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刺眼的阳光从落地窗照了进来,落在赵裴芸紧闭的眼皮上,打出一片火红色的光。
“唔……”
光芒刺得她无法继续入睡,身子扭动了一下,谁知这一扭,浑身上下的肌肉和筋骨都疼得让她倒抽几口凉气,好像昨晚一整晚都在跑马拉松的后遗症。
睁开眼,率先看到的是洁白的天花板,上面挂着一盏精致小巧的水晶吊灯。
奇怪……她家卧室什么时候有这么一盏水晶灯了?
眼睛适应了屋内的亮度,她将双手伸出被褥内,想要伸个懒腰再起床,这一伸手,她才惊觉整个腰都酸疼起来,双腿也是酸胀无比。
“嘶……”
疼痛和酸软让她惊叫出声,露在空中的胳膊顿感刺骨的寒冷。
易城顺利入冬了?
等等……
垂眸掀开被褥,藏在被褥下的身躯一丝不挂,光溜溜地摩挲着柔软的被褥,冷风呼呼地钻了进去,吹得她浑身一颤。
破碎的记忆片段如潮水般涌上脑袋,昨夜她是和苏韵去喝酒的,趁苏韵不在,她往苏韵的杯里放了药,准备将苏韵打包好送到连碧酒店的客房里,等肖敬晚些甩掉记者后把她吃干抹净。
可为什么她没有一
点关于苏韵药性发作的记忆?
她们喝了酒,然后苏韵去拿服务灯,接着服务灯摔在她的脚边,等她把服务灯捡起来,再跟苏韵喝了几杯后,好像……
好像她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给剥了?
该、该不会是她自己喝了那杯酒吧?
“苏韵,你醒了?”
忽然一只强而有力的胳膊在被窝里揽上她不着一缕的腰肢,稍一使力就将她整个人转了过去,这么一动,她浑身疼得连连发出哎哟的声音。
“怎么?是不是我昨晚弄疼你了?抱歉,我昨天喝得有点多,下手有点不知轻重。”
身旁的人说着,便用另外一只胳膊将她揽入怀内,左手移到了她的后背上,大拇指一遍一遍地揉着她的蝴蝶骨,像是在安慰她。
暧昧的话让赵裴芸一下子就明白了身上的疼痛是怎么回事,她连忙推开结实的胸膛,抬头一瞧,竟是肖敬。
思绪乱成一团浆糊,和肖敬发生关系的人不应该是苏韵吗?为什么会是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那杯酒被她喝了?可她清清楚楚地记得,药是倒在苏韵杯子里的,除非……
除非苏韵把两杯酒调换了。
肖敬莫名其妙就被怀中的人推
开,有些恼怒地睁开眼,刚想开口,瞧见怀中的人竟不是苏韵后,话到嘴边变成错愕:“怎么是你?!”
与此同时他很是嫌弃地推开赵裴芸,她整个人往后挪了十几公分,整个身体都在痛。
“你就不能轻点!哎哟……”
连忙伸手揉了揉酸软的大腿,她弓着身体,好半晌才说:“我们好像都被苏韵耍了!她把两杯酒掉换,有药的那杯被我喝了。”
肖敬一骨碌落到了地上,拾起昨夜扔在地上的浴巾裹住下半身,站在床边眯着眼眸,盯着赵裴芸。
乌黑的眼中尽是怀疑:“赵裴芸,你该不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说好给我把苏韵弄过来,躺在这里却是你?”
难道这个赵裴芸打一开始就在骗他,说什么合作不过是想要接近他?
他的疯狂粉丝那么多,不排除赵裴芸是不是其中一个。
莫名其妙被人上了,还要遭受怀疑?
赵裴芸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眸,强撑着酸疼的身体坐起来,望着站在床边的男人。
“我也是受害人好吗?肖敬,昨晚你爬到床上的时候,就不看看被子下的人长什么样?是个女人你就能上是吗?”
“我……”
肖敬一时有
些气结。
说好的苏韵没了,还和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上发生了关系,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目的,这种不被他掌控的局面让他有些心烦。
昨晚他也喝得有点多,拿着赵裴芸给的客房备用卡打开门,就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加上床头灯全关了,他也看不清样子。
和赵裴芸约定好把苏韵带过来,看见床上躺了个女人后,他下意识地就以为赵裴芸成功了,于是便洗了个澡,直接爬了上去。
谁知道竟然会是她?
心烦意燥,他穿上拖鞋,道:“行了,不发生也发生了,我怎么知道说好的苏韵会变成你?现在也不是七八十年代,一夜过后当陌生人的事很平常,既然我们心里的人都不是对方,那就当今天什么事也没发生,出去以后你最好别乱说话,我先走了,合作的事,还是先放一放吧。”
他有些怀疑这个女人目的不纯了。
“你……”
赵裴芸望着他决然离开卧室,捏着被褥扫视满地的狼藉,被扔在地上的黑色蕾丝文胸刺痛了她的眼。
两行清泪滑落,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慢慢挪到床边,弯腰收拾起地上的衣服,赤着脚想
要走进浴室清洗一下。
走到床尾的时候,她霍地顿住脚步,望着凌乱的床铺,一咬牙,抓起被褥猛地扯在地上。
洁白的床罩上,一朵暗褐色的花卉格外显眼。
双腿的酸痛感一下子又明显起来,她腿一软,整个人栽到了地上。
上学的时候她不开窍,对男女感情的事一窍不通,根本没谈过恋爱的她甚至初吻都还在。
毕业以后她直接进入了蜜思工作,当时的她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姑娘,撞见覃亦程的第一眼,她就明白了什么叫一见钟情,以至于这么多年来,她的眼中从来没有过别的男人,她的身边也从来没有让别的男人驻留过。
她的清白,应该是要给覃亦程的。
可如今,竟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没了?还是给了这么一个在娱乐圈里靠潜规则上位的男人?
耻辱、委屈、愤怒,所有的负面情绪顿时在胸腔内爆发,她靠在电视柜上,望着床铺上暗褐色的花朵,双手捂住脸颊,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啊!”
指缝间溢出颗颗泪珠,身体上的所有疼痛和酸软都让她感到羞耻,没了,一切都没了,她的清白,她的覃亦程,都化作灰烬。
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