着平静的水面,那底下是苏韵赤条条的酮体,可眼下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必须带她离开,而且也必须由他带她离开,绝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看见她的身体。
“我们回家。”
抛弃了什么男女有别的顾虑,他一口咬着浴巾的一角,双手探入水里,分别托住她的双腿和后脖颈,双臂碰触到她细腻柔滑的肌肤,还是止不住心中一颤。
“哗啦啦。”
离开浴缸,她雪白的身体上沾了些鲜红的玫瑰花白,洁白胜雪,红如烈火,实在是十分强烈的对比。
现在不是风花雪月的时候,覃亦程没往细里深想,把苏韵往腿上一放,松开口中的浴巾,浴巾便落在她的身上。
快速把她的重要部位包裹得严严实实。
回到了熟悉的怀抱,苏韵很快便沉沉睡去,嗅着熟悉的柠檬清香,她这一觉睡得很香。
男粉丝将她带到了戈城郊区的一幢老房子里,是男粉丝的祖屋,因为房子建设的时间太长,已经被弃置了,周围都是芦苇荡,隐没在芦苇荡的老房子特别难找。
抱着她回到车内,副驾驶上坐的是保镖,他从
后视镜看了眼覃亦程满是阴霾的脸,低声问道:“覃少,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覃亦程把苏韵紧紧地搂在怀里,探了探她的脸,刚才是冰凉的,现在开始发烫了。
他冷冷地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我找到他,找到以后等我处置。”
“是。”
司机发动车子,问道:“覃少,那现在我们去医院吗?”
覃亦程看了眼怀中如同婴儿般沉睡的苏韵,想起她昏迷前说的话,泼墨转了转,说:“找个医生跟车,回易城。”
“是。”
这一觉苏韵睡得很踏实,再次睁开眼,是被饿醒的。
没有了简陋封闭的浴室,入目是她十分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灰色天花板,熟悉的灰色墙壁,熟悉的褐色床头柜,熟悉的暗蓝色被褥。
以及,萦绕在鼻腔里熟悉的柠檬清香。
家。
感觉脑袋上似乎压着什么东西,她伸手摸了摸,发现是一条冰凉的毛巾。
取下来随手放在床头柜上,手背贴着的白胶布让她晃了晃神。
昏迷前的一幕幕逐渐清晰起来,她惊恐万状地坐了起来,得到充分休息后身体恢复了力气,她一把掀开被褥,随后呼了口气
。
还好,还好身上穿着睡裙。
“咔嚓。”
房门打开,她反应敏捷地撇过头去,覃亦程正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见她坐了起来,连忙走过去,将盆放在一旁,搀扶着她的胳膊问:“怎么起来了?哪里不舒服吗?”
说着便把手心覆在她的额前,接着又摸摸自己的脑门。
兀自嘟喃道:“烧退了……”
看着被扔在地上的水盆,再看了眼被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毛巾,她问:“我睡了多久了?”
闻言覃亦程看了眼腕表,回答她:“十来个小时,怎么?”
“这十来个小时你都在替我敷额头?”
覃亦程想也没想就点头,本来还想贫一番,让她要是感动了就以身相许,但想到她被男粉丝脱了个精光,垂在身侧的拳头悄然握紧,脸上不动声色地说:“你在医院里照顾了我那么久,我现在照顾你也是在尽一个男朋友的责任,把你感谢的话收起来,该饿了吧?我做了粥,出去吃一点,然后洗个澡。”
把她抱回来的时候他没敢乱碰她,免得心里胡思乱想,也怕弄得她更不适。
只是把她身上的玫瑰花瓣清理干净,再给她穿上睡裙
内裤,怕她醒过来后看见还是自己还是一丝不挂的状态,会遭受刺激。
望着身上的睡裙,苏韵也没有追问是谁给她穿的衣服,清白固然重要,但是那种状态下,还计较谁救她出来谁看见她没穿衣服的样子,就显得过于矫情了。
而且她也相信覃亦程,不会让第三个人看见她赤条条的样子。
感谢的话没有说出口,反倒是说了几句道歉的话语。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本来覃亦程身上的伤就没痊愈,是带伤去谈生意的,自己还乱跑让他一通好找,着实是给他添了麻烦。
把被褥全部掀开,转身坐在床沿上。
覃亦程蹲下身,抓住她的脚脖子替她穿好棉拖,把水盆挪到一旁,避免让她踩到。
“你是我女朋友。”
言简意赅的回应,把她所有的道歉都拒绝掉。
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如果真觉得给我添麻烦了,往后就不要拒绝我给你安排保镖,还有再遇见这种事,多留个心眼,先和我说一声再去也不碍事。”
苏韵难能可贵地对他乖巧起来:“好。”
拉上她的右手,左手搂上她的腰肢,他说:“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