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上午，柳卿带着所有资金报表和未来半年的预测报告来找洛炀。
洛炀正和吕素素坐在一起看球赛，柳卿见状不知为何突然怒从心来，把材料往桌上一甩，“公司都亏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在这看球！”
洛炀和吕素素吓了一跳，都吃惊地看着这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的冰美人。
洛炀立马问道：“亏多少了？有十个亿了吗？”
“有十个亿你就睡大街了。”
洛炀看柳卿真有情绪，让吕素素到楼上去玩，然后装出神色凝重的样子说：“我好歹也是你老板，态度这么不客气，来，说给我听听现在什么情况了。”
柳卿长吐一气，翻开报表。
郑重说道：“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气不过，才一个月净亏损3.8个亿，这还没算接收烂尾楼和收购其他影院的相关款项，等全数支付完毕，预亏起码达到五个亿以上，我觉得我必须更正式更严肃地告诉你这个情况。”
说完还给洛炀一个‘怎么样，怕不怕’的表情。
洛炀听完也确实愁眉苦脸，折腾这么久，居然还没到一半，这进度两个月是真的不够啊。
柳卿看到洛炀沉重的表情一时间竟没有得逞的窃喜，反而有点心疼。
怕数字过于巨大自己说得又过于唐突给了他打击。
稍稍缓和口气说：“不过你也不要太过于紧张，现在完全还有补救的机会，收购其他影院的事还来得及叫停，鑫宏制药趁早申请破产，最后布局一些现阶段能稳定盈利的产业，保持现有体量维持几年不成问题。”
洛炀随口一问，“现在有什么盈利产业。”
柳卿坐下来，把散落的鬓发捋到耳后，很认真地说：“疫情影响这几年，虽然大部分企业受到了冲击，但也有些企业是受益的，你比如说室内娱乐游戏行业，网络教育等……”
“等等，我想到了！”
洛炀突然反醒过来，“我为什么只想着收购呢，我可以自己投产啊！”
柳卿不明其意，“投产什么？”
“户外娱乐场所啊，游乐园啊。”
柳卿脸色又阴沉下来，“你有在认真听我说话吗？”
洛炀自说自话，“对对对，建要钱，运营也要钱，这些钱花出去就赚不回来了！”
洛炀突然抓起柳卿的手，“柳妹，你真聪明！快去帮我谋划这些户外项目，我要立马开工！”
柳卿不知道洛炀是不是故意在跟她唱反调，生气地把手抽回来，说：“开工一个项目没那么容易，要用地审批要项目备案，事情多着，没个半年别想开工。”
“有这么复杂吗？不至于吧，我给区长打个电话问问。”
说打就打，区长也就接了，因为区长对具体业务并不熟悉，区长又派人去问了各个有关部门，最后得到的答复是，最快一周后就可以开工。
洛炀又打电话给张全国，托他联系工程队和设计院，只要能十天半个月内把这些前期工作做好，多少钱都不成问题。
张全国想着还能从中捞一笔，欣然答应。
至此这事基本算敲定了，计划做一个的水上游乐园和户外健身馆。
洛炀设想的投资建成所需资金在五个亿以上，除去建成后的固定资产，费用起码要两个亿，这样十个亿的目标就算完成百分之八十了。
柳卿坐在一旁看着，心渐渐沉入深渊。
等洛炀翘腿沾沾自喜时，柳卿才说：“你现在与政府关系好了，国有企业你要是想进去方法就多了，实在不行要考的话，我对这方面小有研究，还有一个来月，可以帮你辅导辅导。”
洛炀听得莫名其妙，“说这个干什么？”
“事到如今我就直说了，按你现在的投资理念，要不了多久你就会身无分文，甚至身背巨债，到时候你拿什么过活。”
“我不知道你的钱从哪来你要这么与它过不去，但是人终究需要钱来生活，你现在有大把的现金当然不觉得我说的这些不痛不痒，等到……”
柳卿话没说完，突然觉得自己太啰嗦，又长叹一声，“算了，我就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钱花光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远走高飞。”洛炀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想起了父亲健康的模样，也想起父亲曾经也是常常这样劝诫自己。
洛炀又突然问：“你今天好像很关心我。”
柳卿一愣，瞥过眼，重新恢复到原来冷冰冰的样子，“我只是因为拿了你这么高的工资，帮不了你什么觉得过意不去而已，你既然不听那随你去吧。”
“这样子，”洛炀说：“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有男朋友吗？”
柳卿不太愿意提及这个问题，顿了一秒钟，“有。”
“是嘛，那我怎么从来没见你去约会什么的？异地吗？”
柳卿点点头，“他在漂亮国学博，好多年了，不过也快回来了吧。”
洛炀难掩失望之色，“哎，真可惜。”
“可惜？可惜什么？”
“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居然异地，真是暴殄天物。”
柳卿白了一眼。
“他可不像你，他对医学研究的执著和认真是没有什么可以撼动的，这么多年他获得的奖项和研究成果以及对人类的贡献，你这辈子都难望其项背。”
洛炀听得一愣一愣的，难以置信道：“有没有这么厉害哦，别以为在国外就可以使劲吹啊，电话多少，我巨薪聘请他回来入驻鑫宏制药。”
“你不要以为有钱就什么事都能办到，钱对于他来说只是身外之物，像他这样的人才，只要回国立马就会被国家召走。”
“口说无凭，有本事电话拿来。”
柳卿当即用手机拨通了一个国际长途电话，没人接，柳卿解释道：“按时差他那边是晚上，休息了吧。”
“我才不信那么早睡。”洛炀拿过手机又打了一遍。
过了一会，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小卿，你都好久没打电话来了。”
柳卿一时间既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支吾说道：“你不也没打电话来。”
“我这不是忙吗，不过过些天我就可以回来了。”
柳卿并没有多高兴，“哦，今天打电话给你主要是我老板有些话想跟你说。”
“你老板？”
洛炀接过话茬，
“那个，国之栋梁你好，我听柳卿说你在医学方面深有造诣，而我正好有家医药公司急需一批顶尖人才，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敢问你贵姓？”
“哦，我姓洛。”
“洛总你好，我不知道小卿在你那说了什么希望你不要介意，也很抱歉的告诉你，想招揽我的公司实在太多了，通常我都是直接拒绝的。”
“是嘛，那是因为他们开的工资太低吗？”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后说，“洛总，我觉的你在侮辱我和我的团队。”
洛炀说：“我年薪给你一千万怎么样？”
这回电话那头沉默了更久，洛炀甚至以为他挂了，“喂？还在吗？”
电话那头：“没想到洛总如此慷慨，过几天回国后我会亲自登门拜访。”
“好的，我等你。”
“Looking forward to meeting you，BYE。”
“拜。”
洛炀志得意满地问柳卿，“他刚刚那句英文什么意思，是不是在说他很仰慕我？”
柳卿不相信洛炀真不知道那句话的意思，认为他是在炫耀他的成功，气鼓鼓地装起材料走了。
